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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炎不作理會,將麒麟丟給近衛,就往階上走。 明源與陰燭同時大驚。 明源直接沖上去擋在大殿門口,激動道:“奴才奉大柱國命保護君上安危,寧死也不能讓君上涉險?!?/br> 昭炎直接一腳將他踹開,大步入了殿。 與外面相比,寢閣倒是安靜的多,醫官正站在床前為長靈起紅疹處涂抹專門的藥水,兩個內侍手捧著毛巾與銅盆侍立在一邊。 見昭炎突然進來,面色陰煞,醫官忙停下動作行禮,也不敢說諸如“此地危險,請君上速速離開”之類的廢話了,兩個內侍也嚇得丟掉手里東西,伏跪于地。 昭炎一靠近,原本安安靜靜躺著的長靈飛快拿被子蒙住了臉。 昭炎失笑:“你什么樣本君沒見過,還來這一套?!?/br> 他伸手要拉開被面,醫官急得出聲阻止:“君上萬萬不可?!?/br> “這疹子可能傳染,若傷了君上龍體,臣萬死難贖其罪?!?/br> 昭炎倒沒堅持,他進來主要就是想確認一下這小東西的情況,見人還挺精神,應無大礙,稍松了口氣,便問:“怎會突然起疹?” 醫官道:“少主畢竟剛來西境,可能是水土不服?!?/br> 昭炎又問:“何時能退?!?/br> “短則三五日,遲則小半月……” “太長了?!睕]說完,就被年輕的新君冷冷打斷:“最多給你三日,無論用什么法子,必須讓疹子消了?!?/br> 讓他半月不碰這小東西,不是故意跟他作對么。 醫官哪敢說什么,連忙叩首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支持^_^ 第36章 掌燈的活聽著輕松, 卻是個熬人的。 因為當日負責掌燈的內侍需要一整夜都盯著所負責區域的燈火, 定時添燈油, 保證燈火徹夜不息, 最重要的是防止走水。 如意負責的是廊下的一片區域。 已經四更天, 夜正是最濃的時候, 如意打了個哈欠, 巡視完一圈燈, 確定沒問題了, 便準備靠在廊柱上偷了懶兒,這時一個同樣身穿內侍服的身影捂著肚子從回廊另一頭急急奔了來,因彎著腰,燈光又暗,并看不清臉, 見著他就問:“奴才新來的,敢問長侍,茅廁怎么走?” 如意便指了個方向。 內侍卻突然痛呼一聲, 像憋不住了, 懇求道:“長侍能不能發發慈心,帶奴婢一程?!?/br> 如意想左右燈也檢查過了, 賣個人情也沒什么,以后還能在殿里多培植一雙眼睛, 便點了點頭,道:“隨我走吧?!?/br> 黑夜如一頭無形無質的巨大怪獸,將燈光照不到的幽暗角落里的一切聲響都吞沒。新添了一輪燈油, 長廊里的宮燈幽幽散發著昏黃的光,無人注意到茅廁內傳出的一聲戛然而止的慘叫。 半個時辰之后,黎明將至,夜色未盡,天際正是最濃黑的時候,一具尸體被無聲丟進了褚狼部的營地里。 尸體周身未著寸縷,心口處插著一柄蛇形的靈刃。天快亮時,訓營士兵才發現,立刻報與少統領褚瑞知曉。 “已經核查過了,并非營里人,而且是個天閹。至于兇器……極似夜狼部修士常使用的靈蛇刃,三階靈器,刃薄如紙,常用于暗殺?!?/br> 褚瑞臉色陰沉,按在腰側佩劍上的手緊握成拳。 心腹副將覷著他面色,小心道:“也是奇怪,夜狼部殺了人,為什么要丟到咱們褚狼部營里來。若是為了栽贓嫁禍,又為何要留著兇器呢?!?/br> 褚瑞驟然冷笑一聲,道:“他們哪里是栽贓嫁禍,他們這是像咱們褚狼部宣威來了?!?/br> 副將不大明白。 褚瑞也不多解釋,咬牙吩咐道:“這事不要聲張,兇器留下,把尸體盡快處理掉。今日所有見過這具尸體的人,一律調換到北境?!?/br> 副將這才意識到此事不尋常,恐怕背后還隱藏著許多連自己都不能觸碰的辛秘,忙恭敬領命,自去處理善后事宜。 褚瑞召來坐騎,頭也不回的往營地外飛奔而去。 ** 章敬剛晨練完,正坐在帳中悠閑的喝茶,一位謀士模樣的人在旁邊笑道:“聽說那小狐貍崽子起了疹子,現在一病不起,多半是被風狼、劍齒二部那份‘大禮’給嚇的?!?/br> “那還用說?!?/br> 章敬不怎么在意的笑了聲:“以為有君上護著,就想躲在內廷里過好日子,哪兒有那么便宜的事。敢拿天狼十六部當擺設?也該要讓他知道知道,這天寰城里究竟誰說了算?!?/br> 話音剛落,就聽手下語氣驚慌的在外稟道:“將軍,褚狼部的少首領來了!” 章敬道:“來就來了,慌什么?” 手下道:“是帶著人來的,看著面色很不善?!?/br> 章敬一挑眉,與那謀士對望一眼,意外又有興致的道:“這是病貓要發威呀,走,去瞧瞧?!?/br> 章敬驅著坐騎來到營門處,果見褚瑞領著兩隊褚狼部戰士,面色鐵青的停在外面,不由笑道:“大早上的,少首領這又是哪里來的火氣?” 褚瑞冷笑:“你干的好事你知道!” “這話本將軍就聽不明白了?!闭戮葱σ饕鞯模骸吧偈最I,不能昨夜剛在一塊喝了酒,今天就翻臉不認人吧。鑄造新刀的事,就算你們褚狼部心中有氣,也不能撒在我們身上呀。兵馬臺批了夜狼部的紅,沒批褚狼部的,那是君上金口玉令,看得是我們老首領的臉面,跟我章敬可半點關系都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