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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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鶴抓住了一瞬間的安靜,在這個時候徹底鎮住了百姓,“讓衙役暫且看著這一行人,現在是夏日,一夜里睡在公堂也不打緊,這些人今晚上都在公堂里待著,公堂的大門就對外打開,也不必擔心我林某人會與他們有些什么糾葛。我認識一位醫術很好的大夫,明日就會回來,到時候讓大夫醫治這位婦人,看能不能讓婦人開口說自己的來歷。倘若婦人與他們不認識,那就是拐賣,應當按照律法處置!倘若是婦人與他們是一家人,我林某人親自送這戶人家回家,賠付白銀百兩,在場的諸位都可以記住我林某人這句話,銀子我會在公堂上親自送給他們?!?/br> 這婦人穿得不錯,但是漢子、老婆子還有孩子都是穿得衣衫襤褸,一大家子一年下來嚼用十兩銀子就沖破天了,要是弄錯了百兩銀子的賠付可以說是很有誠心了,所以百姓們當即不說什么,甚至還有人想著,只是在縣衙公堂里待上一夜時間,就可以拿到百兩銀子,實在是很好。 那位老婆子卻還是不干,嚷嚷要立即帶人回去,“這就是我家兒媳婦,哪兒有在外過夜的,家里頭還有個小的,不行不行,這肯定不行,到了公堂,那就說不清了?!?/br> 這會不用林鶴開口,就有百姓反過來勸說,“要是真是你家兒媳婦,那不是更好了,就等一夜,明天把事情查清楚,林老爺白白給你們百兩銀子,那可是百兩銀子??!都可以買地了!娃兒都可以讀書,娶媳婦,干啥都不缺錢了!” 漢子嚷嚷著:“誰知道說話算不算數?!官老爺就是張口一說,我就不信了,要是弄錯了,你還真能賠錢?!” 這話一出,就有百姓反駁說道,“你難道是外鄉人,桐花村那邊決堤那么多的銀子,每一厘銀子怎么花得都算得清清楚楚,林縣令在銀錢方面向來是算得清清楚楚,當時那么多人感激林大人,他也從拿人東西。我現在覺得小姑娘說得對,萬一要是真的不認識這戶人家,那現在放走了人可就是作孽了?!?/br> “那可是百兩銀子,你們要是一個勁兒要走,那我也覺得有問題了,是不是故意的,只要在公堂住一個晚上,白送的銀子都不要?難道你們真的是一伙的,是人拐子?”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那戶人家只能夠同意留下,要不然百姓也覺得他們是人拐子了。 林鶴當時會說出百兩銀子是有原因的,他在偵破案件上也算是有些心得,那位婦人一直搖頭擺手,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更是不住推搡孩子,一直在試圖表示自己不認識孩子。 而男人直接打腫了女人的臉,后來婆子也試圖踹女人的肚子,讓她徹底不能說話,另外還有人群里一直嚷著“家務事”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個人。 短時間里林鶴無法和百姓解釋清楚這些,就直接用百兩銀子鎮住了人。 而且效果明顯,在百兩銀子的誘惑下,還是想要帶著婦人今晚上離開,百姓們都覺得這里頭有些門門道道了。 第二天一早,還沒有等到孫崢回來,先等到了翔安縣的衙役,還有翔安縣的李家下人。 李家下人一看到這位就哭了出來,表示這是他們家的出嫁了的姑奶奶,兩個丫鬟大清早被丟到了李家門口,把李家人嚇了一跳,連忙出來找人。 而兩個丫鬟也說明了,為什么李氏會出現在鄖河縣,原來翔安縣的李氏是嫁給了襄西縣的人家,鄖河在襄西與翔安中間。李氏得知了夫家在外養外室,就準備回娘家告狀,讓她的家人來替她討公道。 李氏的丈夫攔不住李氏,心中發愁,李家家境好于他家,李家行事霸道,要是讓李氏回家,那裊娜外室就保不住了。 那外室想了個主意,若是折辱了李氏,李氏還能夠強硬得起來? 在軟語之下,李氏丈夫同意了這個計策,讓一行人一路跟著李氏,李氏帶著兩個丫鬟因為遇到了花燈節,正好在鄖河縣待了一陣,就在這里把李氏和丫鬟分開,兩個丫鬟按照吩咐在第二日清早丟到李家,另一撥人扣下李氏,讓李氏以為自己失了清白,李氏在外待了一夜,他表示不嫌棄的話,那今后李家人對他就會氣弱,再不能壓在他的頭上。 事情的始末一清二楚之后,按照律法懲治了李氏丈夫,而李氏在李家的地位,大約和錢寶兒在錢家的地位差不多,為了感激林鶴的所作所為,李家明明住在翔安縣,卻要把錢捐給了鄖河縣,給鄖河縣修路,修官亭,如果要不是林鶴阻止,他們還準備在鄖河縣給林鶴修碑立牌坊。 第40章 林鶴的政績 潘曾毅剛剛在聽七夕花燈節的事,明白了為什么李家會出錢,只是……潘曾毅捏了捏眉心,想到了翔安縣的劉縣令,那位心眼兒小,以前看到鄖河縣能夠拿錢,就總是找到他哭訴,這次李家給鄖河縣拿銀子,劉縣令只怕又要哭訴: 李家是在翔安縣落戶,結果跑到鄖河縣來鋪路,怎么什么好事都輪到鄖河縣,翔安縣百姓的日子也不好過……諸如此類云云。 想到了矮胖的劉縣令,潘曾毅的眼皮子一抽,心中有些慶幸自己離開了建安府,等到回去了也就和劉縣令錯過了。 潘曾毅又有些好奇那天晚上起到了關鍵作用的林昭,正想要問林鶴他女兒的事,就聽到了一個沙啞聲音在門口響起,“爹爹,潘大人?!?/br> 潘曾毅看過去,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正站在正廳門口,手中捧著漆木食盒。 鄖河的夏天并不算熱,加上唐老夫人喜歡琢磨吃的,讓人在夏日里也不至于胃口全無,昭昭沒有苦夏毛病,吃的好睡得足,個子也猛地抽長了不少,原本她要比寶兒略矮一些,現在高出了寶兒半個腦袋,這讓寶兒有了危機感,努力多吃一些,她自覺是昭昭的jiejie,可不愿意比昭昭矮。 昭昭個頭高了,烏黑的頭發也長了不少,堪堪及肩,現在不用帶帽子了,頭發可以梳成略矮一些的雙丫髻,因為雙丫髻的發包太小,林清薇想了一個辦法,用兩塊兒對稱的繡帕裹住,系上發帶,現在昭昭的發帶和寶兒的是同樣的模樣,只是顏色不同,繡著玉兔搗藥的團案,垂在她的耳廓旁。 林鶴讓人進來之后,小姑娘對著潘曾毅行禮,喊他潘大人,然后把手中的漆木食盒打開。 離得近了,潘曾毅可以看清楚昭昭的面容,小姑娘穿著粉嫩衣裙,容色玉雪可愛,讓潘曾毅很難想象的出來那天這樣一個小姑娘,在林鶴到來之前,堅持地護住那位貌美婦人,后來在場面失控的時候,又是怎樣嘶啞嗓子喊出心中的想法,讓百姓安靜下來。 “這是錢家的老夫人讓我送來的?!闭颜训纳ぷ右驗閴毫?,這幾天說話都很小聲,她的身子微微前傾,距離潘曾毅近一些,同潘大人說道,“我在錢家讀書,錢家的廚房新做的糕點,特地讓我帶回來讓家人嘗一嘗,剛剛我去了一趟祖母那里,祖母讓我送來給潘大人嘗一嘗?!?/br> 昭昭的聲音在啞之前是清亮的,帶著點軟糯的甜美,就像是龍須酥融化在口中的感覺,現在沙啞的小小的聲音,就像是時光匆匆走過了半年有余,她也成長了起來,透露出一種穩重來。她說完話,抿唇笑著露出了面頰梨渦,才讓人又覺得她還是個孩子。 潘曾毅自然是知曉錢家的,鄖河雖然窮困,一個錢家一個周家這兩家就算是放在建安府也能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戶,尤其是錢家,宅院都是御賜的,這樣的錢家別說是在安居在建安府,倘若當年留在京都,都得住在最為富貴的春風巷。 潘曾毅不得不贊嘆,林鶴與周家交好也就罷了,周家愿意出錢把所有的河堤都給修了,居然還和錢老太爺有私交。 作為一縣之主,既能與城中的大戶保持私交,又能夠得到百姓的敬重,林鶴在鄖河大有所為。潘曾毅這一次真正把林鶴此人放在了心中,也覺得林鶴的評級可以定在“優”這一等。 七夕花燈節的案子不大,但是從林鶴的敘述之中可以看得出,當時能夠堅定下來也是不容易的,成人尚且會猶豫,小小孩童卻曉得堅持的道理,潘曾毅對昭昭印象不錯,示意讓昭昭坐下在堂中說話,“叫做昭昭是不是?剛剛你爹還說起了你?!?/br> 昭昭抿唇一笑,無需去問,她就知道剛剛說的事情一定是七夕的事。 這些天她到錢家,以前沒見過的一些下人都會好奇地過來看,甚至到寶兒的閨房,那些丫鬟們也笑著擠成一團,還給她送了不少小玩意,就是因為七夕她做的事情,這些丫鬟們覺得林二小姐有勇有謀,能夠救下了李氏,很是了不得。 芍藥說道:“當時那些壞人說得實在太真了,還有一個孩子抱著那位貌美婦人喊娘親,還有人自稱是她婆婆,當時那個情形啊,要不是因為小姐讓我聽林二小姐的話,我都只怕都要把貌美婦人推給那些壞人了?!?/br> 芙蓉也連忙附和,當時就是她和芍藥一起制住婆子的,“可不是?我當時和芍藥jiejie一起制住那位老婆子,哎呦,她不停地說,我們是幫兇,幫著蕩·婦帶著銀子逃跑,害她的兒子沒了媳婦,孫子沒有娘親,害得他們全家家破人亡,都不給他們一家人一條活路。我當時聽著可難受了,心里頭翻山倒海的,總覺得自己不應當幫那位貌美婦人,心里頭愧疚得不行。后來林二小姐鎮住了局面,林大人也發話弄錯了要賠一百兩銀子,那些人還是想要走,我才覺得有些不對?!?/br>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當天晚上不是所有人都去看了花燈節,但是第二天去縣衙湊熱鬧的人不少,還有人親眼見到了翔安縣的人過來,看到那貌美婦人說不出話,但是見著真正的家人哭得模樣,才驚覺如果不是昭昭和林鶴,只怕花燈節上就釀出了大禍。 等到知道了李氏為什么會有這樣一樁禍事,百姓都對她原本的夫家唾棄不已,李家強勢但是給李氏的丈夫在生意上幫了不少忙,那人居然恩將仇報,毀掉妻子的清譽。 錢寶兒也笑著說道:“事情發生的太快啦,其實從頭到尾我都稀里糊涂的,還沒反應過來呢。不過我聽夫子說的一句話,倘若是拿不定主意,就聽昭昭的話?!卞X寶兒把昭昭摟得嚴嚴實實,大聲宣布,“我就知道昭昭又聰明又好,聽她的總沒錯?!?/br> 這些天那些夸獎的話不斷,甚至這期間昭昭夢到過一池的小魚,那些小魚兒們也爭先恐后地夸獎昭昭,小魚兒們的用詞夸張,說她是最最最善良,最最最最聰明的人,當時把昭昭羞得臉紅撲撲的,手指攪在一起,難為情地把頭死死低著。 一想到這些天得到的夸獎昭昭就有些害羞,她的耳根紅彤彤的,雪白面頰上也泛起了桃粉色。 潘曾毅看著這樣的昭昭,樂得又夸了幾句,“我還在想,小姑娘得聰慧到什么模樣,我只猜到了小姑娘聰慧,沒想到生得也好,雪團兒似的?!?/br> 意料之中的夸獎語還是讓昭昭有些羞,臉上紅的更厲害了,就連眼睛都水汪汪的,宛若是含了春日瀾江的水。 潘曾毅剛剛在聽到了林鶴的話,確實想昭昭不一般,別說是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姑娘,就算是官員,在那種情況下也頂不住壓力,只怕要把婦人當做是男子的家人,給放回去,場面失控的情況下,她居然能夠說出這樣一番道理,潘曾毅想到了這里,對著林鶴問道,“你家小姑娘這嗓子大夫怎么說的?這些天要怎么養著?” 林鶴:“小女的嗓子不礙事,孫大夫用了幾針,第二天就能夠說話了,現在就是說話小一些,聲音啞一點,但實際上不礙事?!?/br> 這一次潘曾毅過來是給林晟彥還有孫崢賞銀,潘曾毅聽到林鶴解釋這位給昭昭看病的大夫就是孫崢孫神醫。 話題繞在了孫神醫上,林鶴同潘曾毅說道,“先前送去的邸報之中,在決堤附近撒了藥粉,能夠讓洪水泛濫之后滅去蚊蟲,桐花村無一人有疫病,后來托孫神醫再制一些藥粉,在河邊撒過之后,整個鄖河縣入夏以來,無一人有疫病?!?/br> 潘曾毅一愣后道,“此話當真?可有依據?” “邸報尚未寫完,潘大人還請稍等,我去取來?!?/br> 昭昭自告奮勇去替爹爹取未完成的邸報。 拿來了邸報之后,林鶴拿著數據對潘曾毅講解。 鄖河縣往年沒有做過這方面的數據,但是要是百姓生了時疫,是會求醫問診的,林鶴讓人去藥堂把往年的脈案分門別類整理好,制成了手中的邸報。 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可以說是嚇一跳,看起來不起眼的發熱等病,每年鄖河夏日的死亡人數在百余人,今年發熱而死亡的人數只有二十人。還有常見的打擺子、上吐下瀉等病癥,往年看診的人數在千人左右,死亡的人數在四百至五百之間,今年這樣看診的人數下滑到三百人,因此而死亡的人更是只有寥寥三十人。 這邸報寫了大半,只有往年與今年的數據,卻也看得出,只用在水旁邊灑上一些藥物,就可以避免疫病。 潘曾毅看著數據心潮澎湃,本來就是要把圣上賞賜的賞金帶給孫崢,就去見一見這位堪稱是神醫的孫大夫。 上次決堤的事情也匯報給了上峰,但是上峰不過是看看就罷了,畢竟決堤只是鄖河縣的事,但是撒了藥粉,可以讓人少生熱病,和打擺子病那就是大事了,這若是呈上去,別說是評定得到一個“優”,官位往上升一升都有可能,他自然地去與孫崢了解一二。 對孫崢而言,他本來就喜歡行醫治病,在女兒孫寶珠剛過世的時候,曾想過不再行醫,因為有孩子生了重病,那家孩子的母親對他磕頭,磕得腦門正中都青紫了,讓孫崢心中不忍,給孩子治病。 孫崢以前他只治療一些難癥,要是找他治簡單的病癥,他都會收取高額的診金。他要是在外行醫,會刻意打聽有什么難癥,去一一破解。再次行醫之后,孫崢改掉了以前的風格,尋常的病也會治,也不會覺得自己是神醫,就定下規矩讓人求上門,對方不方便,他也會和其他大夫一樣出診。 孫崢還給改了不少的藥方,用便宜的藥材替代昂貴稀有的藥材,那些方子每到一個地方,遇到了他看得上的大夫,就會把方子贈給對方。 孫崢現在聽到了潘曾毅對他的稱贊,失笑著擺擺手,“能用的上就行,也就是遇到了昭昭,若不是她也不會見到林大人,其實去年的時候試著給別人藥方,都不成?!辈还馐遣怀?,還險些被抓了起來,孫崢失望之下,就想護住一個地方,那就是岑薛青所住的鄖河縣。 沒想到在桐花村遇到了林昭,孫崢得以見到林鶴,解說蚊蟲的生長奧秘,藥粉滅蚊的原理,而林鶴在反復確定了方子不會對水土有礙,就在決堤的地方撒了藥粉,后來又在其他地方撒藥,并且找到了往年的記錄,確定藥粉有用。 “其實我只是個很純粹的大夫?!睂O崢的聲音很溫和,“關鍵還是林鶴林大人,他對鄖河縣很上心,林大人在百姓之中的官名也很好?,F在修河堤是個事項,李家有捐錢修路,林大人讓幕僚算出開銷,每一日的開銷都會貼在縣衙外?!?/br> 從南到北,孫崢見過很多地方的父母官,見得多了就覺得像是林鶴這樣的父母官十分可貴,他讀書讀得多,身有正氣,卻又不自矜,用一種很謙虛的態度做官,還試圖在明年開春的時候,找到適合在鄖河種植的價值更高的作物。 鄖河修了河堤會少河水泛濫,修了路能夠四通發達,就了這些,鄖河的百姓可以更為富足。 孫崢的名聲潘曾毅也聽過,從孫崢這里得到了夸獎林鶴的話,他就很是重視,他本來就準備把從林鶴那里準備的邸報送到上峰那里,再加上孫崢所說,這些都是林鶴本人的政績。 既然要在上峰那里提林鶴的名字,潘曾毅打算仔細在鄖河縣里走訪一遍,確定林鶴本人官名無瑕。 在縣城里還有桐花村里走訪,潘曾毅得到的都是夸獎林鶴的話。 甚至準備拿出幾十萬兩銀子修河堤的周家,口中也稱贊林鶴是個好官。 周家的大老爺回來之后,周旗還是擔起了修河堤的任務,他每日里都去建工,整個人曬得黑黝黝的,周旗對著潘曾毅說道,“潘大人,別的不說,對于林鶴大人我是心服口服,前些日子七夕花燈會的事您知道嗎?” “我知道?!?/br> 周旗笑著說道,“當時我也在場,我陪著妻子在賞燈,當時我就在想,不管那些人怎么巧舌如簧,只要是那個李氏說不出話來,林縣令就不會讓人把李氏給隨意帶走?!?/br> 潘曾毅可納悶了,那種情形之下,扛不住百姓的那些流言蜚語讓婦人跟著那伙人回去,其實是有可能發生的。 周旗看出了潘曾毅的疑惑,開口解釋說道:“潘大人應該知道瀾江決堤的事吧。當時我們家下人把河堤給掘了,那個時候是偷偷摸摸掘的,縣城里根本沒什么人知道,林大人知道了消息,不管已經是凌晨了,天氣還有些涼颼颼的,就跑到了我們周家來。當時天氣雖然涼颼颼,但是還沒有下雨的跡象,而且一路上,都是泥濘很難走,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林縣令還是堅持帶著人去了桐花村,后來下了一點雨,可是雨也不大,桐花村的人罵罵咧咧的,都不愿意離開溫暖的屋子,我當時看著都害怕,生怕林大人的官帽子都不安穩,結果……”周旗深吸一口氣,“您看,林縣令就是這樣一個人,有堅持的好官!” 周旗想到,也因為欣賞林鶴,他大哥還打算晚點幫林大人看看,那些番邦的種子能不能在鄖河縣里種植活,讓鄖河縣的百姓富足起來。 堅持兩字看似簡單,實則很難,潘曾毅在心中琢磨孫崢還有周旗的話,該怎么闡述林鶴,他在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第41章 沈譽 “羅大人,建安潘知府送來了邸報?!?/br> 羅璣正在撥弄紅泥小爐里的銀霜炭,把煮著山泉水的紫茶壺放在小爐上,擦了擦手,接過了下人送來的邸報。 羅璣看著這信,依稀記得先前建安府也送過一份邸報,似乎也是有關于鄖河縣的,他讓下人去把上次的邸報取來,對比起來一看,還真是這位林鶴。 林鶴的在前半生的日子乏味可陳,就是每日里翰林院和林府來回,自從兒子得罪了汪貴妃的弟弟之后,日子陡然一變,不過這變化可不是變好,而是變得糟糕。兒子的雙腿被敲斷,連他也從翰林院離開,貶謫到落魄的鄖河縣。 這鄖河縣本來就是窮困之地,原本想來林鶴也折騰不出來什么事,萬萬沒想到能夠在決堤之前就疏散了百姓,避免了百姓的傷亡,現在居然能夠得到潘曾毅這么高的評價。 羅璣一目十行看著這份邸報,處處都可以看得出來潘曾毅對林鶴的贊賞。 坐在羅璣對面的也是一位年輕人,他注意到羅璣的拿著邸報笑了。 羅璣想到林鶴也算是與眼前人有些關系,把手中的邸報遞給了對面人,“文新,你看看這封邸報?!?/br> 字為文新的年輕人接過了邸報,這邸報里通篇看下來,是建安知府對轄內鄖河縣林縣令的高度褒獎。 邸報的內容是對林鶴為官半年時間所做事情詳盡分類敘述: 其一為官中正,鄖河縣積累的沉案都翻閱了出來,改判了本應當秋后問斬的一個大案,卷宗附在后面;鄖河縣里百姓對林鶴的評價很高,在任期間這半年斷的大小案件,足有以前三年的案件之多,百姓對他斷案的本事信服,人稱是林青天。 其二是性情堅韌,行事有主見,一己之力避免了可能會死傷無數的桐花村決堤事件,還有七夕花燈節的拐子案,這兩個案件也讓鄖河這幾年都無需建安府特地關照,鄖河縣里的周家散幾十萬兩的銀子到修筑河堤還有石拱橋上,翔安縣的李家也花了幾萬兩銀子,把官路還有官亭給修筑了。 看到了這里,沈譽看著周家出的銀子,嘴角微微翹起。 林鶴在力所能及的范圍里做了一件好事,那好事回饋到他的身上,這種事情總是讓人心情舒暢的,尤其是這件是牽扯到了周家,無意之中也算是把汪貴妃那一脈的錢袋子給捅漏了。 心情舒暢的沈譽繼續往下看去,林鶴為官廉潔,有周家和李家出錢修河堤修路,縣衙所用銀子每一分出處都寫得是清清楚楚,每日張貼在縣衙外。 最后很清楚地寫了林鶴最新寫得一份邸報,上面的數據經過潘曾毅的走訪,確定是千真萬確不含一絲虛假,甚至連醫館的脈案都讓人抄下了,只是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夠抄錄整理完畢。林鶴在整個鄖河縣瀾江邊,還有內湖邊灑下的藥方有滅蚊功效,而蚊蟲滅掉之后,能夠大幅降低死亡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