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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巴克道,“你那套自以為是的理論搞砸了你們的訓練,顯然你沒有自知之明,莊晏,我要你今天晚上把向導守則的基本條例抄寫五十遍,明早交給我檢查!” “加訓和罰抄,真是老土又有效的手段?!?/br> “我的確訓練不合格,他罰我也算師出有名?!彼奚崂镆粡垥酪粡埐妥?,被莊晏和周玉臣分別占了,莊晏一邊抄寫一邊道。 事實上,兩天前莊晗就去找軍部的熟人想要給莊晏換個教官了,但一來SG的編制是軍部直轄,管理嚴格,二來教官雖然沒有考核權,卻有決定手下學員去留的權利,巴克·塔爾是沖著莊晏來的,怎么可能放人,因此竟然一時半會還換不了。 “早去衛星上不就沒事了?!敝苡癯嫉?,這時陽臺傳來“?!钡囊宦?,他放下光板起身:“溫箱里的飯菜好了?!?/br> “你在我的陽臺里放了個溫箱?”莊晏道,“那可是軍營禁止的?!?/br> “我把你宿舍的權限改了?,F在就算是SG軍團長都打不開你宿舍的門?!敝苡癯歼呑呷リ柵_邊道,“柜子里有套餐具,拿出來擺好?!?/br> 莊晏打開柜門,果然一套新的白瓷餐具放在里面,他拿出來,在餐桌上擺放,周玉臣的光板也放在餐桌上,他順眼一瞥瞥見光板上的字眼,不由手頓了一下,留神多看了兩眼。 這時周玉臣端著菜從陽臺走進來,莊晏忙道:“抱歉,我不是有意……” “哦,沒事?!敝苡癯祭_餐桌前兩把椅子,讓莊晏坐他旁邊,一邊就餐一邊道,“本來就是準備拿給你看的?!?/br> “《關于第二集 團軍哨兵退役年齡的改動和退役哨兵的安置問題》?” “對?!敝苡癯嫉?,“這是第二集 團軍打算在軍區內推行的新法案。這只是最簡單的初稿,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br> “我?” “帝國在研究這方面的學者少之又少,我們找了幾位教授作為法案制定的顧問。但還是只有那么兩位?!敝苡癯嫉?,“我知道你從大學開始就在研究這類課題,你的老師支持過你,但有兩項研究都因為經費不足中止了?!?/br> “是?!鼻f晏點點頭,把食物送進嘴里,一邊看著,一邊忍不住把光板拿起來,便瀏覽便問了周玉臣幾個細節問題?!澳阆胍以趺醋??” 周玉臣道:“把這初稿看一遍,把你的建議批注出來。明早我會跟法案制定團隊開會?!?/br> “明早?可我現在要……” “你幫我把法案搞定,我幫你把抄寫搞定?!?/br> 匆匆吃過晚餐,莊晏改坐著餐桌旁,周玉臣坐在書桌旁,一看莊晏前面的抄寫便道:“你也寫得太工整了吧。你在抄寫,又不是寫外交公函?!?/br> 莊晏抬頭道:“如果巴克·塔爾發現字跡不同的話……” “我盡力?!敝苡癯寄闷鹎f晏的一支鋼筆,說實話,他不太習慣鋼筆,現在也只有一些嗜好特殊又追求細節的貴族或者是文人喜歡用這種筆了,“做不到那么優美,但可以潦草一點?!?/br> 于是房間里只有沙沙聲,還有莊晏偶爾問法案細節時兩人的談話聲,終端的電子鐘跳到了兩點。 莊晏呼了一口氣,把光板放在桌上,在他手邊,一份手寫的批注排布工整,字跡優美,完美得可以立即拿去印刷。 “我幾乎全改了,又加了一些?!鼻f晏把批注放在光板上,“都是我的個人意見。如果你的團隊有什么疑問,可以把會議記錄發給我?!?/br> “好?!敝苡癯蓟剡^身看著他,笑道,“去睡會吧?!?/br> 莊晏看著他,打算走過去:“不,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就好?!?/br> “都凌晨兩點了你還要趕我走嗎?”周玉臣成功地讓莊晏停住腳步,他看了莊晏一眼,繼續飛快地在書寫紙上抄寫,“我已經抄順手了,放心,這對我來說沒什么,十幾歲在王宮的時候,我可是經常替愛德華抄寫開國皇帝陛下的光輝史,還得不被老師發現?!?/br> “……好吧?!鼻f晏只得在另一側墻邊窄窄的單人床坐下,看了看終端,調了個鬧鐘,“一個小時后我替你?!?/br> 可是當他合衣躺在單人床上時,那顆因為批注法案而飛速運轉的腦袋一時間抵擋住了渾身的疲倦,令他一時無法入睡,他聽著房間里那細碎均勻的沙沙聲。 “睡不著?” “有一點?!?/br> “那來談談,你為什么在大學時就對衰退哨兵修復的課題那么感興趣吧?” “……”莊晏睜開眼,看著房間雪白的天花板,“因為我弟弟是個哨兵?!?/br> 莽撞,激進,做事不經大腦,無畏無懼。那是那時莊晏對莊旭的評價,也是莊晏對哨兵群體的基本印象,別覺得莊晏的這種印象是片面的,莊晏知道它的根本原因——哨兵那強大到他們自己都無法控制的力量。 他們是一群靠直覺捕獵的猛獸。莊晏不知道這是一種退化,還是過度的進化。但因為自己的弟弟是其中一員,莊晏盡全力去了解這個群體,尤其是它不為人知的那一面,他們痛苦的,黑暗的一面,和從戰場退下來的不能再戰斗的哨兵所要面臨的可怕的晚年。 是的,可怕,莊晏就是這么衡量哨兵全體的晚年,擁有一個向導,那是十個哨兵里才出現一個的幸運,那是老天爺隨手贈送的額外獎勵,而莊旭經過SG系統的搜索后,結果是他沒有一個和他匹配度超過百分之六十的匹配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