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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的小孩見他穿得體面,斯斯文文的一副書生樣,原想等待一場他嚇破膽,跪地求饒的戲碼,然而他卻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頓時讓人覺得非常掃興,起身就照他的肚子一腳:“你他媽亂動什么!” 林鶴鳴受力,倒在柴禾垛上,肚子火辣辣的疼,然而生就的勇氣使他不肯低頭,便閉口不言的繼續坐直身體,那小孩認為自己受到挑釁,心里很不好受,揮拳又要打,卻被人一聲喝?。骸跋氯?!” 小孩及時收回手,惡狠狠的對林鶴鳴扔下一句:“沒人贖你就等死吧!” 林鶴鳴絲毫不懼小崽子的威嚴,惡狠狠的回望過去,這時門外走進一個身著黃呢風衣的青年男子,身材修長,氣質正派,一張不典型的國字臉,胡子拉碴然而有型,眼窩微凹,一雙黑曜石般的眼銳利逼人,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哥——林思渡。 “大學生?”霍泓走近,上下打量他的形象。因為疼痛和寒冷而面色寡白,毫無血色,配一身褐色嗶嘰西裝,頭發短短的,看著有些毛躁,與那面色與布滿血絲的狠戾眼神相呼應,倒顯得不那么斯文溫順了。 他在心里做下一個“很不好惹”的評價——但偏要惹。 林鶴鳴迎著他的眼神對上去,毫不露怯的應:“是?!彪y不成是大學生你就不搶我打我了?真是有??!林鶴鳴腹誹一番,接著對他一笑:“你就是大當家的?” 霍泓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雪肌紅顏的很是有一副兔子樣,他挺想看看這人扒光了是個什么樣,赤條條的還會不會不這么盛氣凌人?一想到,就不可自持的低笑:“是我?!?/br> “放開我?!绷助Q鳴似乎沒有與他商量的意思,用一貫命令的語氣開口。 霍泓從兜里掏出一個銀質煙盒,倒出一支煙,點燃放進嘴里,對他噴出一柱白煙:“你他媽以為這是你家?” 林鶴鳴點點頭,幾乎有點憐愛的對他說:“我給家里寫信他們送贖金來,你放我回去,公平合理?!狈駝t老子燒了你的寨子!他在心里暗暗的想,然而不露聲色。 霍泓年幼時念過幾年私塾,文化學得不錯,為人也很明白事理,只是山大王做得久了,難免就有些不合乎規矩的做法,他綁人并不為拿到贖金后講個公平合理,而是要錢要命。不過他的眼力見不差,看得出林鶴鳴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孩子,所以有意跟他玩一玩。 “好?!被翥c點頭,吩咐人給他松綁,然后問:“抽煙嗎大學生?” 林鶴鳴看他不像是太過瘋狂的人,也就沒必要跟他硬磕到底,是故回他:“給我一支?!彼睦锖芟氲瞄_,既然能在周世襄的屋檐下低頭了,那就沒必要在山大王這里硬磕,他不想再受任何皮rou之苦了。 霍泓將煙盒遞給他,上下的掃他一眼:“天怪涼的,換身衣服吧?!?/br> 他與林鶴鳴身量相當,但是他要壯一些,可見林鶴鳴要穿他的衣服是沒問題的。林鶴鳴從善如流的點點頭,隨一個小伙進了他的房間,去翻出一身保暖的棉衣套上。小伙在門外,扭頭看著他寬闊結實的后背,忽地笑了,二愣子。 滿寨的人都知道這位霍大當家向來是男女不拘的,如今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落進他手里,不被玩掉一層皮,是絕不可能放他走的。 林鶴鳴換好衣服,身上頓時暖和不少,他心滿意得的背過手,走出房門,霍泓正負手站在院子里賞月。林鶴鳴很懂規矩的對身邊的小伙說:“帶我去寫信?!?/br> 小伙子一驚,接著撓頭:“大當家沒讓寫?!闭f著就要將他趕回柴房。 林鶴鳴木然的轉轉腦子,心想綁票沒有這規矩??!于是轉身去找霍泓:“大當家的!我要寫信讓家里人贖我?!?/br> 霍泓一怔,在月光下對他露出一抹獰笑,極為可怖,林鶴鳴看他一眼,然而回家心切,并不想去理解他的眼神有什么含義:“你要多少錢?” “你覺得你值多少?” 月色泠泠,林鶴鳴臉上映出一片極美的白光,他垂下眼瞼,認真思索起來,然而問:“你說呢?” 霍泓將煙扔在地上輾熄,湊近他去,在他耳邊低聲道:“你讓我干個爽,我一分不收放你走?!边€未等林鶴鳴做出反應,他就握過那只手往鼻子前嗅,再是輕輕吻了手背,他閉著眼,很有沉迷的意思。 林鶴鳴心里一驚,把手從他手里抽走,一挑眉:“你是驢嗎?”一天到晚發情。 他出言不遜,自然就怨不得人動粗?;翥⑽u頭,而后一手揪住他的領子,怒目圓睜:“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林鶴鳴被他揪得幾乎喘不過氣,面色漲得通紅:“放......放開我?!?/br> 霍泓一把將他摔在地上,很是堅決的搖搖頭:“我不!” 話音未落,幾名土匪就圍上去拖死狗一樣的把林鶴鳴拖回柴房,又將他的手反綁起來扔在柴火垛上。林鶴鳴不大會做那求饒的事,因為他有硬抗的資本,然而他是實在想不到,霍泓是怎么對他起那種心思的,他看著自己勻稱結實的身材,加以俊朗英氣的臉,陷入了沉思,自己和夏默吟那樣搔首弄姿的戲子又不一樣,有什么好玩的? 想不明白,索性倒頭就睡。 第40章 ============================== 夜深人靜,周世襄躺在房間床上,想起往日林鶴鳴睡前總要在隔壁鬧騰一番,今天冷不丁的沒聲了,他就不習慣起來,這倒沒什么,更要命的是他感到胸口憋悶,只有想到林鶴鳴那張無邪的笑臉,才會稍微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