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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尋舟淡淡說道:“有人要殺你?!?/br> 李晝眠目光閃亮地看向林尋舟,點了點頭:“貌似確實是沖著我來的?!?/br> 林尋舟道:“你看起來還挺開心?” 李晝眠眨眨眼,說道:“你救我,我當然開心。至于有人想殺我,這個我早就習慣了?!?/br> 李晝眠確實在開心,還有些放松,心頭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他想,林州不是那一夜劫囚車的神秘人,真是太好了。 剛剛李晝眠終于看清楚了那光華璀璨的一劍,很美,但是和那個神秘人不一樣——起手式不一樣,收劍的姿勢不一樣,劍意也有差別。 李晝眠博覽百家,對劍法也略有研究。他知道每一個劍修都有自己的習慣,拔劍收劍總有細節上的區別,劍意也往往不盡相同。 那個神秘人的劍很冷,不追求花哨好看,直來直去,走一力破萬法的路子。李晝眠想,看劍如看人,那人一看就是冷漠孤寒、不近人情的性格。 然而如果說那一夜神秘人的劍冷厲、直接、孤寒如山間雪,那林州剛剛這一劍則顯得溫柔的多,輕巧靈動,華麗好看。 至少,那個黑衣人絕不會在收劍時還要悠然挽個劍花。 李晝眠忍不住輕輕笑了,笑中有些輕松,也有些自嘲。他想,拿自己做賭注來試探對方的真心,輸了太傻,贏了卑鄙。林尋舟救了他,他卻有些愧疚起來。 林州如此擔憂自己的安慰,自己這次卻還無端懷疑對方,要是讓對方知道,該有多難過?李晝眠想,自己以后要加倍的對他好,或許才能補償這一份真心。 林尋舟莫名其妙:“你想什么呢?” 李晝眠認真說道:“覺得你挽劍花的姿勢好看?!?/br> 林尋舟心想那當然了,這套動作可是他年輕的時候特意設計的,專門挑的瀟灑帥氣的角度??上鲫P以后接任明宗宗主之位,要表現的穩重有威嚴,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面癱寡言冷酷無情的高嶺之花,劍法中不實用的套路也統統舍棄,和以前的風格大為不同。 但是現在他只是普普通通的金丹期弟子“林州”,又不是明宗宗主,他樂意怎么來怎么來。林尋舟這樣想著,說道:“人已經跑了?!?/br> “跑的倒挺快,已經追不上了?!崩顣兠哒酒鹕?,有些遺憾地看了一眼桌上落滿塵土的飯菜,心想好好一頓飯白買了。是誰在別人吃飯的時候搞刺殺,真不厚道。 “真可惜?!?/br> 說話間,兩人對視一眼,各自在心中念了一遍“我只是個金丹期,追不上是正常的”。 林尋舟又道:“不過我記下了他的臉,可以畫……不,用化影石重現出來?!绷謱ぶ巯氲阶约焊揪筒粫嫯?,慚愧地改了口。 李晝眠有些驚喜:“你帶的有重現記憶中景象的化影石?太好了,我們回客????!?/br> 林尋舟點點頭。臨出宗門前,一川雨給他塞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其中就有化影石,現在剛好用的到。 ...... ...... ....... 客棧里,望著空中被化影石重現出來的虛影,怔怔站在原地。 那是一個樣貌清秀的男子,臉色蒼白,眼角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一直延伸到太陽xue,給他平添了幾分狠戾與妖冶之色。 林尋舟敏銳地注意到了李晝眠的情緒,問道:“你認識這個人?” 李晝眠抿了抿嘴唇,又盯著這個虛影看了一會兒,沉聲說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確實曾經見過他?!?/br> 林尋舟望向李晝眠,等他繼續說下去。 “我在云州見過他,”李晝眠低聲說道,“他就是那個刺殺世子殿下的刺客?!?/br> “……刺殺李世子的刺客?就是你擋劍的那個?”林尋舟沒想到這么個回答,也怔了一下。 他還記得這件事。當時燕王世子剛剛退婚,明宗上下都憤怒不已,突然又出了刺殺事件,刺客還用的是神宮的劍法。消息傳到明宗,林尋舟立刻下令徹查,但是最后也沒有把那個刺客找出去。 沒想到,竟然在這里能碰上! 并沒有擋劍……李晝眠心里苦,又沒法辯解,最終決定跳過這個話題。他看著化影石投影的虛影,篤定道:“那天他行刺世子的時候,雖然帶了蒙面,但是我看見了他眼角的疤痕,一模一樣,絕對不會錯。他用的是神宮弟子的劍法……呃……” 李晝眠突然想起來旁邊就站著一個神宮弟子,扭頭看了他一眼。 林尋舟搖搖頭:“我不認識他,從未在神宮見過這么一個人,他不是神宮弟子?!彼洺Hド駥m授課,從未見過這么一個人。 李晝眠點點頭:“我知道此事絕不是明宗授意,林宗主光風霽月,在意的都是大事,豈會為了區區一個退婚生氣?!?/br> 突然被夸的林尋舟:“……嗯?!?/br> 李晝眠笑了笑:“這下好了,新仇舊恨一起報……陵城真是越來越熱鬧了?!?/br> “是啊,魔族,人骨,又來個刺客,”林尋舟淡淡說道,“挺熱鬧的。也不知道這些事情之間有沒有關聯,總覺得這些事發生的時機太一致,不像巧合?!?/br> 李晝眠說道:“我先去官府,看看他們把柳府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然后再讓他們找找這個眼角有疤的刺客,說不準還能找到些蛛絲馬跡?!?/br> “好,一起去,萬一路上那個刺客又來,你一個人不好應付?!绷謱ぶ鄹纱嗟攸c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