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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景窗外的流星雨已經熄滅,他溫柔地吻去了葉澤濕潤眼睫上的淚水,同時輕輕梳理著對方凌亂的鬢發,低聲說道:“睡吧?!?/br> 被陸忱抱上圓形大床的雌蟲在雄主懷里蹭了蹭,強撐困意將今晚的夢幻經歷戀戀不舍地回味了幾遍,然后才心滿意足地陷入沉睡。 由于提到了糟糕的童年回憶,葉澤原本以為自己會像從前一樣,在夢中再次回到那顆常年雨水彌漫的垃圾星、重新經歷無依無靠的幼崽時期,卻十分意外地誤入了另一段記憶。 ——他夢見了前世與陸忱一起駕駛戰艦躲避敵蟲的場景。 當時他只是個軍銜較低的普通尉官,不像高級將領們一樣有資格掌握核心戰報,在突發狀況中表現得十分狼狽,并且由于被帝國軍雌擊中孕腔而剛剛損失一枚蟲蛋,正處于極度危險的虛弱期,只能在雄主的庇護下撤離已經徹底失守的邊緣星、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布魯克林。 S級雄蟲將自身精神力不穩定的事實隱瞞得天*衣無縫,神態自若地抱起了臉色蒼白的雌蟲,一邊cao縱星艦閃避身后的炮擊,一邊柔聲說道:“別怕,就快到了?!?/br> 失去幼崽對于雌性而言是錐心之痛,葉澤在生理和心理兩方面的劇烈痛苦中將額頭倚靠在雄主肩上,抬手遮住了濕漉漉的眼睫,極力抵御著戰艦行進過程中的顛簸。 即便在這樣緊張的生死關頭,那只俊美的雄蟲也像平日一樣沉穩可靠,葉澤被陸忱攬在懷里,聽見他低聲說道:“前面就是傳聞中蟲洞所在的區域,如果你獨自駕駛,要小心別被它卷入?!?/br> 或許是為了轉移雌君的注意力、幫助分散失去幼崽帶來的痛楚,夢中的雄主十分耐心地教會了葉澤如何在復雜的星際中辨認方位,還垂下眼睛輕撫著他的鬢發感慨道:“其實如果真有時空隧道,我倒希望能進入其中重活一次、不讓你忍受這么多痛苦?!?/br> 高等蟲族的世界觀中沒有前世今生,死亡對于他們而言仿佛一片沒有盡頭的深海,S級雄蟲說罷笑了下,也對自己的腦洞感到有些荒謬,于是輕輕嘆了口氣:“跟你心意想通之后我就忍不住有點貪心,好像這一生遠遠不夠,下輩子也想在一起?!?/br> 帝國雌蟲的炮火在后方窮追不舍,一枚流彈擊中了星艦尾部,瞬間炸開了一朵橙紅的火花,軍雌忍耐著來自腹部的劇烈疼痛,在夢中不顧一切地抱緊了雄主的脖頸,許久才哽咽著答道:“我也一樣?!?/br> …… 這個夢的內容雖然涉及到了前世臨別前的悲傷回憶,對于果真獲得了第二次機會的葉澤而言,卻使他加倍警醒、更加珍惜與雄主相伴的當下。 他醒來時天色已經微亮,整個空中花園都被籠罩在朦朧的晨光里。 若有所悟的軍雌倚靠在仍然熟睡的雄蟲懷中,擁著被子沉思了片刻,記起前生在駕駛星艦墜落前確實曾路過那片神秘的“蟲洞區”,頓時豁然開朗地意識到,也許這就是自己得以重生的緣由。 葉澤垂下眼睛,用目光悄悄親吻著陸忱沉靜的睡臉,驀然想起了前夜的生日愿望,頓時感到心中一片安寧: 宇宙的意志如此玄妙,或許由于雄主從始至終都與自己心愿相同,溫柔的星星恰好實現了這個彼此相伴的諾言。 === 躋身聯邦最頂級行列的年輕機甲師如今財大氣粗,在為雌君設計空中花園時毫不吝惜預算,從建材到主控系統、再到室內陳設的各種軟裝飾都力求達到舒適精巧,還專程從別處移植了許多種主星上罕見的珍稀花卉。 陸忱購置床品時選擇了與仲夏角家中十分相近的款式,因此在留宿時沒有由于環境改變而無法入睡,反而獲得了一夜好眠。 他在一陣清淡的花香中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正湊在自己面前的軍雌,當即敏捷地捉住了葉澤來不及收回的手,有些好笑地對偷偷干壞事的雌君質問道:“做什么呢?” 雄蟲剛從睡夢中醒轉,漫不經心的聲線里帶著一點晨起特有的慵懶,被當場抓包的雌蟲耳尖微紅,立即將藏在背后的花束遞了過來:“送給您?!?/br> 剛被采摘完畢的一大捧湛藍色花朵擠擠挨挨地出現在雄蟲眼前,枝葉上還攜帶著新鮮的露水。 似有若無的香氣在鼻息之間幽幽浮動,陸忱辨認出這正是蟲族用于向雄性告白的羅莎蒙德,當即勾唇一笑,伸手接過了葉澤的心意。 提前偷溜下床為雄主摘花的軍雌眼中一片柔軟之色,有些期待地輕聲問道:“您喜歡嗎?” 面容俊美的雄蟲在床上坐起身來,松散的衣襟里露出線條流暢的胸腹,含笑捉住了雌君裸露在外的微涼足腕: “喜歡花,但不喜歡你光著腳到處跑?!?/br> 說罷,他還懲戒般地以指尖輕輕揉了兩下雌蟲潔凈而纖細的腳踝。 這個動作太過親昵,饒是已婚伴侶之間曾經有過無數次更親密的身體接觸,葉澤依然無法招架眼前正散發出強烈吸引力的雄主,隱藏在發絲間的耳朵頓時更紅了:“沒有光腳,剛才一直都穿著拖鞋?!?/br> 成功將雌君逗到臉紅的陸忱心情大好,他對全景窗外的天色投以一瞥,隨后收回目光與葉澤對視,同時將手沿著對方的足腕慢慢向上摩挲了一段距離,含笑說道:“過來,再睡一會兒?!?/br> 面對雄主的邀請,原本打算立刻回家看護幼崽的軍雌猶豫了一瞬,在陸忱極富蠱惑力的目光中迅速敗下陣來,立即垂眸推開被子,將發燙的側臉蹭上了雄蟲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