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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研究員久居實驗室,在體力和戰斗力上都比訓練有素的雌性遜色很多,進行了短暫掙扎后極其無奈地束手就擒。 帝國在處理與雄性相關的問題上與聯邦的主流態度存在很大差異,這也導致了歷史上的舊帝國分裂為如今兩個敵對政權,而帝國雄蟲即便身居高位,也慣于忍耐同等級雌性的強大威壓,因此擁有許多聯邦雄蟲通常不會掌握的技能,諸如察言觀色、曲意奉承。 被擄獲的科研員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為了在敵對軍雌面前博取一線生機,先是十分敏銳地辨認出葉澤的中心地位,隨后頗為乖覺地向正在搜查飛行器的對方坦陳道:“不要殺我,我知道很多信息——你的同伴被關在武器艙里?!?/br> 葉澤手上正在進行的動作一頓,立即指令站在艙室門前的戰士按下啟動艦,同時一把提起了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帝國雄蟲,像丟沙包一樣毫不留情地將他摔進門內,同時屏住呼吸仔細觀察他的反應,避免吸入可能出現的有毒氣體。 ——干,誰說聯邦雌蟲珍愛雄性的?!明明也跟帝國那群怪物沒有差別。雄蟲科研員虛弱地咳了幾聲,心中腹誹不已,掙扎著靠在冰涼艙壁上急促喘息。 由于特殊設備往往需要在低于常溫的狀態下妥善保存,被開啟的艙門內霎時捅出淡淡的白霧,葉澤向前一步,深棕色的瞳孔微微收縮,立即俯身輕輕拍了兩下正在冷庫內蜷成一團的好友,一向沉靜的聲線此刻有些沙?。骸澳厦?,醒一醒?!?/br> 失蹤已久的信息員沒有回應葉澤的低聲呼喚,他臉色青白,眼睫和眉梢凝結著細小的冰珠,顯然早已陷入深度昏迷。 從眼前呈現的情況來看,這只平日愛說愛笑、開朗大方的雄蟲曾在昏迷前數次嘗試突破緊閉的艙門,因此導致了甲片盡數斷裂,傷痕累累的指尖也結滿了淡紅色冰珠,顯得狼狽不堪。 在他身后,被同時擄走的直行軍戰士們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也都被刺骨的寒冷凍到失去意識。 葉澤示意駐軍戰士將昏迷的同僚們抱出武器艙,撥出通訊時的臉色極其陰沉,直將一旁誠惶誠恐、忐忑不安的帝國雄蟲嚇得瑟瑟發抖,磕磕絆絆地伸手抓住軍雌的褲腳試圖為自己求情,卻被盛怒中的聯邦少校一腳踢中胸口,當場昏死過去。 在戰后收尾、總結的環節中,暫時駐守邊緣星、等待上級指令的葉澤發現小隊沒有發生真正意義上的減員,卻產生了一個叛徒和十幾位傷員,而“完好無損”的戰斗力竟然只剩下當晚第一個陷入昏迷的副官。 “我的機甲確實被擊中了——但那恰好是枚‘啞彈’,爆炸時沒產生特別大的威力?!备惫僭谧约疑傩5淖⒁曋杏行┬呃⒌孛嗣竽X勺:“我其實是被戰損后漏電的主控臺電暈的,沒受什么嚴重的外傷?!?/br> 葉澤面無表情地點了個頭,忽然感到本來就持續疼痛的小腹更疼了,忍不住在心里為不靠譜的下屬記上一筆,卻抿著嘴沒有說話,繼續撰寫預備呈交給元帥的戰報。 副官對頂頭上司的微妙不滿一無所知,他不敢去握葉澤的手,只好站在原地握著少校的水杯誠摯地表達謝意:“您為了救我冒這樣大的風險,我一定好好報答您!肝腦涂地也在所不惜!” 一串特別提示音在此時響起,葉澤正快速敲字的指尖在鍵盤上停頓了一下,將消息界面快速下拉,漫不經心地淡淡答道:“想多了,如果早知道你什么事也沒有,我就不會離開機甲去救你?!?/br> 副官的雙眼閃閃發亮,認定追隨多年的長官必定是面冷心熱,幾乎想要蹲在地上抱住對方的大腿,在極度的感激之情中語無倫次地說道:“我、我該如何感謝您才好呢?如果您不嫌棄,從今以后——” 年輕少校正勾著唇角回復消息,聞言臉色不變,耳朵尖卻動了一下,也對這位下屬的“報答”方式有些好奇。 “——從今以后您就是我沒有血緣關系的雌父了!”副官語氣無比激昂,話音剛落,還站在原地敬了個標準軍禮,目光十分殷切,甚至有些“閃閃發亮”。 “……” “???” 即便葉澤這樣心理素質強悍的蟲也在這番言論面前愣住了,他當即寒毛直立,甚至震驚到沒有立刻回復雄主發來的消息,而是皺起眉頭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副官,真心實意地建議道:“我覺得你需要再檢查一下腦部,萬一真撞壞了也好及時治療?!?/br> 比上司還年長幾歲的軍雌有些委屈,費盡唇舌地解釋了許久“在我家鄉將救命恩蟲認作雌父很常見”,立刻獲得了一個雌父般的嚴厲瞪視。 副官對此接受良好,他自覺如今與少校之間有了“血緣關系”、理應比別蟲更加親近,鼓起勇氣十分八卦地湊近了一些,欣然問道:“您在跟誰通訊?怎么這樣開心?” 葉澤面無表情地開啟了光屏的隱私模式,冷靜地答道:“跟你‘雄父’?!?/br> “……” 副官離開后,忽然間“喜當爹”的葉澤越想越氣,他噼里啪啦地敲著鍵盤對雄主隔空抱怨:“竟然敢亂認雌父——我們的幼崽比他可愛太多了!” 通訊另一頭的陸忱樂不可支,發來一條:“這不就是‘我把你當朋友,你竟然把我當爸爸’嗎?這小副官可太有趣了?!?/br> 葉澤雖然不知道“爸爸”是什么,但他望著“有趣”這個詞微微皺眉,本能地感到有些警惕,頓時生硬地岔開話題,避免言語失當、反而引起雄主對其他雌蟲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