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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薩看著房間雪白的墻壁和毫無品味的木制家具,心情糟糕到谷底,想回墓xue繼續沉眠的心都有了。 “能有地方給你住就不錯了,挑三揀四的,不比你那老破的棺材強?”易霆迫于吸血鬼怨念的眼神,擼起袖子,搖著尾巴在這房間里大掃除。 蘭薩勉為其難地坐在椅上翹著腿,扯扯自己上身的現代風黑白T恤,嫌惡道:“布料太過低劣,樣式簡陋無比,給我換件衣服?!?/br> “吼!”易霆怒嚎一聲,把手上的雞毛撣子狠狠往墻上一摜,被灰嗆的咳嗽了兩下,“家里沒有你看得上的衣服,光著吧!” 狼人發了威,自己還虛弱。蘭薩的脊背感到一絲緊張,緩緩繃直:“小狼,身為照料者,留心你對我說話的語氣?!?/br> 易霆猛吸了幾口氣,平復暴躁,就把蘭薩的房間門狠狠一關,奪門而出。 蘭薩被關在這簡潔的小房間里,沒有裝滿名貴紅酒的酒架、精心雕刻的石棺、夜晚怒放的薔薇花,也不是典雅華貴的裝修風格,對他來說仿佛簡陋的囚籠一樣。 過不一會兒,易霆身前居然掛著圍裙又進來了,手里端著一盤近生牛排,上面還沾著血。 易霆把盤子往桌上一撂,抱臂努嘴:“吃,趕緊吃?!?/br> 易霆剛才用網絡搜索了半天,留下了這些瀏覽記錄:吸血鬼除了血還吃什么,吸血鬼吃不吃牛排,吸血鬼喝不喝水,吸血鬼為什么那么挑剔,吸血鬼他娘的到底怎么養。 網友的回答自然眾說紛紜、千奇百怪,甚至還有人說,吸血鬼經過漫長的演變,現在最愛吃大蒜。 易霆也嫌吸血鬼咬他脖子癢癢,就掏了冰箱里的牛排給他涮一下端來。 蘭薩只瞥了一眼,鼻子都沒動一下,十足高傲:“不吃?!?/br> 易霆叉起牛排要往蘭薩嘴里塞,暴躁道:“別的吸血鬼都吃,你怎么就不吃!” 蘭薩聞著牛排的味道絲毫感覺不到rou香,反而惡心反胃。他一轉身子往角落跑,一拽窗簾把自己擋?。骸拔覍幙蔁o法飽腹,也不會吃如此低劣的食物?!?/br> “愛吃不吃!”易霆把牛排往嘴里一扒,大口咀嚼,吃相狼吞虎咽,任誰聽了都覺得香。嘟嘟囔囔,“不吃老子自己吃?!?/br> 優雅的血族親王無法容忍這不雅觀的用餐行為,擺手嫌棄道:“不要在我面前進食,粗魯無禮的狼人?!?/br> 易霆吧唧吧唧嘴,風卷殘云似的解決了食物:“老子吃飽了,你愛咋咋吧?!币浑p狼耳因為咀嚼上下舞動著,沒過多久把門一關也離開了。 蘭薩再度陷入獨處境地,一邊壓抑嗜血的本能不去找狼人,一邊對這小破屋子感到極度不適應,身體越來越虛弱。吸血鬼本就明顯的眼圈更是青了幾度,一臉沒吃飽飯的菜色,比剛挖出來時還脆弱。這幾天易霆偶爾探個頭進來瞧瞧,他也是愛答不理地躺著。 這一天易霆又來探查,發現蘭薩蜷著身子在床上躺著,氣若游絲:“你虐待我……” “瞅你那孬樣?!币做^來扒拉蘭薩的臉色,喉嚨里咕嚕嚕了幾聲,一歪脖子,拉過他的腦袋按上去,“喝?!?/br> 蘭薩搖頭抵死不從,他認為喝狼人的血只會加強對他的控制,高貴的血族寧可力量殆盡而消亡,也絕不成為 狼人的奴仆。 “這不吃那不喝,你到底要吃什么玩意?”易霆抬起他的下巴,吊著眼睛不悅的瞧。 蘭薩對這行為很不滿,用手指勉力扒下狼人的爪子:“紅酒,產自我故鄉的?!?/br> “屁事兒多?!币做亩涠級浩搅?,瞪著看似柔弱的吸血鬼,“給老子等著,別亂走?!彪S后出了門。 蘭薩從前很愛品酒,紅酒是他除了血液外唯一能進食的東西,他當時住的古堡里有成千上百的紅酒珍藏,如今肯定已在戰火中消失了,或者被哪個旅游文化公司當成歷史人文景點了。 “這個時代,太奇怪了?!碧m薩神色怏怏,把自己埋在昏暗的被子里,仿佛以此能遮住身遭的一切,假裝自己在最喜愛的環境之中。 易霆穿著一身休閑裝,風風火火去超市逛了一圈,買了掛名“吸血鬼之鄉”牌子的紅酒。 年頭還挺久,這一下讓易霆的錢包破費了不少,成了血族的照料者,沒發到工資不說,還往外頭搭錢。 易霆心里一萬個不樂意。 蘭薩正在被窩悶著,聽見開門聲又響了,沒精打采的往門口看去。只見易霆拿著一瓶紅酒,手上使大力“咣”的一下就把木塞拔了出來,噴了他滿手的紅色液體。 “開瓶方式錯誤?!碧m薩不滿意的探出腦袋,對狼人粗魯的認識更上一層,“你這是對酒的糟蹋?!?/br> 易霆也沒給他準備醒酒器和酒杯,直接握著紅酒瓶子的瓶頸,往人面前一伸,“別啰嗦,喝吧?!?/br> 蘭薩矜起鼻子嗅了嗅,偏頭嫌棄:“批量生產的劣等假酒,不喝?!币浪郧昂葢T的,都是小吸血鬼尋求庇護獻給他的,是釀酒大師費盡心力釀造多少年的佳品?,F代機器批量生產的低價紅酒怎么比得上? 易霆磨了磨牙,惡狠狠道:“剛才還說喝,來了又不要,折騰老子是吧!” 不及蘭薩回嘴,易霆一氣之下仰頭,把紅酒傾倒進自己口里,一整瓶酒液將他頭發到脖子全部沾濕,頗為豪氣,小聲嘀咕:“什么玩意,真不好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