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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征不由得想,或者這神殿祭坑中的黑曜石里,混合得有特殊藥物,引人發狂或是□□高漲。但若是以血或津液滋養后,那植物開花便會凈化空氣,讓人平靜下來。藥物是為了在儀式中加強效果,而等到血液悉數被吸收,開花代表著“心靈凈化”,讓人感同身受。人們更深信不疑儀式的力量。保佑他們下次能成功制出花與龍的血脈。華胥族的心思智慧著實過人。 子鋒從外面捧著些果實進來,在靜泉里洗了洗。高興地對醒過來的方征道:“征哥哥,鹿rou曬在外面,火也升起來了。你肯定餓了,出來吃東西吧?!?/br> 方征甫然從坑中坐起身,面色一僵又跌倒回去。他無奈瞪了子鋒一眼。子鋒悻悻笑了笑,湊過來往方征嘴里塞了個小桃。趁方征沒力氣抗議,子鋒單手攬住他的腰肢,把他打橫抱了起來,羽翼在外面卷住。方征身軀修頎,四肢纖長,重心略不穩,趕緊伸手環住子鋒脖頸,咬著桃子說不了話。 子鋒把方征抱到神殿外曬太陽。洞壁臺階平臺大部分已經斑駁風化,碎成幾塊大石。倒塌的石階邊緣都有黑曜石礦料。崇山密林幽邃,罕有人至。方征也看到了不遠處眼熟的日月山川星辰祭臺,那上面的曜石長柱已經被暴力打碎。是子鋒當初被困的地方。 “祭臺和神殿當初都有些老機關,被我全打壞了?!弊愉h淡淡道。他把方征放在一塊大石的避風涼爽干燥處,曬著太陽也不熱。蔭蔽處還燒著一從小篝火,樹杈串烤著的rou塊散發出香氣。剛才子鋒就是故意用這香氣,引來了幾只食rou動物和它們捕捉的獵物。他也不怕引來更多,事實上除非餓昏了頭的,到現在為止小動物莫敢靠近一步,只有些不知好歹的爬蟲類。子鋒在四面的曜石高桿上穿著幾條血淋淋的長蛇皮威懾,rou已經剝出來待烤。 “既然來到了虞夷境內?!狈秸饕矝]想到蜃會把他們帶得那么遠,“我們去看看情況?!背弥愉h心情還好,也再不躁郁陰沉,不需要再用身體來安撫,方征趕緊把話題帶到正事上。 白霧理論上也能看,但方征體能嚴重消耗,精神也有受大刺激。而且之前不久他才看過建木邊棄君情況,冷卻期很長,他現在根本看不了。 “征哥哥想去哪里看?饒沃?還是建木?” 方征搖頭:“現在不能去建木。棄君能耐大得很,尚不知有什么后招。我想去查一查他的底子。我聽棄君在海邊對虞夷老狐貍和夏仲康說,當年那兩個小鬼——是摯昊和太康吧——搗鬼破壞了他的計劃,否則他還能提前二十年出山。摯昊和太康一死一傷,他們或許遭遇的是在黃河邊困住你的薨淵。我本以為像地震一樣是地質災害。但既然棄君那樣說,多半和他有關。摯昊和太康又做了什么,推遲了棄君的計劃呢?” 方征繼續道,“想要找到棄君的弱點、必須弄清楚當年他是如何受損,摯昊和太康是怎樣無意間壞了他的計劃??上А睋搓辉缇退劳噶?,太康后來瘋了,被夏仲康篡位弒殺。當事人全都死亡,不知該如何查起。 “棄君肯定是在首銅山里蟄伏著,否則他不可能和金鸞結了獸盟?!弊愉h也幫助一起思考,“只是有件事,自從他出現后,我一直想不通,師父從小帶著我也生活在首銅山中,為什么沒有發現他的行蹤?” 方征思索道:“子鋒,我記得聽那雍界屯長壽麻說過,羿君最早并沒在首銅山隱居,他住在邊境歷練繼承人的斟尋封地,他還教過摯昊。二十年前在首銅山撿到你之后才住到這里來的。那會不會——” 他和子鋒四目相對,心中慢慢都升起同樣的疑問。 羿君是在哪里撿到子鋒的呢?二十年前,首銅山中的變故與之可有關?如果有關聯,就是虞夷和夏渚內定繼承人私自潛入首銅山探詢機密,羿君擔心摯昊安危,深入查探,或許是來晚了,最后沒能拯救弟子,卻在途中撿到了一個奇異的小嬰兒……來歷很不一般。他于是收養了那小嬰兒,取名連子鋒。 從前一直潛伏在首銅山中的棄君,在事故中有損傷。為了暫避羿君的鋒芒,不得已停止了某些計劃,悄然躲到了別處,可能是遠離羿君勢力的夏渚境內。在此之后,羿君一直帶著子鋒住在首銅山中,也沒有發現棄君蹤跡。 又過了幾年,箭神逝世,年幼的子鋒被托付加入禹強營。棄君開始投石問路,他或許做過一次巨大的實驗,九年前夏渚境內,雍界城的弱水慘案。尸骨砌墻…… 再后來……“子鋒,當年虞夷王庭并無人知道你的身世秘密。是逢蒙遣夏渚使者挑撥之下,虞夷老國君才擔心你是‘花與龍’,把你投下獄。那么,逢蒙又是從哪里知道的?”方征逐漸把線索串聯起來。 “棄君暗中推波助瀾么。他知道我的來歷、忌憚我。他也知道逢蒙看不慣我。棄君可能匿名給逢蒙報了消息,逢蒙再順著線索一查,以他的能耐很容易搞清楚?!弊愉h也懂了。 “想必二十年前的變故,當真與你身世有關?!狈秸饔謫??!爱斈牯嗑诤翁帗斓侥愕??” 子鋒搖頭道:“當時我和師父隱居山間,他只說在附近撿到的我。要不——”子鋒眼睛忽然亮起來,“我帶征哥哥去看看我小時候住的地方吧。離這里不遠,當年屺兮把我送進禹強營后,他會跟我約定,要么快要死了,要么取下逢蒙地方首級,再回到這附近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