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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握住凌頌的手,小心翼翼地收緊。 之后兩天是周末。 凌頌在家養傷,連房門都沒再出過,溫元初依舊來給他補課。 他已經開始上高中數學,物理也已學完了一個學期的課程。 凌頌自信心大增,下周期中考,他給自己定了個目標,總分考上兩百。 乍一聽到他說這個,他爸媽哥嫂都不敢信,還拐彎抹角勸他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畢竟上回月考他的總分還沒過一百五,哪怕期中考語數英三門的滿分是一百二,一下要提高五十分,總歸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后頭是溫元初跟他們保證,說凌頌可以,他們才將信將疑。 他們不信凌頌,但十分信溫元初。 凌頌因此很是憤憤不平:“為什么我說我能考到,我爸媽他們都一副我在吹牛逼的表情?這么看不起我嗎?” 溫元初安慰他:“你先考到了,讓他們大跌眼鏡,不好嗎?” 凌頌哼哼幾聲,又問他:“你真信我能考到???” “你覺得你考不到?” 那當然不是! “我肯定能考到?!?/br> 凌頌自信滿滿。 溫元初點頭:“期中考總分上了兩百,我請你吃上回說的那個,炭火銅火鍋?!?/br> 凌頌忽然很不好意思,溫元初給他補課,還總是獎勵他,他連補課費都沒給過,好似一直在占溫元初便宜。 凌頌一拍胸脯:“這回我請你吧,等我考過了兩百分,我請你吃大餐?!?/br> 溫元初沒跟他爭:“好?!?/br> 但是在那之前,還有另一件事情。 “溫元初,教導主任說的那個檢討,你寫了嗎?” 溫元初輕咳一聲:“寫了?!?/br> 凌頌雙眼放光:“你怎么寫的?給我抄抄唄?” “不能抄,要當眾讀的,你自己寫?!?/br> 凌頌撇嘴:“我不會寫,你幫我寫,別跟你的寫一樣就行,我寧愿多做十道題目?!?/br> 溫元初想了想,說:“可以,我幫你寫,你再多做十道物理題?!?/br> 凌頌:“……” 他不,他隨口說的。 但溫元初沒給他反悔的機會,翻開習題冊,勾了十道填空題出來,讓他半小時做完。 他自己則拿起筆,開始寫第二份檢討。 凌頌不情不愿,算了…… 半小時后,凌頌把筆一扔:“寫完了?!?/br> 溫元初幫他把檢討也寫完了,遞給他看。 通篇都是廢話。 他有一點不高興:“為什么要承認錯誤,本來就是那個姜一鳴嘴欠,我打他不應該嗎?” 溫元初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那你想如何?硬扛著不寫檢討?” “……朕丟不起這個人?!?/br> 溫元初提醒他:“沒什么丟人不丟人的,沒人會仔細聽你寫了什么,走過場而已?!?/br> 凌頌還是不高興。 撇過臉去:“朕考慮考慮?!?/br> 周一清早,晨會。 他們仨挨個上臺。 溫元初是第一個。 聽到教導主任點名溫元初上去做檢討,學生隊伍里一陣sao動。 張揚小聲跟凌頌說:“溫元初以前都是優秀學生代表做發言的,當眾檢討這還是頭一回,他可比你更丟臉一些?!?/br> 凌頌莫名心虛。 就見溫元初走上臺,平靜淡定地將檢討念了。 他的檢討和給凌頌寫的那份差不多,認錯態度十分誠懇。 凌頌第一次知道,原來溫元初的臉皮可以這么厚的。 可他還是不痛快。 他們又沒做錯,就不該認錯。 第二個輪到姜一鳴。 這廝一篇檢討念得磕磕巴巴,前言不搭后語,語氣里還透著明顯的不服氣。 且避重就輕,只說自己不該傳播同學隱私,壓根不承認他在造謠。 凌頌本來就憋著火,聽到這個更是來氣。 輪到他上臺,他站在話筒前,猶豫三秒鐘,把溫元初幫他寫的檢討收起來。 “我是高二一班的凌頌,運動會那天,我和同桌溫元初確實打了體委姜一鳴,在大庭廣眾之下造成不良影響,被老師要求寫檢討,我反思了這么多天,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事是我們不對,是我們考慮不周,我們不該當眾動手打人,應該把姜一鳴拉到沒人的地方再揍他?!?/br> 臺下一片嘩然。 溫元初緊蹙起眉。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碰到像姜一鳴這樣嘴欠又心眼小,自己沒本事卻嫉妒比他厲害的人,背后各種陰陽怪氣搞小動作的陰險小人,除了動手揍一頓,還有沒有其他更好的對付他的辦法?!?/br> “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揍他一頓更能讓他長教訓,對付文明人用文明人的辦法,但對付像姜一鳴這樣欺軟怕硬的野蠻人,當然得靠拳頭說話,他除了滿嘴噴臟,根本不會說人話也聽不懂人話,只有拳頭才能讓他長記性,下次他要是再胡言亂語,我還揍他?!?/br> “我確實錯了,錯在打他沒有挑日子挑地方,不巧被老師看到,我自認倒霉?!?/br> “我錯了,但下次還敢?!?/br> 凌頌話沒說完,已被沖上臺的老師掐斷了話筒電源。 他一臉無所謂,反正他該說的都差不多說了。 痛快! 晨會結束后,凌頌被單獨叫去教室辦公室挨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