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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要被人蠶食的恐懼再次漫上心頭……段干卓痛苦的閉上了眼……小籠包,你又害我…… 段干卓虛虛的抬了抬手,覺出一人似乎在給自己穿衣衫。自己又被他背了起來,不知走了多久,段干卓感覺被人放到了地上,又被灌了幾口水,臉被輕輕拍了幾下。費力的睜開了眼,見是一黑衣蒙面人。段干卓使出最后的力氣一把拽過他的衣領扯下他的黑面巾,懷著最后的期盼把眼湊到了那人臉上,仔細看了很久,看清了……不是他……便無力的放開了手。 那人拿草蓋在他身上,大張著嘴用唇語道:千萬別出去。又塞了一把劍給他防身,這才匆匆離去。 段干卓調動渾身內力,總算逼出了些毒來,硬生生吐了幾口血后,四肢雖無力,但眼前總算是看得清了,耳朵也微微聽到了些。段干卓在地上掙扎了半晌也爬不起身,咬牙赤手抓住劍身在雙腿上各劃了一劍,這才疼得恢復了些知覺,抓劍的手也鮮血直流。段干卓拄了那把劍踉蹌著往外走,這條命本就活不久了,且骯臟至此,今晚死了也不可惜,他就只想問問他,自己哪里對不住他了,竟要遭他這般毒害。 問清楚了,死就不冤了,心大概也不會這般疼痛了。 段干卓出得門來,寒風裹的大雪似刀般削刮的臉生疼,更覺得天地似飛星般旋轉,頭暈的難受,分不清方位,一如他向來看不清人心黑白??目慕O絆走了半晌才發現原來還是在他們駐扎的府宅中。段干卓一路半爬半走,仗著夜黑無月、大雪翩飛才好不容易躲過層層守衛,竟真的找到了他的房前。白天他們還在這間房里歡好。 段干卓撲到他房門上,正待撲進去,卻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呻吟聲。耳朵眼睛本不聰明,那呻吟聲卻不知怎么的一聲一聲清晰地傳進耳底,朦朧的窗紙上那交媾的身影也不知怎地看得那么清,段干卓一下子順著房門出溜在地上,久久爬不起身。 湛淵今晚自是費了功夫盡力侍奉討好元守懷。一邊費力幫他舔舐一邊心里暗罵,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一大把年紀了怎么還不精盡人亡? 元守懷好久才滿意了,推開了他,摸著他的手道:“侍奉我這么不盡心,可是因為心都拿去侍奉你那好師父了?” 湛淵擦了擦嘴角,抽出身起身幫他穿衣,“明明是義父有了新歡,不喜歡孩兒了,也不管孩兒怎樣的傷心難過。義父明明知道我同那人是什么樣的仇恨?!?/br> 元守懷抬起胳膊穿上中衣,“當真同他沒有此事?” 湛淵撿了自己的衣服穿,一臉坦蕩,“沒有。他那般惡心的人,我怎會同他做出這事來?!?/br> “那便好。我瞧著他倒不錯,可以……”元守懷剩下的話沒說盡,細細觀察著他的臉色,“你不會舍不得吧?” 湛淵臉色瞬時煞白,忙背轉了身提著褲子道:“你養那些倡優我不管,但他是我的仇人,若你連他都……那孩兒可真傷心了?!?/br> “哈哈,為著你為父也不會做出那種事來,同你逗個樂子罷了。你放心,為父已經找了好些人去招呼他了,就當是為你出氣了?!?/br> 湛淵知道他的話是何意思,渾身一僵,連褲腰帶都忘了系。 “怎么,心疼了?”元守懷捋了捋胡須,打量著他的背影。 湛淵不聽話的手好歹扎好了腰帶,使勁咬了舌尖一口,才咂著滿嘴的血腥味笑道:“謝義父,孩兒還在想該怎么折磨他才好呢,這倒是個好法子,孩兒再吩咐下去,讓世人都知道劍圣不過就是個千人騎萬人踏的象姑,也好出我半口惡氣?!?/br> 話音剛落,一陣寒風暴雪猛地撲進來,卻見自己正說到的那人衣衫不整、半身血污的半撲半跪在門前,亂發飛舞,身上落滿白雪,紅腫著眼盯著自己。 第30章 話音剛落,一陣寒風暴雪猛地撲進來,卻見自己正說到的那人衣衫不整、半身血污的半撲半跪在門前,亂發飛舞,身上落滿白雪,紅腫著眼盯著自己。 湛淵打小習武,本耳聰目明,可以察覺他在屋外,只因今晚一直為他擔憂受怕,心神不定才未察覺。此時湛淵張著的嘴還沒閉上,一句話也吐不出,好不容易才慌張著撿起腳下的中衣披身上了。 “說!”段干卓緊摳著門框猛喝一聲,目眥盡裂,“你為何同他做這事?!是不是他打小逼的你?!是不是?!” 因自己聽力還未完全恢復,段干卓喊出來的聲音格外大,震得自己耳朵都有些發麻。 湛淵赤裸著上半身,無措地垂著手,有些悲哀的想:他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他日后會不會惡心自己?不想同自己好了?……不會的,他那般好,自己哄哄他他便不嫌棄自己了……可是剛剛的話他聽到了嗎?那不是自己的真心話,日后要好好跟他解釋解釋,他人傻,三言兩語就信了…… 元守懷后退了幾步,又羞又怕,躲帷帳里大聲道:“來人!來人!殺了他!” 湛淵還在呆愣,段干卓已經踉蹌著一把推開他撲到了床前,一手抓著劍身,一手死死扯了元守懷的脖子,嘶吼道:“我要殺了你!” 段干卓抓劍的手攥破了,劍卻是落不下去。 殺個人便是這么難嗎?段干卓痛苦的想,師父說的對,自己就是個膽小鬼,連這么個該殺的人自己都下不去手,活該落今天這番下場!殺了他!殺了他!大不了,殺了他,再拿自己的命償了吧。這樣想著,段干卓眼中殺機頓起,平生第一次有了要殺生的念頭,可惜沒能如愿完成壯舉,手腕被湛淵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