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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曾繁依然高興不起來。 “麗嬪已經變成麗妃了……”曾繁擔憂地對她的大宮女水麝說道,“一枚御賜的香囊不但擋不住她,還很可能增添她對我的殺意?!?/br> 水麝點頭:“是啊。當初在御花園,麗妃執意拉你出去,才讓你在眾妃面前露出染血的裙子……還有,聽說阿瑩要被打發去慎刑司,麗妃又是第一個跳出來的反對的。這次‘假孕’的事情,和她怕是脫不了干系。她既然出手,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br> 曾繁嘆了口氣:“阿瑩如何了?你知道嗎?” 水麝回答:“皇子殿下遞了話進來,說阿瑩暴斃了。估計也是麗妃殺人滅口的手段吧?!?/br> 曾繁揉了揉眉心,露出嘆惋之色。 水麝卻說:“阿瑩這個吃里扒外的,也是該死?!?/br> “她自然該死,但不該現在就死?!痹睋鷳n地說,“她死了,就少了一個證人了?!?/br> 水麝不以為然:“要說,其實這事還是看圣心。只要皇上一直眷戀您,等風頭過了,再尋個由頭將你放出來,也不是不可以的?!?/br> 曾繁捏著手里的綠香囊,搖頭說:“圣心更不可測了?!?/br> “據說香囊也是皇子殿下的手筆?!彼暾f,“殿下是唯一的皇子,現在又受寵。他與您是母子。他不忘關照著您,也是您的一重保障?!?/br> 曾繁低聲道:“也是。楚楣平常不聲不響的,對我也稱不上熱乎。但到底是一條船上的,他為了我也算是盡心了?!?/br> 曾繁不住把玩著這枚香囊,只道:“楚楣是個有心機的,他通過皇帝的手將這枚香囊送給我,真的是為了張揚皇上對我的恩寵嗎?” “這有什么不對嗎?”水麝反問。 曾繁搖頭:“楚楣比誰都知道,越是身處劣勢,越要隱忍。而非張揚?!?/br> 曾繁越想越覺得不對,便去拿剪子。 水麝見曾繁要剪開香囊,連忙勸阻:“主子不可,這是御賜之物,怎能損毀?” “當然?!痹毙Υ?,“我只是用剪子將針腳挑開,過后復原,會跟新的一樣,你放心?!?/br> 說著,曾繁小心地挑開香囊,果見香囊里頭除了香料之外還有一枚黑漆漆的丸藥。 皇后的宮室里有一汪池子,原本是要養荷花的。 但皇后不喜歡荷花,便全部拔了。 現在,池子里養了一雙鴛鴦。 焉薄晚處理政務之余,偶爾開窗眺望,就能看到一雙鴛鴦鳧水,像極了他與叁叁的香囊。 現在的焉薄晚權傾天下,與之相對應的,他也是忙得停不下來。 他原本想讓叁叁一直陪他留在宮室,但又知道叁叁會無聊,便許他去尋別的妃嬪打發時間。 焉薄晚處理政務的時候瞧不見叁叁,便瞧瞧身上的香囊,或是屋外的鴛鴦,也能解解煩悶。 焉薄晚正看著窗外發一會兒愣,便聽見急促的腳步聲——是叁叁的。 只有叁叁才能這樣橫沖直撞地跑進皇后宮室。 其他人這樣子,都是要拖出去的。 焉薄晚聽到叁叁的腳步聲,心便軟下來,但語氣還是硬邦邦的:“怎么了?” 叁叁手里拿著一圈白色的絲線,臉上訕訕的:“我的風箏線斷了?!?/br> 焉薄晚捏了捏眉心,心想:我在批折子批到頭暈,這皇帝倒去和美女放風箏了。 “斷了就斷了?!毖杀⊥聿灰詾橐?,“找我做什么?” “那風箏是我畫的,我還挺喜歡的?!比f,“掛在宮殿的屋檐上了,晚哥輕功好,能不能幫我把風箏拿下來?” 焉薄晚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他在處理國家大事,結果叁叁叫他上樹拿風箏? 他萬人之上的尊嚴呢? 尊貴的攝政皇后放下堆積如山的折子跑去撿風箏? 像什么話? 下一刻,焉薄晚已經跳上屋檐了。 “是這個么?”焉薄晚拿著一個畫著火柴人的風箏。 叁叁高興地點頭:“就是這個!” 焉薄晚將風箏拿了下來,看著上面丑丑的火柴人,只說:“這個是你畫的?” 叁叁點頭:“是不是很可愛?” 焉薄晚正想說“可愛個屁”,然而,焉薄晚將目光轉向叁叁,但見少年稚氣未脫的臉上掛著汗珠,眼神亮晶晶的,焉薄晚愣了愣神:“……可愛?!?/br> 二人正說著話,卻忽見小梁子跑了來。 “什么事?”焉薄晚又恢復了那副高貴冷艷的樣子。 小梁子答道:“啟稟皇上、皇后,宛嬪中毒了?!?/br> 叁叁大驚失色:“現在如何?” 小梁子答道:“太醫正在診治?!?/br> 焉薄晚倒不是很擔心,卻對叁叁說:“你怎么這么關心宛嬪?你很喜歡她?” 叁叁怔了怔,說:“她是我閨蜜啊?!?/br> “……”焉薄晚竟無言以對。 帝后便駕臨曾繁宮室探望。 他們到了的時候,曾繁正在昏迷之中。 太醫便說:“毒是下在粥里的。幸好天熱,宛嬪胃口不佳,只吃了兩口,因此中毒不深?,F在已經救治過來,將養兩天大約就好了?!?/br> 焉薄晚冷道:“粥里怎么會有毒?” 太醫便說:“臣不知道?!?/br> 焉薄晚又說:“大內總管呢?” 小安子趕緊跳出來回答:“奴才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