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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第二!”老專家還沒說完,裴與屠就搶答,“第二種方案沒有后遺癥吧?” 老專家點頭:“沒有后遺癥,但非常磨人,因為需要二十四小時維持穩定,家屬要不眠不休地看護,一旦你挺不住,改用藥物,就前功盡棄?!?/br> 裴與屠搖頭:“我身強力壯,不怕折騰?!?/br> 老專家:“‘不眠不休地照看’聽起來簡單,但其實非常熬人,很少有人能堅持下來,最后還是都改成藥物——白折騰。而且后遺癥只是有概率,并非百分之百,你可以再考慮一下?!?/br> “不用考慮了,”裴與屠說,“他一點閃失都不能有,您就說怎么做吧?!?/br> 老專家明顯認為他也在“白折騰”,搖頭道:“我給你開一個監測器,一會兒護士直接送到病房,你隨時給他做臨時標記,切記少量多次,一旦監測器警示燈響起,即使是半夜,也要爬起來給病人做臨時標記,記住了?” * 平墨一直昏昏沉沉的,即便醒著,思路也不太清晰,這一點很好判斷——他居然會主動撒嬌! 裴與屠連哄帶騙地喂了他半碗瘦rou粥,這人就開始哼哼唧唧不肯再吃,湊近了,才聽清他在嫌棄粥不夠甜。 裴助教被他磨得沒脾氣,罵了句“小混蛋”,又在平教官燒得緋紅的臉蛋上掐一把,才沖出去請護士送一碗紅豆甜粥。 想了想,又多叮囑一句:“多加點糖,我家孩子愛吃甜的?!?/br> 入了夜,平教官的折騰就變了花樣,似乎一到晚上,他的感官就愈發敏感,抱著被子小聲喊疼,可把裴助教給心疼壞了。 要知道,平教官一向是打破牙齒和血吞,受傷從來不吭一聲,甚至還要嗤笑一句以示無所謂,是個標準的鐵骨錚錚的“硬漢”。 越是硬漢落淚,越叫人受不了,裴與屠為此一天找了五次外科醫生復診,一口咬定平墨一定重傷難愈,奈何每次結果仍舊都是皮外傷。 直到醫生快神經衰弱了,平教官才大發慈悲給了明示。 他縮在裴助教懷里,長尾巴緊緊卷住裴與屠,頭抵在他胸口,頭頂貓耳蔫噠噠地耷.拉下來,迷迷糊糊地哼唧:“我其實最怕疼了?!?/br> 裴助教恍然大悟,又好氣又心疼:“所以你從前都是裝的?” 平墨答非所問:“怕疼很丟臉,沒有omega喜歡?!?/br> “???!” 裴與屠一把掐住他尾巴根,“你就是omega!要omega喜歡做什么?” 奈何發著燒的平教官意識不清醒,固執地抗議:“我是頂級alpha!最厲害的那種!” “不管你是什么,都不準撩別的omega,alpha也不行!你怎么那么會招蜂引蝶!”裴與屠想到冷莉成誠以及學校里的omega學生和年輕老師們,妒火中燒,大手順著尾巴根往下,照著rou最多的屁.股,一把掐下去,登時把平墨掐得尾巴上的毛都炸起來,反手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裴與屠“嘶”一聲,一句“你屬狗的嗎”沒罵出來,就對上平教官淚汪汪的灰藍色眼睛,登時沒了脾氣,笑嘻嘻把手臂往他面前送,“是我不好,你盡情咬?!?/br> 平教官果真湊過去,卻沒咬,牙齒捻過,就改成用舌尖一滑,蜻蜓點水一般,卻惹出裴與屠一陣酥.麻·戰·栗,濕滑柔軟的觸感以手臂為中心炸開,過電般流遍四肢百骸,呼吸登時就粗·重了,奈何始作俑者只咂咂嘴,掀了掀長睫毛,嫌棄道:“我才不咬,硬·邦.邦的?!?/br> 裴與屠:“?。?!” 這他媽是什么虎狼之詞,算調.戲了吧! 裴助教很想當場就把平墨完全標記,奈何,看一眼監測器,此刻平小貓的信息素穩定,連臨時標記都不需要。 裴與屠:“…………” 他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媽的,連出去洗個冷水澡都不行,只能生生忍著,還要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不能對他造成影響。 裴助教拿出阻隔劑對著自己狂噴,悲憤地想:天天熬夜付出體力勞動的同時,還要忍受精神折磨,他終于明白老專家當初的提醒有多么善意了。 可抱怨歸抱怨,該慣還得慣著。 第六天的時候,平教官終于退了燒,裴與屠欣喜的同時,也遭到了巨大打擊。 平墨一覺醒來,體溫正常,看到他的第一句話是:“你怎么搞成這樣?” 說話時皺著眉,整個人還往柔軟寬大的枕頭里縮了縮,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裴與屠摸摸自己的臉,“我六天沒刮胡子了?!?/br> 他衣不解帶地照看了他六天,連吃飯都顧不上,更別說刮胡子,整個人看起來邋遢又憔悴,形象從英武的年輕上尉,直接下跌到胡子拉碴的山匪頭子。 平教官“喔”一聲,有點痛苦地揉揉腦袋,敷衍道:“注意個人衛生,下不為例?!?/br> 裴與屠:“???” 事后,還是從老專家那里得知,短暫地坦誠表露內心也是信息素紊亂的后遺癥之一,恢復正常之后,大多數omega會忘記治療期間的記憶,就像做了一場夢,早起時會忘得干干凈凈。 裴與屠心里五味雜陳:他就說他那么乖絕對不正常!不記得也好,依著他的暴脾氣,若是記起曾經縮在自己懷里撒嬌,非把自己滅口了不可! 可是,他乖巧黏人會撒嬌的平教官是不是一去不復返了? 裴助教思緒萬千,最終找到華點:“劉醫生,您剛才說,那是在坦誠表露內心?”難道真實的平小貓其實是個撒嬌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