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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低了低頭,“那也是他害你在先。我也只是為了救你……當初投奔元守懷是我們唯一的選擇?!?/br> 湛淵摸了摸脖子,“萊南的人還不肯降?” “不肯?!?/br> “他們那個郡守倒有點骨氣。萊東的人一個不可留,殺盡,再放把火燒干凈點?!?/br> 祁明眨了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萊東?萊東已經降了……” “殺了?!闭繙Y按了按腦袋,十分不耐煩,“殺了,再放出風去,是萊南那個郡守嫉恨他們投降而屠城。來這的路上我聽說萊南有很多人的親眷在萊西,料他們不幾日便會內亂,到時候便是我們的機會了?!?/br> “只是……這會不會殘暴了些……” 湛淵好笑的搖了搖頭,斜眼睨著他,“殘暴?這一路我們殺了多少了?不差這幾個。再說了,你覺得我們還有回頭路?” 祁明咬了咬牙,“是!” “哎,對了,把三營前第二個放哨的叫進來?!?/br> “是?!?/br> 祁明細細打量了下那個小兵,這人果然與那人的相貌有七分相似。 “你叫什么名?” “小人叫……叫劉貴?!?/br> “快來?!闭繙Y一看到他一把拉過他的手,拉他到案前,指了指一壇酒,“快用你的狗鼻子聞聞,是什么酒?” 那劉貴被他拉著的手出了一層汗,連氣都不敢喘,臉憋得通紅。 湛淵笑了,抬手幫他擦了擦臉頰上的汗,“你怕什么?我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這次我拿我的心對你好,你也要拿你的心對我好,你不害我,我就不害你了,好不好?” “將軍在說……說什么?小人……” 湛淵倒出一杯酒,遞給他,一臉期待,“快嘗嘗!與你釀的比怎樣?” 劉貴撲通跪地上,身子抖的跟篩糠似的。 湛淵不做聲,默默喝了那杯酒,拉起這人便擁著上了榻。 “疼嗎?”湛淵替他理了理凌亂的發絲,滿眼憐惜。 “將軍,不……不疼,您盡興就好?!蹦莿①F喘了幾口氣調整了呼吸,跟上了他的節奏,試探著將手放到了他肩上。軍中本就盛行斷袖之風,這劉貴相貌也算上等,早就被一些霸道的軍痞盲流cao過了。故不覺得疼,只是沒想到人人都道暴虐無道的大將軍動作竟會如此溫柔。 剛被祁明叫來侍奉湛淵時,劉貴只當自己的小命這就要交代了,但沒想到這大將軍竟會如此憐惜自己,經不住一時活動了心思,想自己這是撞了大運了也說不定。 劉貴如此想著,不由得狼叫連連,咬著唇連叫“將軍快些……再快些……好舒服……” 湛淵一下子摟緊了他,低吼道:“阿卓……阿卓……不疼對不對?我從沒弄疼過你……” 劉貴恍惚間聽到他叫的名不是自己,不由得脫口而出,“將軍……小人……小人叫劉貴……” 湛淵猛的從他身上脫身而出,光著身子后退了兩步,按住了眉間,“出去?!?/br> 那劉貴驚醒過來,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從地上抓了件衣服便嚇得跑了出去。 湛淵滑坐在地,兩手的指節攥得咯蹦響。 劉貴本當自己侍奉的不好,這事也就到此為止了,卻不想自那日后,湛淵只要不上戰場便日日叫他來同食同寢,后來更是讓他明目張膽地住進了他的大帳。 劉貴本還戰戰兢兢,生恐一不小心掉了腦袋。但后來就不怕了,因為這人人懼怕的大將軍對自己實在是好的沒話說,不管得了什么好東西總是第一個送來給自己,連話也時常聽自己的。湛淵性子乖張,喜怒無常,對手下動不動就施以酷刑,因而總有人求到他這來。劉貴樂的收了錢財后替他們美言幾句,也可顯擺自己的地位,現在連祁明見了他也不得不拿出幾分敬意來。 只是這湛淵對自己話很少,一開始還親親熱熱地喊自己“阿卓”,后來也不叫了,也不許劉貴說話。二人時常悶坐相顧無言。 轉眼寒盡暑來,湛淵與辰司殺交戰數場。那燕王果然在北疆反了,鐵勒趁機欲動,辰司殺腹背受敵。在夷山決戰中,辰司殺落敗,臨敗撤前一貫虱穿楊箭直刺湛淵胸前要害而來。湛淵早已留心,只是心神一晃,不知怎的竟沒有避躲,甚至還挺了挺胸膛,等回過神來時那箭已插進心臟附近。 湛淵勒馬若無其事地一把折斷箭桿,安撫了眾人,又命人追趕殘將,自己這才帶一隊人回了軍營。還未進得大帳,湛淵便咬牙捂著胸口昏厥了過去。 第34章 湛淵勒馬若無其事地一把折斷箭桿,安撫了眾人,又命人追趕殘將,自己這才帶一隊人回了軍營。還未進得大帳,湛淵便咬牙捂著胸口昏厥了過去。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湛淵猛地被一聲悶雷驚醒。 湛淵翻身坐起按了按頭,一抬眼,見燭光搖曳下,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在階前坐著。那人低著頭,身上落滿雪,雪化的水順著他的頭發和衣服往下滴,不一會兒他的腳下積了一攤污水。 湛淵慌忙從床上爬下來,向那人踉蹌著跑了幾步,跑到他跟前卻不敢再動,生怕驚嚇了他,只好坐在他旁邊低頭輕聲咬牙叫道:“段干卓!” 那人抬眼。湛淵這才看清他,分明就是自己恨不能生啖其rou、活飲其血的那個人。段干卓渾身濕漉漉的,一縷一縷的亂發和血漬沾在臉上,眼神中滿是悲戚,蒼白的嘴張了又張,似乎有什么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