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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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后院的正廳也足以擺上三桌,可以容納下目前的官員,林鶴便主動請諸位吃飯,以前他第一次做縣令,并未請人吃過飯,后來與衙役熟悉了,才知道剛開始的吃飯喝酒是很重要的。在宴席上觥籌交錯,與人交談,等到吃的盡興時候,似乎防線都松弛了,可以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 第一次做縣令,林鶴有許許多多的不足,這一次在府衙,則是彌補了過去沒做到的事。 林鶴的酒量還算是不錯,不過女兒從不讓他喝太多的酒,甚至還給他準備了帶有機關的小酒壺,給別人斟酒的時候是濃香的酒水,至于到林鶴的則是摻了不少水,有酒的香氣卻沒有酒的濃烈。 林鶴在席間與人狗籌交錯,他極其注重凝聽,關于自己想要做的事也是徐徐圖之,并不打算一次都說清楚。 不知道是哪家也在宴請,素手芊芊勾著琴弦,軟語呢喃聲偶爾會傳到這個雅間里,林鶴看著眾人神情放松,他面上笑著,心中一直在記著關鍵信息,這建安府里的大戶也都略知一二。 林鶴裝醉上了馬車,等到與人告別之后,松開手指,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哪兒有剛剛的醉態?等到回到了院子里,柳氏笑盈盈地送來了醒酒湯,說著家里的安排。 林昭在鄖安已經是自己一個房間了,現在更是如此,點燃了玻璃燈,林昭在給趙翊林寫萬民傘的事,還寫了靜月師姐的事。 或許是月光太美,林昭和這個素未謀面的筆友交流的時間太多太長,有了一點吐露心思的欲·望。 “當時我和錢小姐坐在馬車里,我看到了靜月師姐,她和過去改變其實很大,她的日子過得不太好?!?/br> “我是有些壞,當時看到她的模樣,我覺得她的日子過得不好,真是太好了。好像是知道她過得不好,我才高興?!?/br> 林昭回過神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寫了什么,好像是把自己不好的心思都展露到趙翊林的面前了。 她貝齒咬著唇,雖說這話或許顯得她有些惡毒,她最后還是沒有扔掉這張信箋,只是往后寫了一下靜月讓她餓肚子,想要把她賣給周家做童養媳的事。 林昭最后寫道:“與你說這些,我心十分羞愧,但卻也不想刪改,萬望莫要與我生隙?!?/br> 當春光明媚的三月里,趙翊林收到了這封信,非但沒有要與林昭生隙,反而覺得她實在是心軟,她身上的這種品質與他截然不同,也是讓趙翊林第一次意識到,與他通信的不光是一個交談甚歡的小伙伴,而是一個心思有些細敏的女孩子。 三月的金陽璨璨,把清晨的薄霧都蒸騰得輕薄了,緩緩流淌盤旋分散到了上空里,讓萬物都清晰起來,這樣的春光之中,趙翊林也因為這封信,而心情格外好。 第71章 京都花宴 趙翊林還沒想到怎么給林昭回信,玉衡大長公主的賞花宴就到了。 玉衡大長公主是如今圣上的姑母,叫做趙嫻浚,她并不喜歡熱鬧,也鮮少準備賞花宴,不過一旦她開了賞花宴,各家閨秀都會搶破了頭,因為她是抱著目的開賞花宴,她的花宴就是男女相看的地方,總是會請家世不錯的年輕男女齊聚一堂,說不定就可以在這樣的花宴遇上有緣人。 三皇子與四皇子兩人距離定親的事也不遠了,玉衡大長公主就開始辦賞花宴了。 她眼睜睜看著皇兄給如今的圣上選的沈氏,這位皇侄不喜沈氏,等到先皇駕崩之后,圣上就徹底偏寵汪氏,把這個屠戶之女一步步抬舉到了貴妃之位。 趙嫻浚一想到汪貴妃就頭痛,想到皇后沈氏就心痛。她可不愿意再耽擱那些小姑娘了,就像是當年的沈氏,多好的小姑娘啊,才貌雙全還有一顆剔透玲瓏心,這在外給人當正頭娘子寵在心尖尖上不好嗎?結果一朝做了太子妃,后來做了皇后又如何?圣上不過是每月按規矩去點卯罷了,也幸而是沈氏自己看得開,性子也好,換個人只怕得郁郁寡歡。 還有圣上覺得自己喜歡汪貴妃,那祁赟之對宋氏也是如此,竟是還給了祁赟之一條生路,按照玉衡大長公主的想法,就應該直接把祁赟之給流放到千里之外去,這輩子都別想回來。 玉衡大長公主就想著,提前讓人相看一番,免得到時候造就了怨偶,現在雖說兩個孩子也不急,不過也可以認識一番京都里的女孩子了。 抱有做媒的目的,玉衡大長公主修繕了她京郊的別院,挪了不少漂亮的花兒到她的別院里。 說起來,自從云香樓賣這種時令鮮花的餅,這京都里種花的人就多了不少,當數量上去了,總是會出精品,玉衡大長公主手中闊綽,遇到了好看的就會買下來。 現在她的別院里花枝簇簇,別家怎么都比不上。 準備好了別院和花,緊接著就是灑金貼了,玉衡公主的別院足夠大,京都里家世過得去的年輕未婚男女都給了帖子。 整個城因為玉衡大長公主的帖子而沸騰,甚至不少定親過的年輕男男女女也會過去湊個熱鬧,大家都以收到這灑金貼為榮,但是錢鏡誠顯然并不準備如此,他手中有一份帖子,卻不準備去。 他準備參加明年的秋闈,后年的春闈,嬌妻已經定下,只等著他有了功名之后,就可以迎娶嬌妻。原本岳家有些薄弱,現在林鶴已經是從四品的官員,錢鏡誠心中很是有危機感,未來岳父的官路亨達,他不想被人認為是吃軟飯。 * 春光明媚的三月,趙昶安與趙翊林兩人的馬車一前一后出了宮,等到快到別院的時候就已經放慢了。 兩人下了馬車,趙翊林出皇宮的時候,車駕是在前面,而三皇子是在后面,等到下了馬車時候,三皇子也是落后半步,態度十分恭敬。 汪貴妃太在意一些事,總想讓三皇子壓過太子,反而讓趙昶安起了逆反心理,他雖是太子兄長,卻處處以太子為先,這讓汪貴妃氣得夠嗆,要是罵兒子的時候,趙昶安總是冷冰冰甩一句,這是規矩。 趙翊林看了一眼消瘦的三皇兄,信步走在前面。 這里不少女眷也在此駐馬,趙翊林往前走的時候,聽到了女子玉佩相撞的聲音,女兒家擦了淡淡的香露在手腕上,在耳畔,隨著走動淺淺散發出香氣來。 沒看這些早到的姑娘家,他們走得很快,等到了門口已經有人迎著了,玉衡大長公主過來迎接兩人。 “皇祖姑母?!?/br> “不必多禮?!庇窈獯箝L公主笑著說道,“都長得這么高了?!?/br> 自從元安的那個叫做昭昭的孩子丟失,玉衡大長公主對皇帝說不出的失望,直接在江南之地住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是因為今年她要滿六十,她總得過一次生辰,才從江南回來。 她已經幾年沒見過這兩個孩子了,現在笑瞇瞇地看著兩人,“都是好孩子?!?/br> 她今日里也難得是盛裝,頭發抿得一絲不茍,還帶著碧翠耳鐺,看著眼前兩個孫侄,趙昶安和趙翊林個子看著差不多,但是要比趙翊林看著瘦多了,衣衫在他身上有些空。 哎,玉衡大長公主也知道三皇子的功課被安排的太滿,要不是先前病了一場,現在只怕也不得消停。 過于繁重的學習任務,終于在去年過年期間擊垮了這個孩子,他高燒不退把汪貴妃嚇得連帶都瘦了許多。 至于說為什么會發熱,太醫含蓄說出原因,三皇子思慮太重。 思慮太重怎么辦? 就連圣上也疼惜三皇子,讓太傅不要布置太多的功課,汪貴妃加上也被嚇壞了,就讓趙昶安松快一段時間,就連衛淞、祁赟之兩人給三皇子的教學都暫且給免一段時間。 功課少了不少之后,三皇子的個子猛地漲了不少,原本是矮四皇子整個腦袋,現在只矮上一點,加上三皇子很瘦,乍一看反而是三皇子更顯得高一些。 想到了這一節,玉衡大長公主更疼惜這個孩子,“今兒就好好玩,可不許想功課什么的?!?/br> 趙翊林也知道三皇兄病了的事,笑著說道:“本沒有想到功課,皇祖姑母這樣一說,就想到了?!?/br> 趙昶安沒說話,只是笑了笑,“孫侄聽命?!?/br> 玉衡心中一嘆,招招手說道,“咱們一邊走,一邊說說話?!?/br> 今天可以說是賞花的好日子,天氣不冷也不熱,層云恰巧遮住了金陽,而太陽又不甘寂寞地給層云鑲了金邊。 海藍色的天空,大朵大朵形狀各異的云,偶爾風吹走了層云,讓太陽露了出來,下一刻又被新的云給遮住了。 一只薔薇花不知道怎么躲過了花匠的剪刀,像是與人招呼一樣,粉杏色的重瓣花半開半攏地伸出來,宛若是無聲詢問,它生得好不好? 玉衡大長公主對著丫鬟勾了勾手,對方拿出了花剪,本想要剪下花,后來公主又說道,“算了,就讓它留在枝頭?!庇檬种钢父雇圃诨ǖ臈U徑上,把它給推入到了其他花朵旁邊,指尖還在花瓣處點了點。 收回了手后,玉衡大長公主側過頭看著趙翊林:“我在江南不是住了一段時間嗎?那邊的花也好看,我還以為我這賞花宴,怎么都比不上江南那邊的,沒想到京都里的花兒也養得這么好?!?/br> 趙翊林看著這朵薔薇花,答道:“因為小舅舅云香樓里最早賣的就是薔薇花醬,還有薔薇花餅,所以京都里種這種花的人多了。種的多了,品種也就多了?!?/br> “一板一眼的,一丁點也不可愛?!庇窈獯箝L公主搖搖頭,“我看到你母后的宮中也種了薔薇花,你認得出那一盆是你母后送過來的嗎?” 或許京都這里的土壤很適合這種花,不怎么需要費心,就生得爛漫,這種太好養活的花汪貴妃不喜歡,她喜歡一切名貴的東西,而沈嵐喜歡這種開得簇簇的薔薇,長寧宮里是各種各樣的薔薇花,甚至還湊熱鬧拿了一盆薔薇花送過來。 趙翊林點了點頭,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是從我這里分得花?!?/br> 那花是林昭最早送他的,一直悉心養著,而且花形很美,趙翊林在分盆之后給了母后,還有沈家。 “呀?!庇窈獯箝L公主笑著說道,“沒先到翊林還會種花?!?/br> 想到這是從鄖安縣捎帶過來的,趙翊林目光柔軟起來,“是別人送我的,最好看的還是我那盆?!?/br> 趙翊林和玉衡大長公主說話,而趙昶安落后半步,看著這里的花木,心中在繾綣的春風里放松了下來。 母妃宮殿里種的東西很雜,而因為名貴的花很難伺候好,趙昶安知道,凡是養死了花會飛快地再栽種下新的花,母妃總是以為花被養得很好,而趙昶安知道,這些名貴的花換了一茬又一茬。 他不喜歡那些可憐又脆弱的花,像是這樣的薔薇多好。 “昶安也喜歡我這兒的花是不是?” 趙昶安冷不丁被玉衡大長公主點名,他表情再次拘束了起來,“回皇祖姑母的話,您這里的花很好?!?/br> 玉衡大長公主看著三皇子也是沒辦法,當時太后還在的時候,她們還經常逗兩個孩子,趙翊林從小像是小大人一樣,趙昶安愛笑愛鬧的,哪兒曾想現在變成這樣。 趙翊林的脾性依舊,反而是趙昶安身上像是壓著重擔。 “我這里也做了各種花餅,你是不是很少吃這些?等會好好嘗一嘗?!?/br> 趙昶安點點頭,恭謹依舊。 這花餅是從云香樓開始售賣的,這是沈家的產業,就算是趙昶安現在常常出宮,也不曾吃過云香樓的糕點。 趙昶安其實相比于各種rou,他更喜歡這種鮮甜的味道,咬開之后,口腔之中充斥馥郁薔薇香氣,他吃了第一口就喜歡上了這個味道。 趙翊林不怎么愛吃糕點,但他看著三皇兄喜歡吃,便刻意吃得慢一些,一直等到三皇兄連吃三個,不再拿了,才三兩下吃完了這枚薔薇餅。 趙昶安注意到了太子的動作,他可以感覺得到太子的體貼,他以前還試圖和母妃辯駁,得到的只是冷笑: “你真是太天真了,在皇家哪兒有什么兄弟情?戲文里都說了,當時那個什么李什么民,直接把他哥哥都給殺了?!?/br> “你信不信,要是現在我鬧著你父皇,讓他立你為太子,皇后得把我生剝活吞了!” “昶安,你性格多善良,不像是我,我要是做了皇后,我可容忍不了沈氏,但是你不一樣,你要是做了太子,肯定會對你的四皇弟好的,而且肯定更為真心實意?!?/br> “你母妃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也不用你多做什么,你好好跟著學東西,尤其是跟著兩位大人學?!?/br> 當時母妃滔滔不絕的時候,趙昶安只是在心中一一反駁母妃的話,如果要是皇后娘娘不夠寬容,哪兒會有他趙昶安的存在,若是立他為太子,根本輪不到皇后來反對,只怕宮中的那些太傅要血濺當場,表示不能廢了規矩,太子甚為賢德,有名君之相。 其實趙昶安想,不光是那些朝臣這樣覺得,他自己心中也覺得四皇弟要比他優秀。很多時候,他可以和朝臣們侃侃而談,能夠讓這些朝臣頻頻頷首,輪到了自己,偶爾也能夠得到“不錯”的評價,但是趙昶安知道,這些不過是客套之語。 他自己說的東西只是復述書中的原話,他遠不如太子趙翊林。 “好了,我這個老太太不耽擱你們了?!庇窈獯箝L公主笑瞇瞇地用手驅趕兩人去院中逛一逛,“今兒天氣也好,你們到處走一走?!?/br> 兩人并行走著,等到了園中自然就散開了,趙翊林要與沈家人在一起,他還見到了歐大人的幼子,這些朝中肱股之臣的嫡子們湊在一起,而趙昶安也有他的去處。 等到趙翊林被表哥拍了拍肩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三皇兄那邊,他與那群人有些格格不入。 “我來和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歐清祎……” “我知道?!壁w翊林對著他頷首,“恩師幼子,恩師與我說過,你擅長九章算術,學問很好?!?/br> 歐清祎漲紅了臉回道:“殿下謬贊,家父常感慨殿下是人中龍鳳,學問很好?!?/br> 歐清祎還記得父親是這樣感慨的,“若是太子殿下生在尋常百姓家,只要是家里愿意出錢讓他讀書,殿下絕對會脫穎而出?!?/br> 歐清祎當時問道:“是因為太子聰慧嗎?” 歐旵:“天資高,還愿意下功夫,很難得?!?/br> 趙翊林和在場的人一一見禮,其實不少人都有所耳聞,只是不曾見過。 眾人說話的時候,就有人喊著,“來了!” 趙翊林看了過去,那人指的是垂花門方向,是女眷們要過來了,不少人都下意識正了正衣冠。 趙翊林的表哥沈嶠臻也是如此,這讓趙翊林微微一笑,低聲說道:“有表嫂?” “等會指給你看?!鄙驆樾÷曊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