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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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欲問顧炎生當年考到了哪兒。黃怡就回憶道:“我們那一屆文理科都沒出省狀元,理科大神顧炎生退了學,大家都可惜死了?!?/br> 溫蘊之目瞪口呆,“顧炎生退了學?為什么?” “不知道。我只記得,就是你離開的那天,” 黃怡慢慢地回憶說:“他就再也沒來過學校?!?/br> 再也沒去過學校。溫蘊之手腳莫名發涼,不禁問:“你和高三(12)班的人還有聯系嗎?” 黃怡略遺憾地笑了一笑,“當年我換了手機,原來的扣扣號沒找回來,來到這邊讀書工作,就徹底和從前斷了聯系?!?/br> 她亦是一個往前走,不會途中的風景迷了眼的人。溫蘊之明白地頷首。 二人說話間,一輛suv朝超市這個方向慢慢地駛來。駕駛座的車窗緩緩地降下,一張帥氣的面孔望向她們。 黃怡露出笑容:“我老公來接我了?!?/br> 溫蘊之贊許:“你先生看著不錯?!?/br> 黃怡愉悅地淺笑,邀請她去家里玩,后者婉拒,表示剛回國幾天,諸多事要忙,改日再相約一聚。 “你這回回國,打算待多久?”這幾年溫蘊之聲名大振,國內媒體新聞報道過她的事跡。工作之余,她看過有關她的新聞。 “不會太久?!睖靥N之說實話:“我的假期只有三周?!?/br> 這是她罕見的一次長假。她基本全年無休,不是在舞蹈室訓練,就是去世界各地參加演出。 當年她進入了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即使天賦過人,這條在異國學藝的路依舊不好走。 這所頂級舞團里,不缺天賦異稟的人。她并非與眾不同、傲視群雄的那一個。 另外,東方人的身份,導致初來乍到的她被一群西方人被歧視排擠。 起初十七歲的她只是學徒,第二年她才拿下芭蕾舞團的演員合約,連跳幾級,成了獨舞演員,但并未受到重要,被忽視了很長一段時間。 若非某次的演出,首席腳受傷無法登臺,她被團長臨危受命頂替對方,打了漂亮的一仗,她在芭蕾領域岌岌無名的日子,不知還要持續多久。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越來越忙,每天像上了發條地訓練。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如果沒闖出名堂,她父母會失望,會痛心她不聽他們的安排。她亦會埋怨自己,是天賦不夠,還是不夠努力。 現在她站的足夠高,又怕被早早地頂替。 她的芭蕾生涯,這副光鮮靚麗的畫卷,到底能維持多久。 身邊太多的同行,因為身體撐不住、焦慮不安、年齡等諸多原因,主動或被動地結束了芭蕾舞蹈生涯。 這么多年,她真正能做好的只有芭蕾。做其他的事帶來的效果,滿足不了她的野心。 如果有一日她無法再登上舞臺,她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干什么。 于是在有限的生命里,她只能拼盡全力、心無旁騖地去追求她想要的。 黃怡:“好吧。感覺你也不比我們社畜閑多少?!?/br> “也還好?!睖靥N之淡笑。她挺喜歡為芭蕾事業忙碌。 二人沒再多聊。片刻后道過別,朝各自的方向離去。 \ 驅車回到自己的私人公寓。溫蘊之將水果和蔬菜放回冰箱里。她極其注重隱私,有時相較于待在家里(家中常有親戚來訪)她更樂意在自己的小窩獨處。 做完一些瑣碎的事,想起黃怡說的那句‘你離開的那天,他就再也沒來過學?!?,心中再度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和震撼。 她一直覺得當年對顧炎生朦朧的、隱秘的喜歡會隨著時間消失??僧斔闷痣娫?,拜托表弟幫她查他的消息,她才明白事實并非如此。 “他是誰?”表弟顧向南好奇,“是情債,還是欠你錢?” 她無奈:“你正經點好不好?!?/br> “好吧,我知道了?!比f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顧向南說:“是情債?!?/br> 溫蘊之:“你廢話怎么這么多?” 顧向南正色道:“中國十四億人口,你十年沒和人聯系,現在你叫我怎么查?” “他叫顧炎生?!彼亟淮骸?991.10.28出生,n市清城人?!碑敵跛椭x非一起去n市,替他慶祝十八歲的生日。那天的日期她記憶猶新。另外,翌日他去監獄看望他母親,謝非和她在外面等著。前者將他母親坐牢的前因后果告訴了她。 她當時不可避免地對他生出了幾分憐惜。盡管這是內心深處出于對弱者的同情,他并不需要。 “出生年月日都記得這么清楚,”顧向南再度戲謔:“情債沒得跑了?!?/br> 溫蘊之扶額,“你到時候還想不想我把票投給你了?” 顧向南還有一個叫顧向榮的哥哥,兩弟兄如今在爭奪家族企業的掌控權。如今為了相關議事和表決程序,二人私下會做公司股東投票的工作。作為顧家老爺子唯一的外孫女,溫蘊之手里的股份雖不多,卻也足夠有分量。 “好,我閉嘴?!鳖櫹蚰戏殴裕骸榜R上去給您老查?!?/br> 溫蘊之掛了電話,略焦慮地等待消息。 不逾半個時辰,顧向榮的電話打了過來。 “怎么樣?”她接起電話,迫不及待地問。 “我只查到,他的戶籍十年前就已經從清城注銷了?!鳖櫹蚰险f:“后面他的個人信息檔案追蹤不到?!?/br> 戶籍注銷的理由,溫蘊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死亡。她驀然不安:“除了去世,戶籍注銷的理由還有哪些?” 顧向南說了一堆相關專業詞匯。末了補充:“哦,對了,如果公民失蹤一年以上,仍查不出下落的,相關部門按相關規定,也會注銷其戶口?!?/br> 溫蘊之緩緩地在沙發上坐下,不自覺地攥緊手指,“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在國外定居,所以你在國內查不到他的消息?!?/br> 顧向南:“不排除這個可能?!?/br> 溫蘊之松了口氣。她更愿意相信,顧炎生高中以后的學籍、求職等等一系列個人檔案在國外,才導致顧向南查不到他的信息。盡管這個可能的概率太低。 “姐,你要是實在擔心這個人的話──”認識溫蘊之十幾年,顧向南知道她這個人,除了家人,在乎的就只有芭蕾。 容易春心萌動的年紀,碰到多帥氣優秀的男孩,她都不會像同齡人那樣分出心思去戀愛,專心致志地為舞蹈事業搭好基建。 現在她好不容易在乎一個異性,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推她一把。免得她日后走火入魔和芭蕾過日子。 “干脆親自去清城縣轉一趟唄。那地方實在忒小,各方面落后閉塞,有些消息只有他們本地人才知道?!?/br> “我……”溫蘊之猶豫。她覺得自己因為黃怡的話有點小題大做,自己嚇自己。旋即又奇怪顧炎生的戶籍何以十年前就注銷,且個人檔案信息追查不到?!霸僬f吧?!彼従彽貟鞌嗔穗娫?。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開始本來是把主角設置成95后的,但為了后面劇情,就改了年齡( ̄▽ ̄") 第29章 出了火車站, 踏在陌生而久違的土地上,溫蘊之有一種不真實感。 她真的來到了清城。搭乘一個半小時的飛機,三個小時的火車。 窄窄的街道,粘稠潮濕的空氣, 粗糙而樸素的居民, 似乎依舊是她記憶里的模樣。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 告訴司機前往清泉花園。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司機cao著不甚熟料的普通話搭話。 她微微一笑:“是本地人。不過這幾年一直在外地工作?!?/br> 聽她說本地人,在外務工。司機來了興趣, 問她在哪兒高就。 她隨口回帝都。司機多話, 隨即從工作聊到經濟、城市發展。 “清城變化不大,這幾年也沒發展起來?!薄∧┝怂袊@:“年輕人都出去咯。只有老人守在這?!?/br> 她靜靜地聽著。心中劃過一絲感傷。當年她回帝都不到半個月,就去了巴黎。 半年后,大伯一家在她父親的幫襯下搬去了市里做生意。如今育有一子, 叫溫念堂。 有了小孫子, 恰逢清泉花園的北街拆遷重建, 于是溫家二老八年前搬去了n市照顧小孩。她貳拾叁歲那年,兩位老人先后去世。 到了目的地,她付了五十塊的車費, 吩咐不用找零, 拎著包下車。 她只帶了一個旅行包, 里面裝的皆是輕便易攜的生活必需品。 清泉花園北街如今已變成一個中型的農貿市場,里面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她站在不遠處,依稀聽見商販的吆喝聲。 她進到里面,向一位面善的婦人打聽,是否知道十年前住北街的人搬至何處。 婦人是賣蔬菜的小商販,邊擇菜邊cao著生硬的普通話:“我以前就住在北街, 只知道一部分的搬到了開發區那邊。剩下的不清楚?!?/br> 她立刻追問:“那您知道顧家嗎?那家的孩子叫顧炎生?!?/br> 婦人困惑地看她,“顧家?顧炎生是哪個?” “就是住北街最里面的那一家?!彼忉專骸澳羌业闹魅擞幸粋€叫顧炎生的繼子?!?/br> 聞言,婦人慢慢回憶道,“哦——你說顧家凱啊,媳婦殺人坐牢那個?!?/br> 溫蘊之抿唇,“嗯”了聲。 “不清楚他們搬去哪了,我只曉得顧家凱當年帶了個回來?!眿D人說:“啊,我還記得,他媳婦牢還沒做完就死了,說是得了什么乙肝病毒,造孽(可憐)哦?!?/br> 溫蘊之愕然,顧炎生的mama這么早就去世了?她干巴巴地問:“那家小孩的情況您知道嗎?” “不清楚?!眿D人搖頭。 她又問十年前開在十字路口的劉大壯飯店,如今搬去了哪兒。坐出租車的時候,她發現記憶里劉陽家開的飯店,變成了一家中型購物超市。 劉陽是顧炎生當年除了謝非以外的好友,她有必要問對方。 婦人說:“好幾年前就搬遷走了,應該去市里了吧?!?/br> 她還想繼續問,旁邊就有顧客上前招呼,“老板娘,這白菜怎么賣?” 生意上門,婦人注意力被轉移,忙回道:“二塊八?!?/br> 顧客在一堆灑了水的白菜前挑挑揀揀,婦人給他介紹,“這是我自家種的水白菜?!?/br> 溫蘊之看她幾秒,轉身離開。已過去十年,打聽一個人的消息實在難。 顧炎生平日表現得冷漠不好接近,知曉他消息的人更是少之甚少。 這里距離西街近,她打算去找朱寧,看她是否知曉顧炎生的消息。 詢問了一家居民,她得知朱寧家的地址,三十四號。她穿梭于窄巷,很快找到了三十四號住宅。 按了門鈴,開門的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婦人,頭發花白,戴著副老花鏡。 “阿姨,您好,打擾了?!彼⑿χf:“我是朱寧的高中同學,叫溫蘊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