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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應該遵從‘封城’的命令乖乖的在六區等死?!彼谅曊f:“如果一區城關發現我們的存在,大概會直接把我們拎上軍事法庭吧?!?/br> “那怎么辦?頭兒?!备叩碌吐暤?。 “我可不想還沒成家立業就先被扔進帝國看守所??!”廖鵬急得抓臉。 季珩一手托著肘,一手摸著下巴,忽道:“阿遠?” 也不知道是季珩給營造的休息環境太過舒適還是怎么的,寧隨遠最近睡覺的時間比從前都要長,抱著季珩的衣服一睡能睡大半天。這會兒難得自然醒了,在彈簧床上盤著腿,揉著濕漉漉的眼角。 “等等吧……”他呵欠連天的說。 “等到什么時候?等他們撤銷‘封城’的指令嗎?”廖鵬問:“那不能夠吧,要按這樣算,估計咱們能等到天荒地老?!?/br> “先等兩天,急什么?!睂庪S遠懶洋洋的說:“又不會少塊rou?!?/br> 廖鵬卑微到地心:“跟你們這四個人待一會兒!每分每秒我都覺得漫長!” “那我們換換,你去車頂望風?!奔剧裥ξ溃骸罢盟伎家幌氯松囊饬x?!?/br> 廖鵬憤憤然:“去就去?!闭f完順著消防梯爬上了車頂。 他在車頂吹了大半天的冷風,宛如老僧入定,直到夜色降臨,星辰低垂,他翻了個身,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小甘橘。 一眨眼,小甘橘竟然已經離開了那么久了。 他嘴上說著羨慕羨慕,實際上他對別的Omega提不起任何興趣。 就和高德一樣,提到Omega就會想到特定的人,特定的場景。 廖鵬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指尖沾滿了淚水。 “胖子?!?/br> 季珩不知什么時候也順著消防梯爬上來了,輕輕的喊了他一聲。 “頭兒?”廖鵬吃了一驚,慌忙胡亂的抹了把臉:“你怎么上來了?” “來看看你?!奔剧裾f,他扔了一包塑封的五香牛rou過去:“怎么了?眼淚汪汪的?!?/br> “沒,沒有??!”廖鵬漲紅了臉,尷尬道:“就是眼睛里進沙子了?!彼掏痰牟痖_包裝,咬了一口牛rou。 “等事情結束了,頭兒給你介紹對象啊?!奔剧裾f:“其實頭兒我認識不少優秀單身的Omega?!?/br> “頭兒,你這話敢讓小寧聽到么?”廖鵬幽幽道。 季珩噎了一下,干笑兩聲,從口袋里摸出一根兒煙來叼著點燃。 “其實不用啦?!绷矽i頹喪道:“我應該不會想要再找……”他抹了抹發紅的鼻尖:“我對不起小甘橘,我忘不了她,所以完全……完全沒有興致?!?/br>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小甘橘的事不是你的錯?!奔剧裾f:“也不是松平亮的錯,是命運使然,你不必為了命運加諸在你身上的禍事而賠上下半生——” 廖鵬扯了一下唇角:“頭兒,如果是你,深愛的人死了,你會怎么樣?會再娶嗎?” 季珩張了張嘴,倏地愣住。 一點撕裂般的痛楚沿著神經尖銳的傳遞上來,他下意識的抬手捂了一下胸口。 “看吧頭兒,你也不會?!绷矽i苦笑一聲說:“我們倆本質是同一種人?!?/br> 季珩沒說話,略茫然的垂下眼簾。 “倒談不上是賠上下半輩子,只是想留下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回想從前跟小甘橘相處的時光,這對于我而言也是一種享受?!绷矽i說:“這一生見過了小甘橘,其他的Omega在我眼里都變成了微不足道的存在,有句話叫什么來著?除卻巫山不是云,就連將就一下也做不到?!?/br> “對不起?!奔剧裢鲁龅臒熑φf:“我不應該強加不適宜的觀念給你?!?/br> 廖鵬笑了一聲,三兩口把手里的牛rou咽下去。 “說真的,頭兒,我們這次跟中央站在了對立面,是不是意味著拼死拼活得不到一點功勛獎賞還會被扔進監獄?”廖鵬說。 “嗯?!奔剧褫p聲說:“你后悔么?” “不后悔?!绷矽i微微咬牙說:“只恨我們沒有早一點察覺這一切,沒有早一點救下小甘橘?!?/br> “立下決策的那個人他罪無可恕?!?/br> 季珩最終還是讓廖鵬下去休息了,他獨自坐在車頂放風。 他猜想自己在一區的房子會不會已經被監視起來了,所以回到一區先回家把臟兮兮的衣服洗一下,再帶著寧隨遠參觀一下自己固定資產的愿望大抵是破滅了。 如果跟寧隨遠相遇在一個和平的年代該有多好……他肯定連班兒都不上了,成天把小寧同志困在屋子里,按在他那張KINGSIZE的大床上、或者是大理石鋪陳的客廳里、或者是拉上了落地窗簾的陽臺上這樣那樣—— 忽然,他的個人終端接通了。 一陣“沙沙”聲過后,通訊頻段的另一頭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季珩?!蹦莻€蒼老的聲音溫和的問道:“你還好嗎?” 季珩猛地一驚,下意識的坐直,脊梁骨如劍:“菲尼克斯總長!” “六區‘封城’的命令我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妥當,我們作為決策者不能枉顧帝國住民的性命安危,所以這幾天我連續召開了多次議會探討,經由國防部和秘書部的共同協定,解除六區的‘封城’指令?!?/br> 季珩只覺得一陣釋然,感激道:“總長英明?!?/br> “你快回來吧?!狈颇峥怂埂ぷ屨f:“如今姚偉也不在軍事處,你們兩個總要有一個人留守在軍事處主持大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