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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嗎？”祁明低聲問道，“將軍情況如何？” 老醫官收了手，“已無大礙?！?/br> “是你為我醫治的嗎？”湛淵手仍按在眼上，低聲沙啞道。 眾人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老醫官正不知如何作答，卻見祁明沖他使了個眼色，便會意道：“正是老者?！?/br> 湛淵咽了口唾沫潤了潤喉嚨，有氣無力道：“辰司殺射中我心俞xue，若將箭穿透我取出，我必死無疑；若拔箭我也會失血過多而亡，你是如何醫治的我？” “這……” 祁明一施禮道：“屬下將箭頭從將軍天池xue附近穿出，天池xue于身體并無大礙?！?/br> 湛淵拿下手睜開了眼，審度著祁明道：“誰想的這個法子?！?/br> “就是這位醫官?！?/br> 那老醫官只好低頭慌張認道：“正……正是老者?！?/br> 湛淵良久沒作聲，好久才又閉了眼道：“好醫術。重賞。都下去?！?/br> “是?！?/br> 老醫官退出去后才松了一大口氣，以衣袖蓋頭擋了擋雨水，忙快步走到祁明身后亦步亦趨道：“大人，為何要對大將軍說謊？若……若日后大將軍怪罪下來，小人怕性命不保啊……” 祁明駐足，雨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滴。半晌才低聲冷道：“是你救的大將軍，那法子就是你想出來的，怎么，你還想擔欺瞞大將軍的罪名不成？！” “這……這……小人不敢，小人記下了?！?/br> “算了，你下去吧，此事萬不可再對旁人提起?！?/br> “是是是……” 祁明往大帳望了一眼，想起這日益混亂不堪的局勢，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難道果真是自己錯了嗎？ “說?！背剿練戳税疵冀?。 “郭離將軍說……說化岐城已是一座死城，沒有救的……救的必要，他還要護皇上安危，讓大將軍自己想法子……” 辰司殺輕哼一聲，“還打著小皇帝的旗號呢，我這化岐城一破，怕他接著就反……呵，亂吧亂吧，他也未必能落個好死！” “將軍，我們派去潛伏在湛淵處的人剛剛來報，說……說那湛淵已經無大礙了?！?/br> 辰司殺瞬間睜大了眼，猛地起身一腳踢翻了案幾，“當真是天亡我大阮不成？！” 段干卓剛進帳，翻倒的案幾上的一杯茶正潑在他腳邊。 辰司殺換上了笑臉，“你們都下去吧。師哥，今日又給我做什么好吃的了？你身子還未好，以后還是讓下人做吧?！?/br> 辰司殺說著扶起了案幾，迫不及待的坐下，連連招手，“聞著真香！快給我嘗嘗?！?/br> 段干卓把托盤里的飯菜一一擺好，扶著桌角坐下，笑了笑，“又因為什么發火呢？” “沒什么，那個臭老東西不肯出兵，我本也不惜的他來救，等我再修養幾日，一定親手剁了那畜牲為小師……”辰司殺緩了口氣，瞧著段干卓胳膊上的兩處爛瘡撇開了眼，“我派去找神草的人說已經有些眉目了。他肯定有法子，你再忍耐些日子?！?/br> 段干卓將筷子遞與他，“不疼，就是有些癢，跟蜂子蟄了似的。哎，你還記得我帶你捅馬蜂窩那次嗎？” 辰司殺夾了一大筷子菜送嘴里，邊大嚼邊翻白眼，“還說呢，哪有你這樣當師哥的？自己想吃蜂蜜了就慫恿我去捅馬蜂窩，小時候你真沒少欺負我?！?/br> “你記錯了?！倍胃勺繙\笑，“明明是你想吃我替你捅的，我可沒記得蜜蜂蟄你，倒是我被蟄的夠嗆?！?/br> 辰司殺哈哈笑了出來，“算你還有良心知道護著我點?！?/br> “哪個想護你？還不是怕師父揍我？”段干卓替他夾菜，“說起來那老家伙打小就偏心你。動不動就對我非打即罵的，我可從沒見他招呼過你?！?/br> “喲喲喲，你說這話老臉不害臊??？”辰司殺調笑道，“那老不死的還不疼你啊。一有啥秘籍不都偷偷摸摸的傳給你了嘛，還當我不知道啊。不然這天下第一劍還輪得到你？你一說起來我這心還肝疼呢，那老不死的十四歲就趕我下山了，你呢，留你留到十七八還舍不得放你下山歷練，把你當個寶貝蛋子留身邊?！?/br> 段干卓不好意思地一笑，“他也攆我了，是我賴著不走……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樣？小辰，你跟我回去看看他吧?！?/br> “嗯，等我平定了這叛亂……” “現在咱們就去吧?！?/br> 辰司殺抬了頭，放下筷子，“師哥，你什么意思？” 段干卓抿了抿唇，“小辰，你隨我走吧?！?/br> 辰司殺嗤笑了一聲，“走哪去？” “哪里都好?！倍胃勺课⒋怪^，“我想先同你回若缺山看看師父，你若想留下便留下，若不想可隨我一同走。我沒臉面待在師父身邊了……” 辰司殺擦了擦嘴，“你的意思是讓我置這十萬將士的性命于不顧？置這整個天下人的性命于不顧？！師哥，我萬想不到有一天你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段干卓閉了閉眼，仍是不抬頭，“別打了吧……小辰，我看到每日都死那么多將士……” “不打？”辰司殺冷笑一聲拔高了聲調，“師哥，你是讓我投降？” “哪里還有勝算？小辰，你手里只有十萬人馬……他呢，七十萬……” 辰司殺仰了仰頭，咂咂嘴，“好師哥，我倒拿不準了，你說出這番話來為的是我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