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知道假設的東西，其實做不得數。

    可這假設像模像樣出現的時候，他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抱歉，然后拒絕。

    跟以往一樣。

    他不是沒遇到過這種狀況。

    無一例外。

    可為什么問題到了顧戚這里，好像就偏了？

    路言沒說話，他現在有點亂。

    是沒想過，還是不想，他分不清，更說不出來。

    “那我就當只是沒想過來算了?！鳖櫰萋曇舾?。

    路言下意識想開口，可話到嘴邊，又囫圇成一團，最后和著那些說不清的情緒，塌了下去。

    顧戚看著這樣的路言，承認自己心軟了。

    他沒想逼他，可這人是屬貓的，都拐到這份上了，還不接著往下說，下次再想騙，就難了，于是笑了下：“如果是沒想過，那能不能現在想一下？”

    路言只覺得呼吸、心口、耳廓，哪哪兒都在燒。

    燒得他有些無措。

    “顧戚，我……”

    路言聲音很輕，輕到那聲“顧戚”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可顧戚現在全部心思都在眼前這個人身上，還是聽了個正著，應了聲：“嗯?！?/br>
    顧戚知道，路言這句話不是在喊他。

    只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該回些什么。

    所以只輕輕淺淺喊了喊自己的名字。

    “現在想一下的意思，不是讓你現在就答應我?！鳖櫰菡f這話的時候，眼睛就沒離開過路言。

    “而是想讓你知道一下，我喜歡你這件事?！?/br>
    顧戚輕笑：“然后想清楚，想明白了，再告訴我?！?/br>
    這是路言今晚聽到的第二句“我喜歡你”。

    他以為，總該不至于跟第一句一樣，那么“沒出息”。

    可誰知，根本沒好到哪里去。

    除了少了點詫異之外，其余沒有一點的“偷工減料”。

    甚至……更甚。

    路言強壓下心口的悸動，試探性說了一句：“如果我想不明白呢?！?/br>
    路言說得委婉，但他覺得顧戚應該能懂。

    然后，他覺得應該能懂的顧戚，回了一句：“那就再想想?！?/br>
    路言：“……”

    路言也不試探了，直接道：“不能做朋友嗎？”

    “不能，辦不到?！?/br>
    顧戚這次回答得很干脆，干脆到簡直就是脫口而出。

    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在笑，語氣也仍舊在哄，可話卻說死了。

    還是死透、不留一絲余地的那種。

    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