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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鐵面罩驟然壓下,帶起的風猶如霜刀: “本君不介意再帶你跑上幾圈?!?/br> “直到——跑斷你的腰為止?!?/br> 最后一句,他極溫柔,輕如耳語,卻無端帶了些教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嗯?” “記住了么?” 年輕的狼帝繼續將溫熱氣息噴在自己獵物的耳畔。 良久,始終靜如死水的少年終于松齒,因長時間倒吊在獸背上,有些氣息不勻的道:“記、記住了?!?/br> 一滴汗,從少年鎖骨向頸間流去。 昭炎盯了片刻,寬袖不經意一揮,麒麟獸再次化作一道幽藍閃電,掠進夜色深處。 ** “我說二位,當初君上約我們三族聯合剿滅狐族,可說好了要共享狐族靈力,現在君上自己把那頭小狐貍帶走,是什么個意思……” “砰!” 逐野話音未落盡,血色長鞭已破空而來,將卷在其中的一團雪色丟在了祭壇中央。 昭炎冷沉的聲音隨之響起:“了些私怨,讓諸位久等了?!?/br> 昭炎口中的“私怨”是什么,眾人再清楚不過,逐野也猜到,昭炎把博彥血脈帶走,多半是想折磨一二,好泄一泄當年殺父之仇。但博彥血脈關乎重大,尤其牽涉到靈碑的秘密,逐野一怕昭炎下手失了輕重,壞了大事,二怕昭炎有私吞狐族靈力之心,故意背著他們單獨審那小狐貍,所以才一直心急如焚的與貪狼、云翳牢sao。 幸好,昭炎及時趕了回來。 逐野瞬間喜逐顏開,笑出一口大白牙:“君上言重,君上的事才是大事,我們等多久都是應該的?!?/br> 他嘴上說著恭維的話,眼睛始終不離蜷在祭臺中央的那團雪色身影。云嘯和禹族老族長也迫不及待的將目光投了過去。 “嘖,君上下手挺重呀?!?/br> 逐野見那件雪色斗篷從中間裂開好長一道口子,顯然是利物所傷,此刻小狐貍裹著斗篷蜷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一副有氣進沒氣出的模樣,臂上全是血,越發篤定昭炎方才是把人捉到某處泄私憤去了。 禹族老族長有些擔憂的問:“這……人還活著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敝鹨白叩郊琅_中央,把長刀往腰上一掛,蹲下去,就要扒開長靈面上的兜帽。 云嘯和禹族老族長都站了起來,緊張的注視著。 “慢著?!?/br> 冷而散漫的語調。 昭炎揭開玄鐵面罩,御著麒麟來到祭臺上,手中依然把玩著那根“浴火”。他身材本就英武高大,此刻身披玄甲,腰佩王劍,氅衣獵獵飛揚,端坐在那傳言“一嘯震九州”的上古神獸背上,配上一張英俊巍峨冷如玉山的臉,猶如天神下凡,越發威勢攝人。 云嘯早就聽聞狼族新君昭炎玉樹臨風,儀容修美,是仙洲出了名的美男子,如今見其真面目比傳聞中更俊美英武百倍,頓時兩頰發燙,生出濃烈的傾慕之心。 聽說天狼還缺個王后,如果自己能嫁過去,日后再生個太子,朱雀一族何愁沒有未來。云嘯暗暗盤算,美目一轉,忍不住就拋了個秋波過去。 然而昭炎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直接驅著麒麟到了祭臺中央。 逐野不甘的停住動作,手仍舊抓著兜帽一角不放,道:“君上這是何意?” “我聽說白狐多美人,君上該不會被這只小狐貍迷住了吧?” 他故意說這話,想激昭炎。畢竟這位新任狼帝在仙洲內可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嚴以律己,別說只是尾小白狐,就算妲己在世到了此人面前恐怕都得乖乖現出原形。 這也正是逐野畏懼昭炎之處。 昭炎踞坐在獸背上,藏著幽火的眸一錯不錯盯著逐野。 逐野渾身一毛,抓著兜帽邊沿的手不自覺就松開了,跨著臉道:“君上別動怒呀,我說笑的。誰不知道老君上是死于博彥之手,要不是因著靈碑的秘密,我第一個扒了這小狐貍的皮,給君上做皮裘穿……” 昭炎抬鞭,打住他話,幽深的眼眸里始滲出絲笑意:“皮裘就不必了?!?/br> “公事為大。為點舊怨,犯不著傷著咱們兩族情誼?!?/br> “沒錯沒錯?!敝鹨暗踔穆涞?,呲牙笑道:“我就知道,君上是最大度的!”“都說狐貍狡詐,那博彥的血脈,定然更狡詐!現在最緊要的就是從這小狐貍嘴里審出靈碑的秘密!” 他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再次抓住兜帽,要扒開斗篷,瞧一瞧傳聞中的博彥血脈究竟是什么樣。 不料剛有動作,流著火焰的血色長鞭已毒蛇般迎面襲來,輕輕巧巧的將那團雪色身影自他掌間卷走。 逐野這下臉色真難看了:“君上,你這是——” “本君也是為了二王子好?!?/br> 昭炎眼尾一掀,散漫的撫著鞭柄,眼簾微垂:“白狐一脈最厲害的不是皮相,而是媚術?!?/br> “二王子若不小心泥足深陷,有個好歹,本君也不好同伯父交待呀?!?/br> 逐野被戳中心事,面色陣青陣白,好一陣難看。 沒錯,他急著掀開這小狐貍的兜帽,自然不僅僅是為了靈碑的秘密,更是為了睹一睹傳說中的白狐美貌。熟悉逐野的人都知道,這位蚩尤二王子是出了名的縱欲無度,耽溺美色,每攻掠一地,占領一城,最先做的事不是安撫民心,不是安排駐防,而是搜刮當地美人,放到帳中狎昵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