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只雞五只鴨，鴨蛋慢慢攢著，攢到二十個就腌一壇咸鴨蛋。

    雞蛋就留家里吃，下了蛋就撿出來，別弄碎了。

    三個人齊齊點頭，臉上都帶著點喜意。

    時不時就往雞圈轉一圈，有時候就能在雞窩里看見一枚白殼蛋。

    再往里面看看，還有一個兩個三個！

    別提多高興了。

    撿了的蛋就放在廚房的籃子里，白殼雞蛋十五個，還有六個青皮大鴨蛋。

    這才一天的功夫。

    有的下了可不止一顆蛋。

    顧妙偷偷地往雞食里兌了兩滴靈泉水，希望他們明天多下幾顆。

    靈泉水是真的有用，次日籃子里就多了好幾個雞蛋。

    不過不是盧氏他們撿的。

    這兩天誰都往雞圈轉悠，撿一個雞蛋都美滋滋送到廚房里，反正是不用擔心蛋被壓破了。

    現在連江一他們都盼著多養幾只雞。

    “盼著有什么用，你得有錢?！眲フ康溃骸坝绣X了，你把雞抱回來，也不會背說?！?/br>
    江一道：“可是錢全交上去了，哪兒還有錢?！?/br>
    全交了，什么都不剩，顧妙要是現在把他們扔出城，他們得乞討回盛京。

    也許餓死在半路。

    劉偉湛目光堅定，“得生財有道，懂吧？咱們得賺錢?！?/br>
    還不能帶著徐燕舟，他們夫妻倆一個樣，徐燕舟更過分。

    徐燕舟賺了錢喜歡買金簪，劉偉湛就從沒見顧妙戴過，這要買豬，顧妙她得多高興。

    劉偉湛：“賺了錢，咱們去村子里買豬，肯定不會不讓進?！?/br>
    江十三嘁了一聲，“那要是讓豬進了，不讓你進怎么辦？”

    劉偉湛急了，“你會不會說話，能不能說點吉利的?！?/br>
    江十三：“……我錯了?！?/br>
    劉偉湛帶了幾個人出去半天，什么都沒抓到，更別說買豬了。

    沒有辦法，劉偉湛只好去找徐燕舟。

    徐燕舟：“你說去關外？”

    劉偉湛使勁點頭，“城內安定，不過探子來報，說關外有突厥的蹤跡?！?/br>
    突厥養馬養牛養羊，全是rou。

    徐燕舟：“這件事得從長計議，以后再說吧?！?/br>
    關外，草原銜接著黃沙，突厥靠著地形，躲躲藏藏。

    盡管烏言關一役他們元氣大傷，可是慢慢休養生息，興許是十幾年，也許是幾年后，還會再犯。

    這次要千萬小心，不可冒進。

    而且，要先跟顧妙商量，顧妙同意了才能去。

    劉偉湛：“……你還是不是男人，這么聽女人話?！?/br>
    徐燕舟道：“你們五個人出去半天，還帶著刀，你現在不如好好想想該怎么解釋?！?/br>
    劉偉湛打了個激靈，“不可能！她根本不知道！”

    顧妙以為他們去開荒了。

    徐燕舟目光深深，“嗯，現在不知道，馬上就知道了?！?/br>
    ————

    進二月，盛京又下了場雪。

    薄薄一層，落在地上沒一會兒就化了。

    石板被雪水湮濕，楚淮巡視皇宮，下屬遞過來一把油紙傘，楚淮搖了搖頭，“不必?！?/br>
    “大人，天冷，您去屋里歇歇，我們來就好?！?/br>
    楚淮沒說話，巡視皇宮是他職責所在。

    下屬有些不落忍，楚淮前兩天被皇上責罰，后背被打的鮮血淋漓，抹了點藥就復職了，大冷天的……

    到了中午，雪停了，楚淮吃了個午飯，然后繼續巡查皇宮。

    他思緒漸漸飄遠，他現在幾乎沒有閑著的時候，想查什么事只能等晚上。

    楚淮找不到蛛絲馬跡，但他想了一個辦法。

    做這件事的都死了，那還有知情人，王公大臣，總有人知道些什么，可以從他們入手。

    周寧琛疑心病重，時常讓他去御書房問話。

    問的還多和徐幼薇有關。

    楚淮很厭惡這些。

    周寧琛氣不順就會罰人，板子，藤條。

    有些時候他想，楚淮在云城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何徐幼薇會和他說那樣的話。

    周寧琛又召楚淮到御書房，問了幾句話之后他認真打量著楚淮。

    楚淮身姿挺拔，因為受罰唇上沒有血色，不過還是有張好相貌。

    周寧琛道：“你多大了？”

    楚淮：“二十?！?/br>
    周寧琛點點頭，“到該娶親的年紀了?！?/br>
    楚淮心里提著一口氣，“臣……還未曾想過娶親?！?/br>
    周寧琛笑了笑，“娶妻生子，天道常理，以前沒想過，現在可以想?！?/br>
    周寧琛隨口一問：“可有傾慕之人？”

    楚淮道：“臣還年輕，娶妻言之過早?！?/br>
    周寧琛本就不在乎他有沒有，“不早了，你是雖然家世上差一層，但身為御林軍統領，也能彌補，朕會為你指一門稱心如意的婚事?！?/br>
    “所有心儀之人，你說，朕允了?！?/br>
    楚淮還是那句話，“臣未曾想過娶親，況且，娶妻是臣的私事?！?/br>
    御書房暖爐冒著青煙，屋里陡然寂靜了下來，周寧琛臉色很不好看，他道：“朕若指婚，你還想抗旨不成?！?/br>
    “楚淮，沒有朕，你什么都不是?！?/br>
    楚淮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周寧琛都想殺了楚淮，可皇城還需要他，“這件事以后再說吧，你身上的傷可好了，去太醫院看一看，讓太醫開兩副藥?！?/br>
    楚淮：“臣領命?！?/br>
    出了御書房，楚淮去了太醫院，后背上的傷看著滲人，太醫給他上了藥。

    楚淮捂著嘴咳了兩聲，太醫又給診了一次脈。

    天子近臣可不能出事的。

    楚淮面無血色，習武之人身上怎么可能沒點舊傷，太醫捋著胡子，下筆飛快，刷刷寫了藥方。

    藥方上還有人參靈芝的字樣。

    太醫道：“好好養著，每晚用生姜水泡腳，后背的傷常常用藥，半個多月，也就好了?！?/br>
    楚淮點了點頭，“多謝?！?/br>
    出皇宮時夜色已深，楚淮在宮門口猶豫了一會兒，回宅子換了身夜行衣。

    如果雪下的大，在地上蓋上一層，楚淮行動恐怕沒那么順利。

    他綁了兩個人，一個是尚書蘇蘊之，還有一個是靖遠侯顧承霖。

    楚淮連夜出城，駕著馬車一路北行，馬車里的兩個人用捆豬結綁著，嘴里還塞了布巾，動彈不得。

    周寧琛可以罰他，可以殺他，但是不能給他指婚，他答應了徐幼薇，不會看別的人一眼。

    ————

    云城下了場小雪，才一天就化了。

    土地濕潤，不過不能種地，家里菜要吃沒了，顧妙想還是先蓋個菜棚子。

    菜棚子趙廣明他們就會蓋，用不著顧妙，顧妙想上山看看。

    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鹽田成什么樣了。

    去的話四五個人就夠，剩下的去城外開荒。

    江一問：“什么鹽田？”

    劉偉湛道：“別問，知道太多對你不好?！?/br>
    也不是因為別的，劉偉湛主要是怕江一重蹈他的覆轍。

    江一怎么可能不問，這是小事嗎，“到底什么鹽田！”

    顧妙道：“玉溪山那邊有鹽湖，我們開鹽田曬鹽，你想說什么?！?/br>
    江一眼色還是有的，“不想說什么，我們就不去了，你帶別人去吧?！?/br>
    他們就當做不知道這件事。

    顧妙：“不行，你和江三一起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