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艷譚(101)死有余辜
第101章·死有余辜 2021年4月19日 自從與虞煙雨相認之后,韋云心中便有了歸宿,已將紫月仙門視為自己的家,自然不可能坐視紫月仙門出事,因此,在那幾個修士提到紫月仙門會遭到魔教進攻之時,擔憂了一下,轉念又想,這種話基本上是憑空捏造,多半是虛言,他豈會當真,如若天機子真有此本事,太玄仙門大會之時又何必手慌腳亂? 即便是真的,有了太玄仙門的前車之鑒,紫月仙門也定然會有所準備,他韋云又能急出什么來。 韋云便拋開不想,只是默默品嘗美味,腦海中琢磨著該如何處置風俊杰這廝。 他對風俊杰當真是恨之入骨! 先在風湖之時搶奪玉佩,險些殺了他,若非水紅瑤及時趕到,他早已死于風俊杰之手,這也罷了,后來又殺害懸壺觀諸人,韋家十多口人,還厚顏無恥地跑去紫月仙門冒充韋云認母,當真無下限到了一定的境界。 此時此刻,風俊杰落入他手,怎能不好好“招呼”他一番,韋云決不能讓他輕易死去。 韋云夾了一塊酸菜魚,微微咬了一口,細嚼慢咽,絲毫不急的樣子,說道:“不知這些菜合不合風兄口味?” 風俊杰默默看著他,口中發不出聲音,被七竅鎖元封印了經脈,已經使不出半點法力。 “哦,忘了,風兄現在行動不便,不要緊,我給你自由?!?/br> 韋云淡淡說著,一手按在風俊杰胸口,催動法力,五色光華從手心泛起,霎時間,風俊杰開始冒起冷汗,豆大的汗珠不住滾落下來,渾身不住顫動,瞪大雙眼,眼神充滿怒意,死死盯著韋云,但不管他如何反應,就是動不了。 隨著韋云單手一抓,一個剛出生孩童大小的元嬰從風俊杰的胸口抓了出來,盤膝靜坐,渾身冒著白光,濃郁的太玄靈氣四溢開來。 卻是韋云這一抓之下,硬生生將風俊杰的元嬰給抽了出來! 韋云稍一張口,將元嬰吞入腹中,化作滾滾法力,被自身元嬰所吸收、煉化,不愧是修煉而成的大圓滿元嬰,煉化之下竟得了兩百年法力,韋云只感到自身的五色元嬰一陣膨脹,瞬間變大了許多,已然穩步進入元嬰中期境界,體內擁有了五百年法力。 風俊杰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元嬰被韋云抽走、煉化,卻毫無辦法! 他此刻當真是滿腔憤怒,恨不得殺了韋云,可是被七竅鎖元所制住,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當初韋云的元嬰被太玄仙門的明德山人抽走,現在風俊杰的元嬰被韋云抽走,可謂是一報還一報。 “好了?!表f云伸了個懶腰,“現在你法力已廢,我還你自由?!?/br> 說著把手一招,七條黑色氣流從風俊杰七竅落下,回到他手中,隱沒不見。 七竅鎖元一解,風俊杰立刻恢復行動能力,正要破口大罵,卻感到渾身一軟,險些跌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喘息,血紅雙眼瞪著韋云,胸中怒意難以言喻,臉上因憤怒導致五官幾乎扭曲,指著韋云道:“你……你……王八蛋,我要宰了你,宰了你!” 苦修十多年得來的一身法力,就在這短短的幾個瞬間,就成了他人之嫁衣,而且還是自己的死對頭,風俊杰如何能不怒? “風兄請便?!?/br> 韋云做了個你請便的手勢,然后慢條斯理品嘗飯菜。 此時風俊杰一身法力全廢,與普通人沒有分別,如何能打得過韋云,他幾乎要瘋了,垂頭喪氣地坐在凳上,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心想為今之計是脫險,深吸一口氣,道:“韋兄是想殺我?” “你猜?!?/br> “韋兄,說實話,咱們之間并無解不開的仇恨,我雖殺了你養父母,但那畢竟不是你親生父母,且你已經抽走我元嬰,咱們之間算是恩怨了結了,這樣,你放我一馬,日后我必念你恩情!” 風俊杰眼神閃爍,一邊忍怒求和,一邊心中盤算,只要今日能夠脫險,日后一定要加倍奉還,讓韋云受盡痛苦而死! “并無解不開的仇恨……”韋云失笑起來,在他心中,風俊杰死一萬次都不夠,都難以消他心頭之恨。 風俊杰見他沒有松口的意思,當下就急了,繼續道:“韋兄,實話告訴你,我那些所作所為,全是受我師父指使,我真的沒有要害你的意思,請韋兄相信我,你要算賬,也該找我師父才是!” 韋云彈了彈指甲,徐徐道:“不急,一個個來,弄死了你,再弄死你師父也不遲,我非但要弄死你們師徒,還要將你太玄仙門毀去,我早就看你們這個所謂的正道第一宗不順眼了?!?/br> “韋兄好大的口氣,就怕你沒有這個本事?!憋L俊杰冷笑一聲,“如果韋兄你殺了我,日后將同時受太玄仙門和五行宗追殺,到時你將徹底無容身之處,玄真山人是我師父,白劍道人是我祖爺爺,你打得過哪個?” 韋云笑道:“拜風兄所賜,小弟今日已是人人喊打的魔教妖人,整個正道都不會放過我,多一個太玄仙門和五行宗,也沒什么分別?!?/br> 風俊杰聞言,登時默默無語。 就在此刻,一聲佛號傳來,一個身穿紅色僧袍的年輕光頭和尚閃身進入酒樓,圓頭圓臉的樣子,臉上帶著微笑,手中握著一串念珠,手腕上戴著一對白玉手環。 來人乃是小密宗的戒色,正道三公子之中的佛公子。 “風兄?!苯渖珌淼巾f云和風俊杰身前,先給風俊杰施了一禮,然后面朝韋云,看了看,才道:“不想能在此遇到魔教妖人,這位韋施主,你自己都承認自己是魔教妖人了,還有何話說?” “戒色兄!”風俊杰大喜。 有救了。 他與佛公子戒色素來交好,不可能見死不救,戒色的修為不在他之下,即使打不過韋云,帶上他逃跑還是沒問題的,更何況戒色手中有明月飛環,這個得自萬里血河巨人巫蠻體內的中級法寶。 韋云心中冷笑。 他并未承認自己是什么魔教妖人,只不過對方喜歡曲解別人的意思,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目的不好說,但韋云可以肯定,這位戒色小和尚,肯定無法成為他的朋友。 韋云淡淡道:“小和尚,你的意思,是要救走這個姓風的正道人士,還是要捉拿我這個魔教妖人???” 戒色呵呵一笑:“小僧兩樣都要做?!?/br> “是么,這么厲害?要不試試?” “好啊,試試就試試?!?/br> 韋云放下筷子,冷冷看著戒色。 戒色依舊面帶微笑,一臉和善的樣子,說道:“韋施主,你可知道,你如若執迷不悟,繼續助紂為虐,禍害正道門人,你的敵人將會是整個正道修真界,一旦殺了風兄,不出三日,你就將死無葬身之地!你看周圍這么多正道之士,你一個人能殺得了多少?” 周圍的確有不少正道修真界的人,此時都已經注意到了幾人,有的甚至認出了風俊杰和戒色,這兩個鼎鼎有名的正道三公子。 “哦……”韋云點點頭,“那依你之見,我要怎么樣,才能裝作不害怕的樣子?” 戒色呵呵笑著,說道:“你不如先放了風兄,不管你們之間以前有什么仇怨,今后都一筆勾銷,你再去太玄仙門跟玄真盟主請個罪,認個錯,雖然你殺了元武,但風兄也確實有他的不是,相信玄真盟主慈悲,會既往不咎。如此,正道修真界依然能夠接納你,你還是正道人士,如何?” 韋云聞言失笑,道:“小和尚,你考慮得可真周到,那我豈不是沒有拒絕的理由?” “韋施主明白就好?!?/br> “小和尚,你手中的明月飛環不錯?!表f云指了指他手腕戴著的白玉手環法寶。 風俊杰何等了解韋云,一看就明白兩人已經談崩了,連忙提醒道:“戒色兄小心,此人喪心病狂,想奪你法寶!” “啪”的一聲脆響,韋云一巴掌甩在風俊杰臉上,打得他口吐鮮血,幾顆牙齒混著血水從口中噴出,落在桌上。 “你、你……”風俊杰捂著臉,怒目瞪著他。 “怎么,你有意見?”韋云居高臨下看著他,又是一巴掌甩過去。 風俊杰哪里能避開,兩張臉登時被打得一片通紅,指印鮮明,滿口鮮血,頭暈眼花。 他終于嘗到了任人魚rou、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感覺。 韋云藐視地冷冷看著他,此時此刻,他的滿腔怨恨,都化作了這幾巴掌,一次次甩在風俊杰的臉上,打得他滿臉鮮血。 “無量光,無量佛,善哉,善哉……” 戒色念了一聲佛號,身上爆出一團金色佛光,右手伸出,掌心浮現一團金光,化作一個金色“卍”字印,周圍浮現一圈藍色咒文,首尾銜接,綻放光華,正是小密宗的,修煉而成的絕世神通。 與此同時,韋云手捏筷子,化出重重虛影,攜帶五色光華,鋒芒四射,朝戒色身上要害點去。 此時的韋云得了風俊杰一身法力,步入元嬰中期修為,身懷五百年法力,他的五百年法力,比之戒色的五百年法力,法力濃度乃是六倍之多,戒色與風俊杰一般,雖有近千年法力,卻也遠不如韋云渾厚。 登時,戒色感到渾身壓力大增,筷子所指之處,身上隱隱有些刺痛,他暗暗心驚,不想此人果然名不虛傳,雖然名聲不咋地,一身修為卻著實不弱,竟能以區區元嬰中期修為穩壓自己元嬰圓滿一頭,難怪風俊杰會被他所擄。 “嘭!嘭!嘭!” 勁氣爆破之聲不斷響起,筷子與咒輪交擊之處,傳出陣陣法力余波,朝周圍擴散,狂暴的起浪席卷開來,所過之處桌翻椅倒,爆成碎末,那幾個太白劍宗的修士全都拔出背上長劍,如臨大敵的樣子。 戒色兩手微麻,合十說道:“此地挪不開身手,敢不敢與本公子去外頭一戰?!” 韋云冷笑:“奉陪到底?!?/br> 戒色身形化作殘影,出了酒樓大門,沖天而去。 韋云眼神閃爍寒芒,尾隨而去。 既然對方送上門來,他怎能不好好招呼一番,不把這小和尚手中的法寶明月飛環奪到手中,都對不起這廝剛才那一番話! “這位可是太玄仙門的風公子?”那太白劍宗的門人稽首問道。 風俊杰抹了抹臉上的鮮血,忙道 :“正是在下,幾位道兄是太白劍宗的人吧?”牙齒都在漏風,說話都有些不清晰了。 “不錯,不想風公子也聽過我們太白劍宗?!蹦乔嗄甏笙?,“小弟張劍,久聞風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知方才發生了什么事?” 風俊杰嘆了口氣,道:“唉!此事說來話長……總之,方才那個姓韋的乃是藥王宗棄徒,已經墮入魔道,若非佛公子及時趕到,我已被他所殺,此刻他正與佛公子交手,此子狡詐,恐佛公子遭了他的毒手,諸位道兄如若尚有一絲正義之心……” 說到這里,風俊杰頓了頓。 張劍忙道:“不才身為太白劍宗真傳大弟子,雖然只有區區金丹圓滿修為,卻也不能任由那妖人放肆,這就領師弟們前去相助佛公子!” “那就多謝幾位道兄了!” “義不容辭!” 說著,太白劍宗一行四人便駕馭飛劍,朝韋云和戒色追了上去。 風俊杰見此大喜,有這么多人纏住韋云,晾他也沒空來追殺自己,當下連忙起身離去,酒樓里的掌柜和小二見這些人個個身懷絕技,哪里敢惹,早躲了起來,巴不得這些瘟神趕緊離開,等酒樓里沒了動靜這才出來清理狼藉。 風俊杰離開酒樓,隨便選了個方向。 他如今凡人一個,甚至還斷了一只手腕,行動起來連普通人都不如,身上的符錢和法器都用不了,這里又是云州之地,離中州相隔萬里之遙,幸好他在大宋王朝有熟人,不然就麻煩了。 他走在路上,偶爾有行人經過,一路上詢問,不多時來到一個小巷子里,拐進去后,迎面走來一個虬須大漢,身材高大,一身粗布麻衣,眼神犀利,一臉兇悍的樣子,臉上的胡須又粗又黑,腰間掛著一口長刀。 風俊杰見到人來,隨口就問道:“這位兄臺,可知賈府怎么走?” 虬須大漢駐足,上下打量起了風俊杰,只見眼前的青年一襲白色道袍,面容清俊,皮膚白皙,玉樹臨風的樣子,當真是難得一見的秀氣男子,只可惜一只手腕斷了,否則……不知是多少權貴夢寐以求的龍陽伴侶。 想到這里,虬須大漢暗自咽了口口水,道:“哪個賈府?你仔細說說,整個西京城,沒有我龍陽幫不知道的地兒?!?/br> “原來是龍陽幫的好漢,久仰、久仰……”風俊杰乍一聽,也沒怎么當回事,只是說道:“我在西京城有一個朋友,乃是賈府的供奉,賈府么,就是……西京城最大的那個賈府。你知道么?” “知道,知道,就是賈玉郎的那個賈府吧?!?/br> “不錯!” “沒問題,我帶你去,你且跟我來?!?/br> 虬須大漢拍拍自己寬闊的胸膛,大步走在前頭。 風俊杰不疑有他,跟在后面。 倒不是他沒有江湖經驗,而是他往日囂張慣了,從來只有他算計別人,還從未想過會有人敢算計自己。 在小巷子里穿梭了許久,虬須大漢將風俊杰帶到一處宅邸之中,才一進去,風俊杰就感到這里頭不對勁,一股詭異的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一股股奇怪的異味,他微微皺眉,問:“敢問兄臺,這是何處?” “這是我龍陽幫?!彬绊毚鬂h轉過身來,“兄弟們,有好貨,還不出來爽上一爽!” “什么,有好貨?” “年初一就有好貨帶進門,真不愧是幫主大人!” 霎時間,從屋內沖出來一個個壯漢,有的身材壯碩,有的高高瘦瘦,有的赤膊精壯,有的一臉猥瑣……不一而足,無一例外的,這些人全都朝風俊杰投來異樣的眼光,就如獵人看見獵物,猛獸看見食物,饑渴男子看見絕色美人的那種綠色幽光。 “你、你們想做什么?”風俊杰此時才感到不妙,“你們竟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可知我是何人?” “管你以前是什么人,現在,你馬上就會成為我們龍陽幫兄弟們的玩物!” “就是,就是!” “哈哈……” 風俊杰此時才想起,自己一身法力盡皆廢去,連個普通人都不如,哪里是這些兇悍之輩的對手,當下連忙轉身,欲要離去。 卻見大門一關,幾十個壯漢同時圍了上來。 風俊杰渾身顫抖地道:“你們敢!我可是正道修真界第一大派太玄仙門的真傳弟子,正道三公子之一的風公子風俊杰,你們竟敢惹我,不怕死么?!” “沒聽過!” “兄弟們,一起上!” “我喜歡他的小嘴兒?!?/br> “我喜歡他的屁股?!?/br> “他的塵根給我了?!?/br> “一個個來,都有份,都有份?!?/br> 霎時間,龍陽幫的這些男子一齊圍了上去,將風俊杰就地撲倒,撕開衣物,盡情地蹂躪起來,間或傳出一兩聲肆無忌憚的瘋狂大笑。 風俊杰看著自己身上一個個兇神惡煞、辣手無情的男子,登時一片絕望,他感覺整個天地都灰暗起來,沒有一絲光彩,他不斷回憶自己往日的輝煌時光,在太玄仙門的光榮日子,在修真界囂張跋扈,無人敢惹的榮耀! 過去種種,都在此時此刻,全部碎裂開來! 風俊杰想起了自己所欺辱、殺害之人,也想起了自己所jianyin過的女子,他從來 不覺得有什么錯,因為他有這個身份和實力,他覺得自己就應該享受這樣的待遇,從小到大,只有他對不起別人,那都是應該的,別人決不能對不起自己,誰惹了他,就必須加倍償還! 但此時此刻,風俊杰才真正意識到,自己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就連一個小小的江湖黑幫,一幫連區區筑基修為都不到的爛人,都敢肆無忌憚地欺辱自己。 他的法寶被柳菲兒奪走,武神之體的力量在與韋云大戰中爆發消耗劇烈,元氣尚未恢復,他的元嬰也被韋云抽走,連儲物法器里面的符咒等東西都取不出來,連普通人都不如,只能任人宰割! 不知過了多久,被凌辱至奄奄一息的風俊杰終于昏迷過去,在昏迷之前,他隱約聽見這些壯漢在交談: “爽??!” “確實爽,老子還從來沒玩過這么秀氣的小臉蛋?!?/br> “好了,爽也爽過了,照舊把他處理掉,老二,這事交給你辦?!?/br> “剁碎了扔進茅廁里頭,免得被浮云閣的執法者發現,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放心,老大,此事交給我!” 一陣陣劇痛襲來,伴隨著刀切之聲,風俊杰只感到眼前一黑,隨即徹底失去了意識,再與這片天地無緣。 “我不甘心……” 在失去意識之前,風俊杰心中吶喊了一聲。 這個囂張跋扈了十多年的修真界青年才俊,太玄仙門的年輕翹楚,天韻八仙之首玄真山人的得意弟子,正道三公子之一的風公子,無數人寄予厚望的存在,在世俗世界的一個不起眼的茅坑里終結了他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