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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明宗,一川雨坐在執法堂中翻看卷宗,忽然有屬下來稟告。 一川雨撐著臉,目光依舊盯著手里的卷宗,懶洋洋道:“說吧,什么事?” 屬下恭敬地遞上一份拜貼:“是燕王府送來的拜貼?!?/br> 一川雨抬頭,奇道:“燕王府要做什么?我總覺得沒好事……”上次燕王府鄭重其事地往明宗送東西,送的還是悔婚書,把明宗上下都氣的不輕。 屬下說道:“好像是為了之前退婚的事,李世子特來賠罪。禮儀都很完備,堂主您看,我們明宗是不是也應該略作準備?” 一川雨這下愣了:“李世子專程來賠罪?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屬下點點頭,表示事情就是這樣。 一川雨呆了一會兒,想了半天沒相出來李晝眠突然如此客氣的原因。 他最后只得一頭霧水道:“既然李世子是正式拜訪,那我們明宗也要認真接待。就按照以前貴客來訪的先例來安排就好……” “把事情吩咐下去,神宮那群整天看熱鬧不嫌大的惹事精也都給交代好了,別在李世子來訪的時候整幺蛾子,平白讓別人看了笑話,說我們明宗小氣?!?/br> 對了,還得把林尋舟給叫回來,一川雨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屬下一一應下,轉身出門。一川雨坐在堂中,繼續看手中的卷宗。 這份卷宗,寫的是大長老的生平經歷,還有他的一些人脈關系等記錄。 大長老是明宗權高位重之人,卷宗里記載的有關他的資料并不多,仔細查看的話,也并無任何不妥之處。但是此時此刻,一川雨卻覺得其中有一條,有些意思。 大長老早年與葉忘之關系不錯,是相識多年的朋友。這些年來,雖然二人不多見面,但時不時還會有聯系。 一川雨盯著這一條看了一會兒,心中想的是林尋舟之前與他說過的云州南煙樓事件。 林尋舟在南煙樓遇見了葉忘之。 葉忘之游歷天下,怎么會突然路過南煙樓?難道就真的是巧合? 一川雨是一個很擅長懷疑的人,對每一個有嫌疑的人,他都不介意去思考一番他們就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而葉忘之莫名其妙的出現,一川雨總覺得里面有隱情。 假如葉忘之去南煙樓果真不是巧合,那他既然出現在那里,要么他本身就與幕后之人脫不了干系,要么就是有人把他騙到了那里。然而葉忘之游歷天下,行蹤莫測,誰能準確的找到他的位置,把他騙到南煙樓? 大長老與葉忘之這些年既然還時有聯系,那么他大約是能推測出對方的位置的。 一川雨一邊思索著,一邊把卷宗收起來。他有耐心再觀察一段時間,他是一個有耐心的人,此事事關重大,他也不能妄下定論。 總之,現在還是……先把林尋舟叫回來! 一川雨微笑著給林尋舟傳音:“宗主,在嗎?和李三七的進展怎么樣了?您還記不記得自己有個宗門?現在門中有事,還請宗主暫且理一理朝政吧!” 一川雨語氣幽怨,仿佛另一邊的林尋舟,是個被妖妃蠱惑的無心理政的昏君。而李三七,就是那位禍國殃民的妖妃。 昏君林尋舟果真無心聽他多說,匆匆聽完了一川雨的話,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就回明宗……現在還有事,之后再說啊?!?/br> 一川雨:“……” 單身一百二十五年突然談起了愛情的人,都這樣的么?一川雨生氣的走了。 ...... ...... ...... 林尋舟被李晝眠拉著去陵城閑逛,此刻正在一處叫做“集賢齋”的名勝賞詩填詞。 李晝眠興致高昂,非要給林尋舟寫詩,說是效仿小皇子對林宗主之舉。林尋舟聽到這個就頭大,嚴詞拒絕,李晝眠只得蔫蔫放棄,又要給林尋舟彈箜篌。 集賢齋里多是前來尋求風雅的文人雅士,紙筆、樂器等物都不缺。李晝眠抱了一張臥箜篌,坐在窗前,俯首抬指,垂眸含笑,伴隨著淅淅瀝瀝的雨聲,清澈空靈的樂音回蕩在彩窗雕梁之間。 風聲雨聲,不掩樂聲。林尋舟原本只是順著李晝眠的心意陪他胡鬧,聽著聽著,心中竟漸漸寧靜下來。四周的游人也都紛紛停下交談聲,頻頻回顧。整座齋中,只有箜篌曲音繞梁,裊裊不絕。 李晝眠的神情專注而繾綣,他身后是窗外無盡的煙雨和樓臺。林尋舟看著他含著笑意的眉眼,心中輕輕跳了一下,兩下。 一曲罷,四周竟傳來掌聲。 李晝眠放下箜篌,笑著望向林尋舟:“這首曲子,名叫《相思曲》?!?/br> 林尋舟恍然回神:“好名字?!?/br> 李晝眠又道:“以后不論身在何方,我會想你?!?/br> 他這句話的聲音很小,在周圍的掌聲和贊美聲中,聽不太真切。林尋舟正想開口,李晝眠立刻又換了別的話題。 林尋舟也漸漸忘了剛才那句沒聽清的話,想到一川雨讓他回明宗的事情,于是說道:“對了,你之后不是有事要去辦嗎,正巧,我也有事要回一趟明宗?!?/br> 李晝眠一愣,懷里抱著的箜篌差點翻出去:“你,你要回明宗?” 林尋舟點點頭:“怎么了?” 李晝眠十分緊張:“我……” 忽然之間,李晝眠又回想起了李二八交代他那句“訂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