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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嬰期的邪修可不是普通邪修,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一方大人物了,”李晝眠冷笑一聲,“這邪修被關起來后態度奇怪,背后也許還有更大牽扯。元嬰期大能的背后人物,身份怎么會簡單?若要有人插手劫人,你們恐怕攔不住?!?/br> 李二八心里一驚:“這……” 李晝眠輕笑:“燕王府戒備森嚴,要劫人的話,最好的時機就是今夜。你們加強防范,我等下過去在旁邊看看。今晚沒人出現就罷了,要是真有人來劫人……我讓他有來無回?!?/br> 李二八恭敬應道:“是?!?/br> …… 隔壁房間里,林尋舟撐著臉坐在桌邊,內心糾結:過了今晚,那邪修就要被送到燕王府,到時候再想去問他話,就要麻煩了。到底要不要趁著他們還在路上,干脆去攔車見人? 林尋舟猶豫半晌,最后摸出來一枚銅板,往上一拋。 正面朝上,去。 林尋舟嘆了口氣,認命地打算出門。他忍不住想,他堂堂明宗宗主,為什么每天晚上都在為了各種事情東奔西跑呢? 什么時候才能好好睡一覺??! 第15章 夜流光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和自己的前未婚道侶來一次印象深刻的初見! 夜色中,一隊人馬押送著一輛黑鐵囚車,從城池之外風馳電掣呼嘯而過。 涼風浩蕩,路過一片荒郊野嶺的時候,為首的李二八抬頭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夜空,想起李晝眠說的那些話,心里忍不住有些忐忑。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不是好兆頭。 左右有世子在旁邊看著,應當不會出什么事……李二八嘆了口氣,壓下心底擔憂,出聲提醒眾人:“距離云州還有些距離,大家提高警戒,萬萬不能松懈?!?/br> 眾人齊聲應諾。李二八警惕地掃視四周,目光銳利,像是要把潛藏在周圍陰影中未知的危險盡數揪出來一般。 ...... ...... ...... 長風嶺是從陵城到云州的必經之路,人煙稀少,林木蔥蔥,常有山賊土匪出沒。而今夜的長風嶺很安靜,安靜到風吹樹葉的聲音都沒有,只偶爾有一兩聲細微的蟲鳴。 一片寂靜之中,一枝樹枝忽然輕微地搖晃了一下,微微下壓,發出了及細小的一點聲響。而在這瞬息之間,樹枝上多出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黑衣,一頭及腰長發仔細地扎起,顯得俊秀又清冷。他安靜地坐在樹枝上,手里還把玩著一個黑紗斗笠。 這人正是特地換了衣服的林尋舟。 林尋舟把斗笠拿在手里轉了個圈,心里估算著李二八一行人何時經過此地。他百無聊賴地抬起頭,透過交錯的枝葉,淡淡地望了一眼暗沉的天空。 他想,太安靜了,沒有月亮也沒有風,不好。 他念頭一動,四周便忽然起了一陣清風,樹梢的枝葉微微顫動起來,沙沙作響。風吹云散,沉沉烏云終于露出一個缺口,皓月銀光頃刻間灑下。 月光落在林尋舟的臉上,勾勒出他眉眼清麗的輪廓。他面色平靜,坐在那里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劍,周身有一種凝霜寒雪一般的氣質,冷厲,鋒銳。 此處沒有外人,這一刻的林尋舟不再是白天那個“金丹期”的小修士,而是真正的劍神?;衿诘纳褡R悄無聲息間籠罩了整個長風嶺,一草一木,鳥獸蟲魚,都在林尋舟的“視野”之中。 林尋舟坐在月光里,微微側頭,聽了聽風的聲音。 嗒嗒,嗒嗒。 來了。汗血神駒的速度極快,全力奔跑的時候仿佛乘風駕云,一瞬間就飛馳而過。它們的馬蹄聲很輕,只有仔細聽,才能從風聲中分辨出那規律而清脆的“嗒嗒”聲。 林尋舟把手里的斗笠帶在頭上,黑紗垂下,遮住了他的臉。盡管林尋舟不覺得自己會被修為在化神以下的人發現蹤跡,但他行事一向謹慎,還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畢竟,林尋舟實在不想讓人知道他半夜來劫自己前未婚道侶手下押送犯人的馬隊……這事傳出去,他實在不好解釋。 一隊汗血神駒終于出現在長風嶺下。他們速度不減,轉瞬之間便沖入樹林之中。這隊人馬前后分布,中間圍著黑鐵囚車,一路拱衛,氣勢騰騰。 特質的黑鐵囚車平穩地碾過凹凸不平的路面,發出樹枝被壓斷的咔嚓聲。為首的李二八聽著身后傳來的聲響,緊繃的精神稍微放松了一些。 過了這么久了,依舊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說不準今夜根本就沒有人來劫車呢?世子也說了,興許未必有人來……李二八在心里安慰著自己,稍微舒了口氣,專心看向前方。 微風拂過,讓他心情輕松起來。李二八正想露出一個微笑,忽然心里一驚,潛意識察覺到有些不對。 他茫然地四下環顧,疑惑想到,到底是哪里不對呢?明明長風嶺還是那個長風嶺,林木郁郁蔥蔥,一切宛如平常。他一抬頭,恍惚間覺得前方樹枝上似乎坐著一個人影。 看到那人影的一剎那,風聲停了,□□的汗血神駒也漸漸停下腳步。李二八呆呆地站在原地,忘記了自己在做什么,恍若陷入了沉沉的夢境。 整個馬隊在不知不覺間都停了下來,人或者馬都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安靜狀態,不聲不響,不言不語。中間的黑鐵囚車,也隨著眾人的停下而停留在原地。 林尋舟從前方的樹上輕輕躍下,從呆愣的李二八身邊走過。他余光掃了李二八一眼,心想對不住了這位白天才見過面的朋友,送你一場夢境,好好睡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