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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子說是大內總管,但內宮的正經主子還是皇后娘娘;小安子說是皇上最貼身的太監,但再貼也貼不過皇后娘娘;小安子說是太后眼前的紅人,但皇后是太后的親侄子、內定的接班人。 怎么看,小安子都是沒法跟人皇后硬剛的,便只能認慫告退。 小安子被打發了之后,楚寧皇又想起了楚楣來,便跟皇后打商量:“我想一個人逛園子,不許人跟著。表哥能不能給我打個掩護?” 若換著旁人,都不會答應的。 但焉薄晚自己打小就翻墻逃家的,所以很是理解少年人不想受拘束的想法。再說了,這兒是天子行宮,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焉薄晚便說:“你去吧。但凡有人來問,我就說你在我這兒?!?/br> “謝謝表哥!”楚寧皇興高采烈地道了謝,便高高興興地跑出去了。 楚寧皇便從小路走,跑到了玉王爺的宮室。所謂是做戲做全套,他便換了一套玉王爺小廝的衣服,又拎著玉王爺的茶罐,跑去了深合堂。 這回,他去了深合堂,沒有被打了,太監開門讓他進了屋。 他便到了廳子里,捧著一罐茶葉遞給楚楣。 楚楣見了,有些意外:“這是什么?” 楚寧皇回答:“昨兒個不是說了給您送茶嗎?這是玉王爺最愛喝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茶,但必然是好東西?!?/br> 太監卻凝眉說:“玉王爺最愛喝的茶怎么會到了你手上?”言下之意就是你小子不會偷東西了吧? 楚寧皇只說:“我跟玉王爺說了的,他說這茶是給殿下的,那一定要給最好的?!?/br> 楚楣松開眉心,展顏笑道:“既然是王爺的贈予,那自然是好東西。請叁叁回去替我謝過王爺?!?/br> 楚楣又讓太監把茶葉給沏了,端上來兩杯,一杯自己喝,一杯給楚寧皇喝。 楚寧皇喝了茶,又說:“玉王爺宅心仁厚,十分關心殿下的處境。如果殿下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 “我過得很好?!背购φf,“多謝王爺關心?!?/br> 楚寧皇見楚楣油鹽不進的,也是很糾結了:如果楚楣不訴苦,他要怎么施以援手??? 但看起來,楚楣確實是一副安貧樂道的樣子。 楚寧皇托著腮,苦思冥想,終于想到了一個突破口,便跟楚楣說:“殿下在行宮里有上學么?” 楚楣一怔,只說:“行宮里并無書房、先生,自然沒有?!?/br> “那可怎么行!身為皇家子弟,怎么能不上學?”楚寧皇說,“我回去就讓玉王爺給皇上進言?!?/br> 楚楣只嘆氣,搖頭,說:“不必費心?!?/br> 楚寧皇仔細想,看來楚楣對吃穿沒所謂,但對讀書還是很渴望的。 真是一個愛學習的好孩子??! 爸爸怎么會不讓你讀書呢? 楚寧皇送個茶葉后,便回到了皇后宮中,跟皇后提起:“楚楣年紀不小了,都沒進學呢!我覺得他好可憐哦?!?/br> “楚楣?”焉薄晚大概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么一號人物,“怎么忽然提起他?” 楚寧皇便說:“我今天逛園子的時候,逛到了深合堂,遠遠瞅了一眼,發現他衣著寒酸,宮室凋敝……唉,怎么說,他也是我的兒子??!我這個當爸爸的真是……” 焉薄晚聽到“兒子”兩字,一陣復雜的感覺:“你才多大,就兒子爸爸的……” “按說確實是兒子爸爸,是吧?”楚寧皇說,“總不能不認吧?怎么說他也是皇室血脈,這么苛待,真是讓人寒心??!” 焉薄晚道:“你這話跟我說得了,可別往外說?!?/br> 楚寧皇嘟囔說:“我知道,太后不喜歡楚楣?!?/br> 焉薄晚只道:“可不是么?你替他說情也沒用,太后不會答應的。說不定,你越求情,她就越折騰楚楣?!?/br> 楚寧皇聽了這話,才明白過來為什么楚楣一直攔著不讓別人給他求情。楚楣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安靜地茍延殘喘,他一旦跳進太后的視線,都只有被折騰的份兒。越有人要替他求情、他就越容易被太后忌憚。 楚寧皇卻說:“那你去求情呢?太后那么疼你……” “疼我?你忘了傅貴人的事情了?”焉薄晚冷道。 “……”楚寧皇也是無語了。 看來太后真是惹不起。 難道就真的只有讓曾繁絕育、認養楚楣這一條路了? 楚寧皇糾結得很,想了半天,終于咬牙,決定故技重施。 他再跑到了太后面前,大翻白眼,說:“我是圣子,我又來傳達天意了……” “你又來了!”太后也想翻白眼,但只能恭恭敬敬地跪下。 楚寧皇便胡編亂造起來,只說楚楣是天選之子、帝星下凡,要恭敬相待。 太后聽到這話,簡直想要一頭碰死,只說:“他要是帝星下凡,那我還能活么?” 楚寧皇噎住了,又想:太后那么狠毒,說不定直接把楚楣弄死,將這顆“帝星”扼殺在搖籃里。 楚寧皇便努力翻著白眼,說:“曾繁命格與楚楣相克,若將二人以親緣捆綁,楚楣的氣運就會折損?!?/br> 太后聞言大喜:“謝謝圣子指點?!?/br> “切記,”楚寧皇說,“只可以天命相克來折損楚楣,不可以人力阻礙,否則天罰降臨?!?/br> “信女謹遵天意?!碧罂念^答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