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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隨遠的眸光動了動,“十二點不是要收看第六屆國防全會的直播么?!彼戳搜劾碃柶届o道:“還是說只有我一個人要上交兩千字的學習心得?” 幾秒后,拉斐爾聳然一驚:“差點忘了這個!”他頓時像火燒屁股似的推開謝爾茲往回跑:“草!這該死的形式主義!” 事實上這是一個針對全納洛堡的形式主義,帝國將教化人心看的極重,連校長也不能避免。 和平年代的國防全會冗長無味,維護帝國絕對統一是老生常談,國防部總長還反復強調了戰略設備維護的重要性。 后半程是國防部職位的更替和授予儀式,也是整個會議唯一能讓人醒神的部分。 會議廳里竊竊私語。 “聽說今年軍事處新添了一名處長叫季珩?!?/br> “我知道,二十五歲被授予上校職銜,今年也才二十八,真是年輕有為啊?!?/br> ——軍事處居然真的有個姓季的上校。 寧隨遠詫異,這時投影的畫面稍抖動,一個男人一步一步走上禮堂的臺階,他背影高挑,墨綠色的禮服制軍裝包裹著挺拔的身軀,寬闊的肩頭垂落華麗的肩穗,過膝的長靴與紅毯交映,他穩步走到頂端,旋身,腳跟輕輕一碰,敬禮。 “我定不負所托,以生命捍衛帝國與人民?!彼⑻骂M,擲地有聲的說。 掌聲雷動。 不僅是現場,遠在千里的觀眾們也被這份莊重所感染,紛紛鼓掌,寧隨遠四下看了看——好像只有他一個人發現了這是一段事先錄好的內容。 插播進來時固然銜接的妥當,可仍然有些許色差和零點零幾秒的音畫不同步。 畫面給了季處長一個特寫,年輕的面容猶如阿波羅神般俊美,神情從容而自信。 寧隨遠的眸光掠過那張臉,腦海里依稀閃過一道刺目的白光,適時直播在國歌中結束,所有人都起立吟唱國歌,他在短促的思緒空白中轉首,看見一只白鳥飛過鷹塔的頂端,在掠過巨大的聲吶儀時突然尖叫,折翼般順著塔緣墜落。 寧隨遠奔向一座陵堡三兩下爬上去,他堪堪站定望了一會兒聲吶儀,背后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茂盛的灌木叢隨之抖動。 納洛堡范圍外是軍事禁區,寧隨遠不由得留了個心眼,他縱身跳下墻外撲過去,在草叢中逮著一個黑影。 雙方一觸及分,對方退了兩步用牛仔巾掩住面孔。 可這家伙生的實在是出挑,再落魄的一身裝扮也擋不住優越的身形,寧隨遠一眼就認出了:“是你,季先生?!?/br> “不是我?!睂Ψ匠谅暤?,側身欲走。 寧隨遠心里疙瘩,蠻橫的扣住他的手腕:“軍事處的確有個姓季的處長,而且他沒有出現在直播現場?!?/br> “所以呢?”對方無奈的從懷里掏出一份證件,抖了抖:“抱歉,我騙了你,我不是他?!?/br> 證件上赫然寫著“季橫”二字。 還真是個高仿貨。 寧隨遠望向對方被牛仔巾遮住的若隱若現的黝黑面孔,神色微妙。 “答應我,你沒有見過我,也別向人提起,看在我送你那張車票的份上,好嗎?”對方懇求。 寧隨遠抬眸掃過男人的手背,遒勁的青筋因為長時間的消耗呈現出一種干癟的脫水狀態,他說話也虛弱的反常,甚至沒能掙脫自己的桎梏,寧隨遠神思電轉:“有人在追你?” 對方苦笑一聲不答。 寧隨遠思索。 軍區內的路不好走,這個Alpha徒步一人穿過廣袤的軍事禁區,還要躲避崗哨監控,想必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他慢慢的松開了手指。 “謝謝?!睂Ψ降吐曊f,剛要走,卻再次被寧隨遠拿住手腕,扯近。 季橫對寧隨遠突如其來的強勢感到震驚,可在這種情形下他卻沒什么反抗能力。 “手攤開?!睂庪S遠命令。 男人嘆了聲“風水輪流轉”,依言展開五指,他掌心遍布傷痕,新舊交錯,觸目驚心。 幾塊巧克力落在他的手心里。 “吉里克州的巧克力?”季橫認了出來。 “吃?!睂庪S遠吐出一個字。 男人看了看那五顏六色的糖球,遲疑的厲害:“這玩意兒能齁死人——”對上寧隨遠冷漠的臉,他只好慢吞吞的撥開一層糖紙,低聲埋怨:“壞脾氣的小子.” 寧隨遠略著惱,飛快的塞了一顆剝好的巧克力蛋進他嘴,堵住了他的埋怨。 青年微涼的指尖擦過他干裂的唇角,像是被一泓冰泉輕輕吻過。 季橫僵住。 高品質的巧克力入口即化,濃稠而齁甜的漿液流入食道,讓人緊繃的神經驟然間松弛。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隨后低聲咳嗽起來。 “我不僅脾氣壞,而且記仇?!睂庪S遠的語氣冰冰涼:“這是那杯酒的仇?!?/br> 高熱量的巧克力讓Alpha暗淡的雙眼漸漸矍鑠。 “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壞孩子啊?!彼p“嘖”一聲,嗓音因為甜食的刺激而喑?。骸霸僭趺凑f我也是個Alpha,不怕激怒我么?” “一個半途會餓死的Alpha有什么可怕的?”寧隨遠不以為意:“這是還你城防稅的情,你走吧?!彼砷_手轉身。 須臾間,Alpha如鬼魅般掠至他身后,手臂猛地環過他的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