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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藥就和止疼片一起,一直揣在隨身的衣兜里,很是隱秘,而那幫土匪也許已經翻過他的衣服,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找到藥,但是有十足的信心能在床上制服霍泓。 小崽子最聽不得他這樣使喚自己,疑心他把自己當做林家家奴,就不情不愿的走到他面前,然后毫無預兆地舉起槍托照他背上一砸,惡狠狠的說:“去你媽的小癟三,也敢使喚老子?” 林鶴鳴仗著有霍泓撐腰,吃痛的揉揉肩膀,臉色一沉,眼里射出陰森森的光:“你別逼我去吹枕邊風哦?!彼幌敫@樣的小崽子動手,即便剛吃飽,身上有了力氣,那也是要留著對付霍泓的,這點小嘍啰,還用不著他動手。 小崽子知道大當家的是個容易被愛情和激情沖昏頭腦的人,他辨不出林鶴鳴那雙明亮柔軟的眼里對霍家寨包藏的恨意,所以真真疑心他會長久的住在寨子里,到時對大當家的吹耳邊風,他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心里一怕,就下意識的往外走,找到了林鶴鳴被擄時的西裝衣褲給他送過去。最后他領著林鶴鳴穿過院子,去到霍泓的臥室。 林鶴鳴覺著驚奇,這屋子看著老舊,內部的結構卻是相當時興的西洋風,與他在林思渡的小公館里住的那間差不多。房間連著浴室,浴缸靠墻的一邊全貼滿上好的白瓷,上面連著熱水管,源源不斷的往里輸送熱水。 算著日子,他好幾天沒洗漱過了,幸而頭發短,沒有結塊成一綹一綹的,否則他是第一個看不過眼的人。他心里大喜,立刻就要泡澡解乏,所以并不關心小崽子有沒有走,脫下衣褲就鉆進浴缸里,享受這難得的舒坦時光。 小崽子在外趴門縫的看,真是被林鶴鳴那具健康無暇的身體給迷住了,心想像他的臉一樣,又白又好看。其實他最明白,好看也是需要對比的,他心里雖然愛慕著大當家的,但這時還是認為林鶴鳴更勝一籌,比自己更有資格去伺候大當家。 他在心里嫉妒的快要發了狂,但想著大當家的吩咐,就是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偷摸過過眼癮。 水聲嘩嘩的傳到門外,林鶴鳴在心里拿定主意后開心不少,邊洗澡邊哼歌,不知不覺的身上就輕盈許多,像將這些天的污垢都洗凈了。他最后在腦子里實施了一遍他的計劃,便擦干身體,穿上衣服大搖大擺的出去。 他的一舉一動,都有天然的自信與囂張,即便被人挾持著,也還是絲毫不露怯。在小崽子看來,他完全沒有做為人質該有的覺悟。 林鶴鳴走進房間,單是在里面一言不發的轉一圈,他在吃飯時注意到霍泓是個極愛喝茶的人,時不時的就要拿起茶杯來,放在嘴邊要喝不喝的嘬兩口。他躡手躡腳的把藥揉成碎粒扔進茶壺,等著慢慢沉淀。 事畢,林鶴鳴一本正經的坐在茶幾邊上,往自己的杯里倒上茶,做出一副品茶的樣子??墒侨绱艘粊?,棘手的問題就來了,他也不能像演文明戲的人那樣,一直端著茶杯不作聲的等。 正在這時,門簾被人掀開,霍泓微微一低頭,從外面進來,見林鶴鳴收拾得人模人樣的,臉上也溢出笑來:“看來你是想開了?!?/br> 林鶴鳴順勢放下茶杯,用雙手撐著下巴,抬眼對他一笑:“你還讓不讓我寫信回家了?” “家?”霍泓有些疑惑他的態度:“難不成你認為林家會花大價錢贖你嗎?” 林鶴鳴意識到自己險些露餡,于是對他一招手:“來坐?!钡然翥岵阶邅?,他接著說:“要是你不放我,那我額娘保準不會找他要人,但若他有救人的機會卻袖手旁觀,那即便是從北到南,我額娘也會找來的?!彼f著,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不動聲色的放在霍泓手邊。 霍泓順勢把茶杯接過來捏在手里,低笑一聲:“我不惦記你的錢,只要你陪我睡?!?/br> 有前兩日餓肚子的經歷,林鶴鳴的心思漸漸的沉下來了,他很是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如今聽到這樣帶有侮辱性的話,他也不再生氣了,反而是無比平靜的在心里想:“去你媽的,驢!” 對于霍泓提出的要求,他不是不能答應,但他是絕不能忍受自己在下面的那種人,為了不使自己吃虧,他只好敷衍著把霍泓先騙上床,再來一場無法抵抗的反攻,不論怎樣,他都不想做被壓在床上干的人。 “多久能讓我走?”林鶴鳴假模假式的和他討論問題,腳下意意思思的往后退,霍泓見狀,毫無知覺的飲下手里那杯茶,走到他面前,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等我玩膩?!?/br> 林鶴鳴克制住內心的狂喜,然而一邊退一邊點頭,同時從臉上露出略帶得意的笑:“好哇?!边@藥生效很快,往往只需要幾分鐘。林鶴鳴為了讓霍泓對自己卸下防備,所以暗自決定用自己做誘餌,先綠一綠周世襄,但這事萬不可讓他知道,否則又是一樁說不清道不明的破事。 他坐在床上,腦子里全是周世襄對自己寬衣解帶的動作和神情,然后十成十的復制在自己身上,先是動作緩慢的解開西裝和襯衫,再是做出一副要脫下褲子的樣子,氣氛有些曖昧,連霍泓都對此感到警覺,認為他是被什么鬼魅附身,才會丟掉前幾天那一身硬骨。 霍泓八風不動的去他身邊坐下,抬手要去解衣服,林鶴鳴就一個勁兒的把自己的刺頭往他懷里塞,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簡直叫人害怕?;翥局念^發,把他的頭提溜起來,滿是不解道:“真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