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再做？”凌衍之看了看腿，“鋼釘都不行嗎？”

    “不是這個外傷，……是清宮的手術?！蹦莻€BETA試探地看他臉色，“就是流產的事，你一直在流血……”

    凌衍之的臉色剎那間變得灰白?！啊皇且呀浟鞯袅藛?？……”他聲音像從嗓根底下擠出來。

    “醫生說，是因為流得不完全，還有一些胚胎物質的殘留，必須要……不然引起并發癥什么的?！?/br>
    凌衍之點了點頭。兩人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說話。那義工似乎有些尷尬，開始頻頻看表。凌衍之用余光打量了一下他：BETA里的中不溜子，認真工作但天資有限，拼了老命在及格線上的那種。好cao控得很。介于自己會長時間依賴于OMEGA協理會的幫助，這個人就會是接下來他的計劃中比較重要的一枚棋子。他得想辦法把這家伙拉到自己這邊來。

    “對不起……”凌衍之故意歉疚地想支起身子，“忘了問你的名字?！?/br>
    “哦——哦！我，我叫張晨暉。是OMEGA協理會指派給您的負責您這段時間各種問題的協調員。離了丈夫的OMEGA有很多事情不好辦，更何況你身體現在又這樣，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好了?！?/br>
    凌衍之善解人意地微微一彎眼睛?！拔覜]事了。張先生辛苦了，一直陪我到現在吧，趕緊回去吧，路上小心點。我們留個電話加個微信，有事情我跟你說就好了，不必時時都在的?！?/br>
    張晨暉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來，“我……你看，我一接到協會的指派就趕緊過來了，什么都沒帶……是得回家換套衣服洗個澡。你有沒有什么要的東西我知道你現在不方便回你丈夫那兒，我可以過去幫你拿東西。衣服之類的總是要的，我可以順路帶過來?！?/br>
    凌衍之想了想，搖了搖頭。他把眼睛微微放空，好像看著墻壁上某個不存在的斑點，“不用了?！也幌肼劦剿奈兜馈屹I兩套新的換洗衣服就行?！?/br>
    張晨暉急忙點頭。他又問：“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給家里親戚什么的？總得有個人照看你。我知道你可能不方便打，那我來說，沒關系的?！?/br>
    凌衍之仍然搖頭?！啊瓫]有了?！彼行┣妇斡痔撊醯匾恍?，“我的家人都已經……不過沒關系的，我可以照顧好自己，這么多年了，再說現在醫療又很完備。只是我的保障卡在我丈夫那里……”

    “啊那個不要緊，協會這邊可以直接代你申請從賬戶劃賬的，他即使扣住不給卡也沒有用。對了，明天律師和警察都會來問你情況，……你覺得怎么樣？？”

    凌衍之愣了愣?！笆裁丛趺礃?？”

    “會很復雜……你也別太有壓力了。你之前跟我說你的訴求是希望離婚……”他歪了歪腦袋，“明天律師可能會很打擊你，別抱太大希望?！?/br>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怎么說呢，我們這邊受理過很多人也會有半途放棄的情況，更愿意選擇和解，或者干脆不告了……你的事又有特殊性，他可能會反過來告你，所以我們這邊的建議恐怕也是先盡量調解?！?/br>
    凌衍之猛地撐起身子，他故意驚訝地睜大霧蒙蒙的眼睛，像一只受驚的小鹿，寬大的病號服滑落一半露出肩頭，那上面布滿了青紫的淤痕，令人不忍卒視。

    “……為什么？”他激烈地說，“我都這樣了還不行嗎？”

    “你別激動啊，別激動，躺好，”張晨暉頭痛地說，心想怎么又是一個不諳世事的OMEGA，這種最煩人了，你還得哄著，好在他皮相還看得過去，但愿這破事兒早點解決，賺夠義工的社會分數就好?！澳銘训氖撬暮⒆?，你是自己跳下樓的……作為你的丈夫，他完全可以反訴你是蓄意墮胎——這是才通過的條例，剛有了指導案例?！绻悴幌?，那么就要他承認在婚姻關系中他也有錯，兩人共同的錯誤導致了這個‘無心之失’。我不是專家，明天律師會跟你詳細說的?！屢粋€ALPHA承認他也有錯，在他失去了他的孩子之后，……你們平時伴侶關系好嗎？”

    凌衍之輕笑了一聲，扭過半張臉去。他自顧自地躺下，把落下的衣服拉上肩頭：“我累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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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婚后的伴侶關系如何？”

    “……還行……？我猜……？……”樊澍皺著眉思索，他沒見過太多普通的AO家庭是怎樣的，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的職責所在，也不能與旁人隨便探討自己的配偶?！拔覀儾怀臣??！钌弦矝]什么矛盾?！?/br>
    “性生活方面呢？”

    “這讓我怎么說……”樊澍不是喜歡跟人分享這個的類型，他顯得有些抓耳撓腮，“都很好，是吧？我是說，AO在這方面有不好的嗎？ ……那是一種便利，好像超值贈品。我是說，要是不為了繁衍義務，我們根本不會結婚，對吧？"

    "你聽起來好像不是很熱衷，但是在你家中找到了相當多的情趣用品?！?/br>
    樊澍覺得有口難言。這種私密話題好像把自己剖開了翻過來，拿燈照著纖毫畢現。他不知道要怎么講才能不傷害到自己或者凌衍之，這畢竟是兩個人的事?！啊蚁胍獋€孩子?！彼詈笳遄玫卣f，“我母親……生前……就非常喜歡孩子，喜歡大家庭的那種感覺。我小時候有很多兄弟姐妹，………”

    他在這里停頓了很久，“………我們結婚兩年了還沒有孩子，我就想多一點頻率，不光是**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