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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君難以置信,他很多年沒有這種轟然氣血沖頂之感:他裝滿寶物的石窟呢??他那么大的一個石窟呢??當年被摯昊和太康兩個臭小鬼闖入已經很讓他惡心嫌棄?;撕么蟮膭胖匦虏贾?,眼下它居然整個消失了?? 不會是地震,潭水和周圍山石都好得很,一定有東西,或者說有人在搗鬼。誰干的?棄君幾乎咬牙切齒瞬間想到——如今衰敗的四境方國,還有誰堪是他的對手! 方征!連子鋒!若讓我查明白是你們—— 方征沒被三珠樹成熟的喜悅沖昏頭腦。他回到青龍嶺,立刻接管了這段時間自己不在而運轉得有些勉強的局面,并迅速恢復了全局控場能力。 現在方征工作的效率不可同日而語。他每天能用一次白霧實時聯絡。青龍嶺日常大會已經變成了和夏渚、祖姜的三地交流會。 尤其是,夏渚各地村莊,忽然多了很多南下的鎧役武士做“思想工作”。他們當然是按照方征教的話術,什么不用祭祀玉禮,不用膜拜四巫靈,全心全意只要自己生活好就行。把民眾們說得幾乎信了。畢竟鎧役武士威望還是高,被視為夏渚境內光明和守護的化身。這批武士又是精銳,能力更勝過普通人許多。 九郡消息傳遞得本來就慢,陽綸那么多事傳下來總會被簡化乃至扭曲,最后散逸成千奇百怪的版本,根據不同人的喜好變得面目全非。但如果這個時候,有個活生生的人來說話,耳聽為虛總不如眼見為實。夏渚的村莊倒戈得非???。 方征每天都會“隨機連線”抽取到一兩個村莊問情況,差點沒把那些剛說服自己別信巫靈的夏渚子民再打回深度迷信的思維模式。但最后基本上他們只剩下兩個看似矛盾卻牢不可破的念頭:1.無神論。2.別問,問就是方征族長是神。 索蘭已經能下地走動了。方征沒有讓她享受當咸魚的休假生活,直接問:“如果現在要拿陽綸,你需要多少武士?” 索蘭眼珠一轉,略無奈捂住腹部:“我沒痊愈?!?/br> 方征冷酷道:“模擬推演一下,又不需要真動手?!?/br> 索蘭嘆了口氣,“你和青龍嶺任何力量都不參與的話……三萬,必須能聽懂執行我命令?!?/br> 方征算了一下,總共鎧役軍也就五六萬人,大部分還分散在九郡里。陽綸里只有兩三萬鎧役守軍,而且大部分并不敢明著反出來。飛獾軍人數更多些,超過四萬人。守城也更占優勢。索蘭說的三萬能打下來,是算上這段時間陽綸混亂無主的情況。夏仲康被劫走,逢蒙又自暴自棄,戰力降低很多。這樣看來,攻占陽綸并不是上策。 “繼續走那路線吧……教你一句話,‘農村包圍城市’?!狈秸髀唤浶牡?。索蘭只能聽聲音看不到表情,莫名覺得方征語氣有種“果然是一條顛破不破真理”的落寞感。這話她也沒完全聽懂,仔細思考好像又有意義。 這時,先鋒官來報訊息。方征雖然能用白霧看很遠的地方,但為了不浪費無謂精神,他不可能盯著每個地方。所以各地斥探眼線都是有必要的。而且他們現在有辦法第一時間就找到向方征傳達的渠道。 “巴甸蛇王妃帶著醫官們和武士從陽綸城出來了,她要準備南下醫治流民?!蹦莻髁罟俅蚵牭椒秸髀曇粼诟魈m商量,就找過來匯報。 索蘭眉頭一皺,恨道:“在這種時候跑路,她真會挑好時機?!?/br> 顯然是覺得夏渚不行了,夏仲康也遲遲沒回來。巴甸王妃已經積攢到了一些職官和資源。趁亂南下,是想回到屬于自己的地盤,收服曾效忠的子民么? 算起來這治疫建議還是方征提的,但巴甸王妃當然不想讓方征去撈民望。 方征沉吟道:“有多少人?” 那斥探答:“巴甸王妃帶著五千多武士吧,幾十名司疫官。想來是怕鎧役不穩定。護衛都是飛獾士兵。我看到那些醫官的藥包個個有半人高那么大。帶了很多藥材?!?/br> 方征點點頭,思忖了一會兒,“索蘭統領,交給你了?!?/br> 索蘭道:“什么?方族長!這種事你不該親自出馬一下嗎?何況我——我這里什么都沒有吧。我那幾百個武士還被你派到各地做思想工作了。你這里就——”索蘭一言難盡,這里就一堆和她不太對付的銅牙,此外就是些各小型部落的武士,還有些小動物。她又想起方征的承諾,“你答應我要救陽綸子民的?!?/br> 看不到方征搖頭,但他語氣很清晰:“我在忙著考慮怎么對付棄君呢。那才是救陽綸子民的大事。索蘭統領,你不想親手把那巴甸王妃打敗嗎?我覺得你可以的。我留下的那幾個部落的武士們沒壞心眼,都很樸實,真正厲害的人,他們會服氣。再者若你連他們都指揮不動,我怎么把其他事放心交給你?” 方征這話就暗示投名狀。紅山武器的事情只不過是抵償銅風爐。索蘭如展現能力,能在華族內獲得重用。 索蘭眼眶一熱,隨即又若無其事般恢復冷靜:“行軍不可兒戲。容我考慮片刻?!?/br> 說是考慮,其實是搜集信息。沒過多久,方征在處理完別處事宜后切回陽綸郊外,問“考慮得怎樣了?” 索蘭聽到他聲音眼睛一亮,卻不知是抱怨還是匯報:“人也就算了,也沒幾件趁手兵器。軍力遠不如對方,怎么打。你叫連子鋒飛過來差不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