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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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說道:“這里有六指?” 仵作連忙上前,握住了尸骨的手,只是縣令帶過來的仵作也不如終楠專業,而終楠就細細講解了這里不對。 終楠說拇指分生了第六指,那仵作只是頻頻點頭,露出了恍然大悟受教了的模樣。 倒是仵作旁邊的小徒弟笑嘻嘻地說道,“我就算是沒有終大人的本事,也知道這人只怕是有六指的?!?/br> 老仵作沒好氣地說道:“你在逞能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就可以知道?去去去?!?/br> 終楠反而笑著擺擺手,“那你說說看,為什么你知道會有六指?!?/br> 仵作徒弟說道:“終大人,您似乎沒有去看著尸骨的左手?!?/br> 錢鵬與終楠去看那尸骨的左手,此時那左手攥著,只露出了一個尖尖。 仵作小徒弟上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啪嗒一下,手骨發出了聲音,落下了東西來。 這是一截指骨。 “我的眼睛不錯,所以看到了左手攥得有東西,這應該是被人剁了手指,所以自己握住了手指?!?/br> 尸骨此時已經清理出來了大半,這尸骨是簡單用草席裹著的,胸口處刀傷是致命傷,頭頸部也受過襲擊,所以可以想象的出,這是因為孩子下意識地去握住了自己的指頭,然后被人戳中了胸口流血而死。 “指頭上似乎有東西?!卞X鵬說完了之后,捻起了一根絲線,那絲線應該是勾在指頭上。 這絲線應該是從殺人者身上勾下來的,錢鵬小心翼翼收好,對著嘩啦啦冊子的縣令說道,“目前賀雋升一家人都在京都里落了戶?!?/br> 縣令連忙說道:“按道理這就算是離開了咱們縣,這里也應該留的有底?!彼~頭上的汗水都出來了,“錢大人,實在是對不住,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紕漏,這里什么都沒有?!?/br> “我來看看?!卞X鵬說道,左右翻看之后說道,“是衙役取下的。王大人,您這縣衙的戶籍管控似乎出了問題?!?/br> 王縣令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這人肯定可以抓出來,單單沒有了賀家的戶籍底子,這樣來看賀雋升八成就是真兇!” 賀家老太太入京都的時候,已經眼睛生了白霰,而根據先前錢家的調查來看,老太太幾年前就已經看得不大清楚了,既然看得不大清楚,怎么殺人? 若是李梅芳殺了弟弟,不用這般麻煩,這樣來看,能夠殺了李蘭生的就是賀雋升。 王縣令痛快地說道:“錢大人,立即讓人去請棺槨過來,直接把人給送到京都里。這案子您來斷是最好的?!?/br> 錢鵬微微頷首,這縣衙既然沒有保留東西,賀家人又算是京都人士了,交給他再適合不過。 第149章 押解到堂 回到京都之前,首先還是得把津冀這里的事,該弄清楚的事情弄清楚。 一邊是官府的人和錢家侍衛繼續清理宅院上的山石,把山土和尸骨都運送到京都里去,同時還上山去查當時尸骨埋尸地有沒有更多線索,另一邊則是去縣衙里弄清楚,當時是誰把賀家的文書給弄沒了。 光是錢鵬這位京都府尹到了這里,本地縣令就得鉚足了勁兒把事情給查清楚,現在又是來了大理寺退下的提刑官,里面還涉及到了人命官司,縣令可以說是萬分重視! 本地縣令把縣衙的大門一鎖,去年縣衙里所有的衙差都給分開關起來,一個個去盤查詢問先前的事。 這樣的行事風格,晚上吃飯的時間還沒到,就已經找到了人,還把當初的事情給問得是一清二楚。 這位李姓衙役磕頭,聲音都帶著顫音:“當時我兒子留了個心眼,讓我得留下文書的內容,咱們縣里的文書確實沒有了,但是讓我給官府加了密封的文書都寫得清清楚楚,拿東西應當送到了京都里?!闭f完了之后,巴巴地看著錢鵬,“錢大人,您要是回京都了,查一查就知道,真的,當時這里原本寫了什么,京都衙門里就是全的,里面寫得清清楚楚,這還是等于留了底的?!?/br> 衙役的汗水啪嗒落在了地面上,涉及到了人命官司,他得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這人可不是他殺得,要是成了他殺人可冤枉壞了。 膝行到了縣令那里,李衙役磕頭說道:“大人,請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我也是被小人蠱惑,京都里的文牒記錄了我都可以核對的!我認得出我自己的字跡!” 本地縣令聽言看著錢鵬,而錢鵬想著難怪賀梅芳那里還詳盡寫了關于李蘭生的事,現在就是縣衙里沒有了最開始的記載,也沒了賀家人關于李蘭生失蹤的報官文書,也不打緊,這反而證明了賀雋升心里有鬼,不然為什么要消了關于李蘭生的事。 錢鵬對著縣令點頭,縣令就說道:“你務必要盡數說清楚,不要再犯錯?!?/br> “是是是!大人您說的是,到了公堂之上,我定然是照實說,一五一十說得是清楚!” 旁邊連忙就有人拿出了剛剛記錄的文書,縣令看完了之后,遞給了李衙役:“你看看,這些事是否屬實?沒有問題就簽字畫押,之后也隨著錢大人去京都?!?/br> 當時不過是喝了點黃湯飄飄然,現在就鬧到這個地步,衙役忙不迭點頭,仔細看過了記錄文書沒問題,簽字畫押后忍不住把賀雋升罵得是狗血噴頭。 此時的賀雋升在家里打了一個噴嚏,旁邊的賀梅芳連忙過來,“郎、郎君要不要穿得厚一些?” 這天氣一日比一日冷,這租賃的屋子靠著河,濕氣很大,像是賀梅芳這樣跑來跑去的,身體還算是康健。賀雋升與老夫人去年秋冬就是鼻塞咳嗽,去年含糊一下也就算了,今年認識了錢家小姐,倘若是在她面前流涕十分不美。 賀雋升揉了揉鼻尖,“沒事。不像是風寒,反而像是被人念叨?!?/br> 老夫人插嘴說道:“指不定是明衍郡主念叨你呢?!?/br> 昨個兒是休沐日,錢寶兒被母親打發去了外祖母那里,是明衍郡主過來知會的,老夫人看著明衍郡主,心中還是覺得明衍郡主要比錢寶兒好,這會兒就忍不住說起了魏昭。 賀雋升讓賀梅芳去熬煮姜湯,也不理會老夫人的話,賀雋升覺得母親眼睛這樣也好,要是她眼睛是好的,指不定會從中出不少亂子,起碼現在不能亂跑。 頭發長見識短。 賀雋升任由自己的眼中流露出輕蔑,也不理睬老夫人。 老夫人的眼睛看不到,當賀梅芳去廚房里燒姜湯,兒子也不理會她,她也就沉默了下來,心想著要不是福安堂的價格太貴了,得省下銀子用,她要是能夠把眼睛治好了就好了。轉念一想,這福安堂的價格再貴,等到錢寶兒做了她兒媳婦,總得出銀子讓她重現光明,她只要再等等。 老夫人又忍不住想到,要是她看得到,就可以仔細比對一番究竟是明衍郡主好還是錢家小姐好,總得給兒子挑選一個最好的,能夠捏在手心里的才好。 賀老夫人注定是等不到如意兒媳婦了,因為衙役在三日之后忽然到了家中,把他們像是趕鴨子一樣趕了出來。 賀雋升和老夫人兩人被塞了口,只有賀梅芳沒有被塞住口還能說話,她惶惶然試圖去阻止官差,就聽到衙役說道:“鬧什么鬧,等會要開堂斷得案子就是你的案子,你不是丟了一個弟弟嗎?” 賀梅芳的眼睛一下子就迸發出了光亮,根本不再理會賀雋升的目光暗示,她撲了上去,“差、差爺!我弟弟找到了?” 那位衙役正在給賀家租住的宅院貼封條,差點被賀梅芳撲個踉蹌,“等會你就知道了?!?/br> 老夫人的眼底流露出一絲惶惶來,反而是賀雋升想要對母親使個眼色,這才忽然意識到,母親的眼睛有白霰,看不清楚他的眼色。 賀梅芳沒注意到衙役眼中的同情,心中還想等會就可以見到弟弟,乖巧地跟著一行人身后,而街坊鄰居注意到了這一幕,他們可不如賀梅芳樂觀,賀梅芳丟了弟弟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這會兒看著貼封條,鄰居們有他們的看法: “八成是死了?!?/br> “不會吧,最多是拐的遠遠的,按照小芳的說法,這孩子生得好,又是男娃娃,年歲也不大,養一養就熟了,哪兒會殺掉?!?/br> 其中一人說道:“把八成給去掉了,我猜得比你更進一步,我猜測不光是人死了,還是賀郎君給殺得?!?/br> 這一句話像是在水里投入了巨石,霎時間掀起了千層浪。 “不會吧,賀郎君可是讀書人,看著文氣,說話也很是和氣?!?/br> “你肯定是瞎胡說,要是賀郎君殺了人,我能把頭給擰下來?!?/br> 那篤定是出了殺人案的人說道:“如果要不是有重案,為什么要貼封條?而且你看特地堵了賀家郎君的嘴,只怕就是不想聽他胡扯?!?/br> 有人覺得不可能是賀雋升,有人覺得還當真有可能,說不定就是讀書讀多了,腦子有問題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去衙門里的公堂一看不就知道?這鄰里們烏壓壓地都涌出了巷子,準備去公堂看賀家人是犯了什么案子,為什么會牽扯到賀小妹子的弟弟。 第150章 血濺公堂 自從知道弟弟找到了,賀梅芳的腰身不再像是過去一樣佝僂著,而是挺直了起來,眼睛也是明亮而又璀璨的,迸發出了光亮,現在才像是個年輕快活的女孩子,而不像是過去一樣,總有東西沉甸甸地壓在她的背上,讓她永遠無法挺身。 賀梅芳跟著衙役后面,渾然不去管為什么老太太還有賀郎君為什么被推搡著,口舌也是塞著的。 她只是快活想著,她的弟弟回來了! 一直走到了京都衙門,看到了巍峨石獅,賀梅芳激蕩的心情才略略平定了下來。 她站在臺階上,回頭一看,才注意到了自己身后居然跟了一大串的人,人群里是悉悉索索的議論聲,有好事人與不明真相的百姓說著自己的揣測: “上次鐘大公子的死亡蹊蹺,只讓朝中大員觀看,這次應該所有人都可以看吧?!?/br> “是不是殺人的就是那兩個塞住了口的,一個是老太太,一個是年輕人,應該是年輕人殺人吧?!?/br> “可不一定,說不定兩人都有份?!?/br> “要么是其中一個人,要么兩人都有,所以差爺們才塞住了他們的口,免得聽到哀嚎著喊冤,說自己的苦楚,誰想知道殺人的人有什么苦衷,沒時間也沒興趣聽這些?!?/br> 賀梅芳耳朵聽到了這一句,剛開始還沒有明白這句話是什么含義,之后渾身血液都是冰涼的,“你說誰死了?是誰殺了人?” 她的聲音甚至也難得沒有磕巴,賀梅芳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點。 衙役看著賀梅芳愣在這里,手中捏著腰刀刀柄,腰刀出鞘發出了清脆刀鳴,“這一次公堂是可以觀看的,切莫喧嘩,擾了大人斷案?!毖靡鄄]有讓賀梅芳成功追問,也沒解答她的疑惑。 攝于衙役的氣勢,跟著的百姓不出聲,而賀梅芳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著衙役沖著她又抽出了一小段腰刀,她知道自己需要往公堂方向繼續走,這會兒緩慢地往上挪步子,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腳步輕快。 她心中惶惶的,弟弟死了?賀郎君和老夫人殺得? 越想越有可能,她甚至有一種沖動,希望轉身逃走,而她的背后有刀柄抵著她的背,提醒她繼續往里走,甚至那人不愿意她走得過慢,刀柄在她的背后敲了敲,賀梅芳無法,只能夠稍微速度快樂一些,但是還是龜速挪行到了公堂里。 公堂上首坐了官老爺,兩側則是穿著齊整表情肅穆的衙役,此時的老太太與賀雋升兩人已經被押到了堂中,而賀梅芳被引著站在兩人對側。 賀梅芳忽然發現了一人從堂后而出,那是明衍郡主。 站在公堂里,賀梅芳覺得自己要發瘋,就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明衍郡主身上,看著她蓮步輕移,身后跟著婢女,那個婢女賀梅芳模模糊糊覺得有些眼熟,應當是叫做流光,生得太過于尋常,讓人甚至覺得根本記不住模樣,賀梅芳不能確定是不是流光。 賀梅芳的目光從流光挪回到了明衍郡主魏昭身上,有一種感覺,現在的一切都是明衍郡主推動的。 是應該感謝找到了弟弟,還是痛恨毀了現在的生活? 堂審尚未開始,賀梅芳已經有了預感,即將開始的堂審會毀掉自己平靜的生活。 錢鵬穿著官服,隨著驚堂木的拍動,他喊出了升堂兩字,堂中衙役的長棍在青石板地面敲出了清脆聲響,氣氛陡然肅穆起來,百姓們也沉聲聽著錢府尹斷案。 錢鵬朗聲:“堂下之人賀梅芳,原名為李氏梅芳,津冀懷遠鎮人士,父母亡故,有一幼弟李蘭生,年歲五歲,你于去年二月十八日到津冀柳縣報案,李蘭生被人拐子抱走??捎写耸??” 錢鵬等到賀梅芳的肯定答復之后,繼續念著李蘭生的特征,而賀梅芳應諾之后,心跳越來越快,表情也出現了遲疑的神色來。 驚堂木一拍,賀梅芳的身子都是一抖,聽著堂中的錢鵬問道:“李蘭生是不是有兩處最明顯的痕跡?!?/br> “是……”賀梅芳小聲地說道。 錢鵬得到了賀梅芳的答復,微微頷首,繼而說道:“五日前,我與前大理寺提刑終楠大人趕赴柳縣荷花村,因恰逢大雨傾盆,荷花村西側的山滑坡,掩住了賀家老宅,在挖掘賀家宅院的時候出現腐敗孩童尸骨一具……” 聽到了堂中的錢鵬說有尸骨,還是賀家老宅里挖出來的,人群里陡然發出了嗡嗡議論聲。 賀梅芳的腳底心都是發涼的,她開始痛恨自己的耳力好,可以清楚地聽到圍觀人的議論聲: “我就知道肯定是死人了,要不然不會在賀家宅院外貼封條?!?/br> “幸好過來看了,不然就錯過這么大的命案,了不得啊,居然殺人,就是不知道為什么一會兒說是被拐賣了,一會兒說是殺人了?!?/br> “等會錢大人會說得清清楚楚?!?/br> “您說的對!居然真的是賀郎君做的!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居然就埋在老宅子里,他們是去年夏天過來,和尸體也待了一段時間,難道不會心里慌?畢竟日日和尸骨待在一起?!?/br> 賀梅芳聽到了這里精神一震。根本不可能是在老宅里,老宅里每一處的青苔都是她除掉的,那些經年累積下來的污垢不知道存在多長時間,都是賀梅芳挑水一點點用鬃毛刷清除的。 想到了這里,她重重叩首,“大人,這事只怕還有蹊蹺,那宅院我也住過,我清洗過每個角落,不可能藏住尸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