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舟覺得不如床好。

    床小，睡的時候要離得近，翻身才不會掉下去。

    炕這么大，兩邊是墻，怎么翻身都行。

    徐燕舟覺得在炕上擺個柜子最好。

    也不用多高，多大，只要夠兩人寬就好。

    炕柜往炕尾一放，夠五個人睡的炕立刻就變成了夠兩人睡的炕了。

    翌日徐燕舟就找村里的木匠師傅打柜子。

    木匠有點奇怪，徐家蓋新房已經打了兩個衣柜一個碗柜了，也夠用了，怎么還要打柜子。

    徐燕舟：“是炕柜，村里有人用嗎？”

    木匠師傅道：“炕柜家家都有，擺在炕上放東西方便，衣服被子都能放里面，省著落灰?！?/br>
    師傅問：“你打炕柜呀，想要什么樣式的？”

    師傅給徐燕舟看了幾張圖，“你看看打這樣的行嗎？”

    徐燕舟認真看了看，圖紙畫的很精致，上面還有精美的花紋。

    徐燕舟道：“樣子可以照著這個做，但能不能給做寬一點？”

    擺在炕上的柜子比衣柜精致，也精巧，做寬可就不好看了啊。

    木匠：“你確定要做寬？”

    徐燕舟很確定，“對，做寬?！?/br>
    “那要多寬？”

    徐燕舟道：“兩人寬?！?/br>
    那可能是木匠做過最丑的柜子了，丑倒是其次，兩人寬的柜子也不方便放東西啊。

    徐燕舟想要的又不是方便放東西的柜子。

    木匠道：“柜子做寬用的木頭多，工錢也高?！?/br>
    徐燕舟愣了一下。

    他沒錢，一窮二白。

    徐燕舟問：“能用獵物抵嗎？”

    木匠：“行，怎么不行，現在獵物可不好打啊……”

    徐燕舟道：“這您就不用擔心了?！?/br>
    兔子難抓，徐燕舟也能抓到，他抓了一天抓到了五只，只不過沒抓到活的。

    傍晚，他拎著兔子去木匠家。

    徐燕舟把兔子放在門口，“您可不可以快點做，改天我再給您送兔子來?！?/br>
    五只兔子能賣幾百文，吃也能吃好久，早夠工費了，木匠道：“夠了，這些就夠了?！?/br>
    徐燕舟點點頭，“要缺得話我再去打?！?/br>
    天都黑了，這個時候抓兔子也不容易，木匠道：“行了，你快回去吧，我手里沒別的活，幾天就能把柜子打出來?！?/br>
    現在還不是太冷，等幾天可能也下不了雪，徐燕舟想等下雪那天再把柜子搬進去。

    早一點晚一點都不行。

    徐燕舟：“您快點打，打好了先在您這兒放幾天，我再打兩只兔子?！?/br>
    算是占地費。

    長得好看的人，事情都這么多嗎。

    木匠道：“行，沒問題?！?/br>
    徐燕舟點了點頭，從木匠家里出去。

    新房離得并不遠，走幾步就到了。

    飯香從家里飄出來，徐燕舟不忘把從山上撿的柴帶回來，放在院前柴棚里。

    徐燕舟在門口喊了一聲：“我回來了?！?/br>
    徐燕舟早上出去，中午回來吃了頓飯，下午又出去，直到現在才回來。

    顧妙抬頭看了一眼，“回來就好，吃飯了?！?/br>
    心里一樁大事解決了，徐燕舟臉上都帶了點喜意，看起來高高興興的，“嗯，我去洗手，然后吃飯?！?/br>
    顧妙不明白徐燕舟怎么突然這么高興，她沒問，擺好碗筷準備吃飯。

    徐燕舟愉悅的神情一直延續到晚飯吃完。

    他進里屋又量了一遍炕，省著做出的柜子長一點短一點不好看。

    顧妙覺得奇怪極了，徐燕舟到底在干嘛，“徐燕舟你量炕干嘛？”

    沒尺，徐燕舟還是拿棍子量的。

    徐燕舟：“我，我讓木匠打了點東西?！?/br>
    顧妙也沒問是什么，“我給你拿錢去?！?/br>
    家里的錢都是顧妙拿著，徐燕舟身上沒錢。

    徐燕舟表情一僵，“不用，我給木匠家送了五只兔子，夠了?！?/br>
    徐燕舟白天出去一天就是打兔子了呀，顧妙道：“徐燕舟，你定的什么呀？”

    徐燕舟在猶豫說不說。

    其實說與不說，顧妙早晚都會知道，他們是一家人，顧妙可以早點知道。

    徐燕舟不想瞞著她。

    徐燕舟：“我看這間屋很空，就定了一個炕柜?！?/br>
    原來是炕柜。

    顧妙點點頭，“擺著也行，炕尾睡覺冷，放那兒吧?！?/br>
    徐燕舟沒敢說有多寬，“嗯，有炕柜不僅方便還干凈，放衣服放被子，省著落灰?！?/br>
    顧妙沒想到徐燕舟還能想到這些，“行，定就定了，你問問錢夠嗎，不夠再送點?！?/br>
    徐燕舟：“夠?！?/br>
    夠就行，村里人收留他們，他們得知恩圖報才行，可不能占便宜。

    顧妙沒管柜子長什么樣，在她印象里，炕上的柜子都是窄窄的，放東西拿東西都方便。

    要是她知道徐燕舟定了個兩人寬的柜子，肯定讓木匠把柜子劈成兩半，然后擺在中間。

    她和徐燕舟一人睡一邊。

    夜深了，顧妙先進屋。

    今晚沒月亮，屋里黑的很，徐燕舟道：“阿妙，要不要把蠟燭點上？”

    顧妙搖搖頭，“不用?！?/br>
    等徐燕舟在旁邊躺好，顧妙翻了個身，小聲道：“徐燕舟，我想明天去一趟鹽湖，背點鹽回來?！?/br>
    現在還不是那么冷。

    等天再冷一點，翻兩座山去撿鹽石就不現實了。

    這可能是入冬前最后一次背鹽石了，顧妙想多背點回來。

    徐幼薇背的不多，顧妙想讓徐燕舟一起去，兩個人起碼能背兩百斤鹽石回來，煮出來的鹽也能有一百□□十斤。

    這樣冬天就不愁沒鹽了。

    徐燕舟：“我和你一起去?！?/br>
    顧妙本來就是這樣想，所以應得非?？?。

    徐燕舟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平復了一會兒才道：“幼薇沒用，才能背幾十斤鹽石，我就不一樣了，能背好多?！?/br>
    雖然徐燕舟說的徐幼薇背的鹽石少是事實，但也不能說徐幼薇沒用。

    顧妙道：“幼薇怎么沒用了，她可以繡花做衣服，你行嗎？”

    徐燕舟本不想同徐幼薇論個高下，但顧妙話的意思是他沒有徐幼薇有用。

    徐燕舟：“做衣服我可以學，但是幼薇永遠背不了我這么鹽石?！?/br>
    顧妙：“她一個姑娘跟你比誰背的鹽石多干什么？”

    徐燕舟：“……你就向著她說話?！?/br>
    去鹽湖帶著她，賣炭也帶著她，什么都向著她。

    徐燕舟不想說話了，“你一直向著她?！?/br>
    燒火的時候徐幼薇問燒的好不好顧妙就說挺好，他問，什么都不說。

    徐燕舟：“是不是？”

    燒火那會說了什么顧妙早忘了。

    顧妙：“沒有吧，你燒火和幼薇比什么比呀?！?/br>
    看，又是這樣。

    徐燕舟這回是真的不想說話了，“是，我不應該比，睡吧?！?/br>
    顧妙睡的沉沉，徐燕舟好久才睡著。

    等天亮，徐燕舟立刻就起來了。

    他先往沖了一大碗蜂蜜水，然后找了兩個背簍擺在門口。

    徐幼薇出來的時候徐燕舟往水囊里灌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