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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安慰甘橘哭的越厲害了, 楓玉斗覺得他們倆可能需要單獨的二人空間, 便非常識相的退出了房間。 他走到小院兒里, 抬頭對著天空吐出一道煙圈兒,忽的若有所感, 從重重疊疊的大氅里摸出了一塊懷表。 那是一塊很舊了的懷表, 金漆脫落, 指針走動時帶著一些崩壞的雜音, 跟光鮮亮麗樣樣精致的楓玉斗是那么的不般配, 表面一隅刻著一個不甚明顯的“P”,楓玉斗用拇指摸索了一下那刻痕,瞅著表上的時間,恍恍惚惚的嘆息:“都這個點了.” 這時他看到兩個人影從他高高的裝滿了高壓電網的圍墻上頭翻了過來. 楓玉斗氣的額角青筋跳動。 “我說你們二位能不能給我的高壓電網一點面子!”他迅速將懷表塞進里襟,揮舞著煙斗咆哮:“從大門進是會死還是怎么樣?” “大門關著?!睂庪S遠落地后先顧著撣衣襟:“后門也關著?!?/br> “敲門會嗎?敲門會不會!”楓玉斗怒吼:“我裝了門鈴的!” 寧隨遠抬眸:“我們敲了?!?/br> 楓玉斗:“?!?/br> 寧隨遠這小子說話的時候那一臉的無辜迷茫啊,就有種叫人有氣也不好意思沖他撒的本事。不過楓玉斗剛才的確發了會兒呆,此刻略感心虛,只好在心里重復了好幾遍“小寧崽子是被那個當兵的Alpha給帶壞了,他們當兵的Alpha都是這副德行,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季珩飛快的笑了一下,對楓玉斗道:“松平隊長呢?” “在里面呢?!睏饔穸窙_廂房比劃了一下,不滿道:“我說季處長啊,您能不能管管您的手下?知道你們中央軍校的長官大人們都身份尊貴,但也不能強搶民O吧?” “誤會?!奔剧裢搜蹘康拈T,口氣沉斂:“我的手下廖鵬跟甘橘小姐認識,他們是青梅竹馬?!?/br> “青梅竹馬?那也肯定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睏饔穸访C然道:“小甘橘和松平隊長在一塊兒已經兩年了,是我看著過來的,兩個人關系非常好,再過幾天就要結婚了。這種時候再竹的馬都是局外人。局外人就應該有局外人的覺悟,您明白嗎季處長?” 季珩低聲道:“我明白?!?/br> 楓玉斗哼道:“那就好,希望您回去跟您的下屬好好的做一做思想工作,別再干這些不上路子的事兒?!?/br> 季珩點頭應下,他在這些事上沒有一點兒架子,該認錯就認錯。 “我能進去跟松平隊長聊聊嗎?”季珩問。 “你問小甘橘吧,松平是她家的人?!睏饔穸氛f。 季珩轉眸,這時廂房門拉開,甘橘揉著一雙腫的跟桃子似的眼睛走出來。 “甘橘小姐?!奔剧竦溃骸罢垎柆F在松平隊長方便說話嗎?我有些事想問他?!?/br> “方便,方便的?!备书傥宋亲诱f:“季處長您進去吧,就是阿亮他現在說話可能不太利索,您不要太心急了?!?/br> “好,謝謝?!奔剧耦h首進了屋。 寧隨遠立在門外,他歪了歪頭,輕聲道:“小甘橘,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他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甘橘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廂房門,輕輕嘆了口氣道:“好?!?/br> 寧隨遠:“楓老板?!?/br> 楓玉斗趕鴨子似的揮手,不耐道:“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用跟我匯報,反正現在也不上班,早點回來就成?!?/br> 寧隨遠和甘橘并肩沿著道路走,熙熙攘攘的六區住民人來人往。 帝國住民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推進著。 吹了吹風,甘橘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寧隨遠道:“你是不是喜歡廖鵬?” 甘橘被他直白的問話驚到,連著腳步也一塊兒停了,石化在草坪邊,寧隨遠跟著駐足,他輕聲道:“要給廖鵬做思想工作,總得知道事情緣由吧,不然你準備一輩子都跟他當仇人?” 甘橘咬著嘴唇搖頭。 “我知道我對不起他.”她小聲說:“但是.我真的不想過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怎么說?” “知道他考上中央軍校的時候,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六區和一區離得多遠啊,而且聽說一線的士官死亡率好高,我那段時間天天都睡不著覺,一閉上眼就夢到他犧牲了.”甘橘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我又不是什么特別愛慕虛榮的人,非要家里有個什么很厲害的人好出去炫耀,我就只想好好的過日子.” “那你究竟——” “所以不要再問我喜不喜歡廖鵬了!喜歡又怎么樣,不喜歡又怎么樣,反正我過幾天就跟阿亮結婚了,我要跟阿亮一起在六區買房子,然后辭掉楓酒居的工作,廖鵬可以繼續做他想做的事啊,他當大官賺大錢那都跟我沒有一點關系?!备书儆昧Φ負u頭。 寧隨遠翕動嘴唇,他眸光閃爍了一下,越過了甘橘的肩頭向后。 甘橘喘了兩口氣,淚花復又克制不住的往外涌,她不停地用手擦著眼角道:“明明是廖鵬先做出的選擇,是他在我和軍隊之間選了軍隊,我能怎么辦?難道讓他現在就留在六區主城哪兒都不要去嗎?這怎么可能呢!” “是不可能?!绷矽i輕聲說。 甘橘的身體僵了僵,她木訥的回過頭去,看到了不知什么時候站在那兒的廖鵬。 嬉皮笑臉的小胖子難得有如此正經的表情,嚴肅得反倒讓人覺得有幾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