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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元初鎮定回:“關愛一下我的崽崽?!?/br> 凌頌噗嗤一聲笑了。 “溫元初,我第一次發現,你這人有時還挺幽默的,是我錯怪你了?!?/br> “嗯,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br> 凌頌挑眉:“比如?” 溫元初沒說:“你自己猜?!?/br> “猜什么???猜不到?!?/br> 莫名其妙的。 “猜不到就算了?!?/br> 溫元初跨上車,往前騎了一段。 夜晚的寒風拂過面頰,讓他過于guntang的心緒逐漸沉靜。 他不能說。 本就已打算好了不告訴他,不再讓他難過。 他只是有一點不甘心而已。 凌頌氣喘吁吁地追上去,雙手拖住溫元初的后座椅:“你騎這么快干嘛?我跑得快要吐了,你故意的吧!” 溫元初停下,回頭看他。 眼中情緒藏在濃黑夜色里,辨不分明。 “凌頌?!?/br> “做什么?” “今天,為什么會想到給我打電話,那會兒考試還沒結束,你應該打給你家里人,或者直接報警,為什么會撥我的號碼?” 凌頌張了張嘴,愣住了。 他說不出來,他為什么要給溫元初打電話? 他自己都不知道。 被溫元初平靜又仿佛能看穿他的目光盯著,凌頌十分不自在,轉開眼,嘴里嘟噥:“你是我元初爸爸,我給你打電話求救不行嗎?剛還說關愛崽崽呢?!?/br> “嗯,下回也可以,你第一時間想到打我電話,我挺高興的?!?/br> 凌頌皺了皺鼻子:“你高興什么?” 溫元初看著他,想了想,說:“你哭起來的樣子,挺好玩的?!?/br> 凌頌:“……” “你答應了不笑話我的,你怎么出爾反爾!” “這里沒別人,”溫元初的嘴角上揚起一小道不明顯的弧度,“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你別生氣?!?/br> 混蛋。 凌頌嘁他。 溫元初又說:“不過我說過了,這種事情不會再有下次,我保證不會有,你信我?!?/br> 他的眼神過于認真,凌頌愣愣點頭:“好?!?/br> 他們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往前走。 走上海邊公路,凌頌偏頭看向遠處海面上閃爍的燈光,隨口說:“我上輩子是北方人,這輩子怎么會投胎到南方靠海的城市,真奇怪?!?/br> “你覺得這里不好?” “倒也不是,”凌頌低下聲音,“我以前看過一些別人寫的航海雜記,還讀過許多寫南邊風土人情的書,一直很想親眼來看看,這輩子倒是有機會了?!?/br> 這件事情,他只與攝政王說過。 那時他說他想南巡,被攝政王以興師動眾、勞民傷財為由斷然拒絕。 他一輩子都沒出過上京城。 他雖是皇帝,也確實是只實實在在的井底之蛙。 凌頌恍惚一瞬,轉頭沖溫元初笑:“這里挺好的,不投胎到這里,我哪里知道我這輩子還有這么好的運氣?!?/br> “好在哪?” “哪都好?!?/br> “投胎?” “是啊,我說了我上輩子是皇帝嘛,愛信不信?!?/br> 凌頌打了個哈欠,跳上車:“我走不動了,想睡覺了,你載我回去吧?!?/br> 溫元初沒再問。 他跨上車,捉過凌頌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提醒他:“你抱著我,想睡就靠著我睡?!?/br> 凌頌沖他笑:“謝謝爸爸,么么噠?!?/br> 溫元初的表情變得十分古怪且一言難盡:“么么噠這個詞,你跟誰學的?” “怎么了?我看那些女生都這么說話的,張揚他們也會這么說?!?/br> “……你問過他們這個詞的意思嗎?” “問過啊,就是謝謝的意思?!绷桧灊M臉理直氣壯。 溫元初沉默一瞬,想說的話到嘴邊咽回去,他改了口:“這個詞不太雅,以后別跟別人說了,你可以跟我說,沒關系?!?/br> 是么? 溫元初這么說,凌頌也就這么信了:“好?!?/br> 溫元初轉回身,面不改色地踩下踏板。 他特地放慢了車速。 凌頌靠在他背上,小聲說:“溫元初,你送我那輛車都沒用過,我以后也每天騎車上下學吧,還可以跟你一起?!?/br> “隨你?!?/br> 安靜一陣,他又說:“還是算了,我那車沒你的這么酷帥,跟你一起肯定被你比下去了?!?/br> 溫元初:“……你每天坐我的車,我載你上下學也可以?!?/br> “真的???” “真的?!?/br> “那怎么好意思,”不等溫元初反悔,凌頌一口答應下來,“好,以后我每天都坐你的車?!?/br> “可以?!?/br> 凌頌心滿意足,眼皮子耷拉下。 在海浪聲中,漸漸沉入美夢里。 第二天是周六,凌頌一覺睡到八點多才醒。 一開機,就有溫元初的微信消息進來,說他今天早上有點事,出去一趟,讓凌頌自己做題目看書。 凌頌撇嘴,倒回被窩,繼續睡回籠覺。 九點半,凌母親自上樓來,攆凌頌起床。 “你看看你像什么樣,睡到快中午了都不起,元初不來沒人管著你了是吧?” 明明十點都沒到,哪里就快中午了。 凌頌敢怒不敢言,哼哼唧唧地進去浴室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