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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半天之后。 平墨一動不動地蹲在地上,把自己縮成一團沒有感情的毛團兒,任由幾個女生圍著順毛。 “這只是新來的嗎?以前沒見過,好可愛呀,看這大眼睛,顏色太漂亮了!” “嘬嘬嘬,你叫什么名字呀,以后就叫你咪.咪好不好?” “……”平墨忍住逃跑的沖動,告訴自己,沒人知道他就是平教官,所以不丟人,再堅持一下就好…… 然而,幾個女生擼夠了貓,只遞出一根火腿腸。 還是平墨最討厭的雞rou味。 “……” 呂東望到食堂打飯的時候,就見到一只糯米團子似的小貓幽怨地盯著一根開了封的火腿腸,時不時湊過去聞一聞,但試了幾次都沒張嘴,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糯米團子小小一只,香腸大喇喇放著,但其他大貓都不敢過來奪食,反而遠遠躲著,很忌憚的樣子。 “嘿,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王者?!眳螙|望伸手擼貓,卻被毛團兒嫌棄地躲過去,還兇巴巴地沖他哈氣,露出兩顆尖尖犬牙。 平墨雖然服用了抑制劑,可那股結合熱特有的難耐和焦躁并沒有完全消除,導致他接觸alpha就很暴躁。 “……”呂東望摸.摸鼻子,“還真挺厲害?!?/br> 不過這貓長得真萌啊,呂東望是個資深貓奴,偏偏在域外駐地沒條件養貓,因而每每遇到流浪貓,都會逗一逗喂一喂,尤其是模樣可愛的。 “不喜歡吃火腿腸?那給你買條魚好不好?在這兒乖乖等著啊?!眳螙|望說完,就拔腿沖進食堂,仿佛生怕可愛的小貓咪跑了。 五分鐘后,他折返回來,發現貓還在,且正襟危蹲,仰著毛絨絨的圓腦袋,瞪著一雙灰藍色大眼睛一瞬不瞬望著大門,看到他時,輕輕甩了甩尾巴尖兒。 呂東望產生了一種它能聽懂人話的錯覺,然后生出個大膽的想法。 他晃晃打包飯盒,笑得像個打算拐賣兒童的人販子:“跟我回去,給你挑魚刺再吃好不好?” * 于是,在外晃了一天的平墨,于晚飯時分回到了熟悉的男alpha教工宿舍。 只是回的房間不是自己那間單人宿舍。 ——甫一進門就看到裴與屠大馬金刀地翹著二郎腿,嚷嚷:“老呂,怎么打個飯那么慢,餓死了——臥.槽.你怎么拎只貓回來?” 呂東望當即獻寶似的拎起平墨:“是不是特可愛?看這小耳朵、粉鼻子,尤其這尾巴尖兒,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花色!” 裴與屠警惕又嫌棄地說:“你不會想在宿舍里養吧?!?/br> 這間宿舍格局和平墨的差不多,只不過是兩個人住,才兩天的功夫,就已經被他們住出了濃厚的單身男士風格:筆記本電腦、游戲手柄、外接機械鍵盤和各種亂七八糟的數據線囫圇堆在一起,瓷白色的煙灰缸還隱約冒著一縷細細的煙,臟衣服橫七豎八扔在沙發上,小客廳的行李箱還開著,垃圾桶里是沒來得及扔的外帶飯盒。 平墨被拎得很不舒服,從呂東望手里掙脫出來,就聽裴與屠又開始叨叨:“老呂你就喜歡這些長毛的畜生,有沒有細菌啊?!?/br> “……”平墨震驚地揚起圓腦袋瞪著他,就你們這豬窩一樣的環境,哪來的自信嫌棄別人? 呂東望據理力爭:“絕對沒有細菌,貓都特別愛干凈,裴哥你看,它這毛,多白!” 裴與屠懶洋洋挪過視線,剛好跟平墨四目相對,而后忽然“誒”一聲坐直身子。 平墨直覺這人吐不出什么象牙,緊張地舔舔鼻子,就聽裴與屠道:“這眼睛……有點像平教官??!” 平墨:“!” 平墨下意識就想跑,可又覺得只憑一雙眼睛不應該穿幫,在他猶豫的當口兒,裴與屠已經率先出手,一把捏住了平墨后頸的軟.rou。 那是貓咪的“死xue”,捏緊了提起來,任由他怎么掙扎都跑不掉。裴與屠看著奮力揮舞爪爪的毛團兒,居然第一次get到了貓咪的可愛,笑出聲來:“但這傻樣兒可不像他!” 平墨:“………………” 呂東望眼睛都亮了:“哪個平教官?是你說的那個小.美人兒嗎?” 裴與屠大喇喇道:“是??!” 如果這倆人足夠細心,就會發現,此刻被拎在空中的小毛團兒停止了掙扎,一雙漂亮的灰藍色圓眼睛瞬間瞇起來,看起來非常危險。 ——叫誰美人兒呢? 可惜,奶貓的威脅微不足道,裴與屠無知無覺地繼續說:“再美也是個alpha,脾氣又暴,又愛裝B,做人還雙標,公然給Omega放水,今天他不是干脆請假沒來嗎?給那些學生心疼的呀,追著我問平教官生了什么病、嚴不嚴重。嘖,你說現在的Omega怎么都喜歡小白臉?什么審美!” 平墨面無表情地抖抖小耳朵:呵。 裴助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預定了“小鞋十八連”套餐,把注意力轉回到手里的毛團兒上,話卻是對呂東望說的:“你要養也行,不能讓這玩意進臥室啊?!?/br> 呂東望:“!” 這是答應了的意思嗎!要知道,裴與屠一向嫌棄會掉毛的寵物,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呂貓奴生怕舍友反悔,一疊聲保證一定不準它進臥室,就在客廳做個窩,而后便快樂地給平墨挑魚刺去了。 可惜平墨本貓并不打算給裴與屠這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