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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的臉色忽然變了,“岳掌門生前還見過蘇莊主?為什么你們沒說?” “因為他是沈望舒的師父,沈望舒為了給他留顏面,所以什么都沒說!”岳澄怒道。 慧海也為之側目,“那你們是什么時候見到蘇莊主的?” 岳澄怒氣沖沖地道:“便是在師父臨去之前!蘇莊主對師父說了許多話,師父被他繞進去了,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所以憤而自殺?!?/br> “岳公子,”任雨疏又插了一句,“聽松風劍派的師兄們說,岳掌門的死因有些蹊蹺,又是被你們棄尸荒野的,偏你們又說岳掌門生前最后一眼見過蘇莊主,話里話外的意思,都說是蘇莊主逼死了岳掌門……這樣看來,或許也是你們為了脫罪所說啊?!?/br> 岳澄還想說什么,韓青溪卻是一把按住他,淡聲道:“任堂主此言差矣。方才岳師弟是說師父將一切錯處都歸咎于自己,所以自盡。不論這錯處是不是師父的,但總歸是他自己覺著自己有錯,所以才自盡的,晚輩等并不敢說是蘇莊主逼死了師父。但以此說明蘇莊主乃是九嶷宮的舊人,并無錯處吧?” “韓姑娘,你倒是不想說蘇莊主逼死岳掌門,可這話擺在這兒,誰聽了不是這個意思呢?”襄臺掌門漫不經心地說道。 朱雀宮主也道:“就是,你們幾個被松風劍派明令逐出師門,可不就是因為不忠不孝么?松風劍派給你們留了面子不說,但細細想想,你們不就是與岳掌門之死有些干系么?” “徐長老,”蕭煥實在是聽不下去,“將岳掌門的遺骨迎回后,松風劍派總不至并不曾驗看過吧?岳掌門的死因為何,可否請徐長老說明?” 被蕭煥這樣一問,眾人才勉強安靜下來。 徐長老臉色并不大好看,卻勉強道:“岳掌門的傷在頸間,脖子左上側一道劍痕,干脆利落,直接割破了喉管?!?/br> 聽他這么說著,在場的許多人都忍不住伸手比劃起來。 “這卻不好說?!毕迮_掌門交了個弟子出來,先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遍,又在弟子的脖子上比劃一遍,不過指尖用了點力道,兩人的頸上都留了一道淺淺的紅痕,“諸位且看,我們二人的傷痕位置看起來都是差不多的,足以說明,這他殺也是可以偽裝作自盡的?!?/br> 姜暢忍不住道:“只憑傷口的位置只怕是有些謬誤了?!?/br> 襄臺掌門便冷哼一聲,“那姜掌門有什么高見?” “若是他殺,一劍刺出,入時淺,而后發力,出時傷口才深?!苯獣持噶酥付酥饾u變得更加明晰的紅痕,“若是自盡,入劍極深,漸漸無力,所以這劍痕出時要淺的多。徐長老,敢問岳掌門的傷痕,究竟是哪一種?” 那徐長老哼了一聲,“姜掌門難道還不知道岳掌門的為人么?他這樣的脾性,憑誰能想到,他會自盡?我等只驗過岳掌門頸上有傷,不知這傷到底是誰弄的?!?/br> 他這一說,碧霞掌門便道:“徐長老這話,倒是給在下提了個醒。岳掌門的心性,便是在武林大會上也不過是再三致歉,在下倒真想不出,岳掌門會因為何事而自盡?!?/br> 于是又有許多人跟著附和起來,說并不知岳正亭會因為何事而自盡。 只是蕭煥等人都有些為難,不免扭頭看了看沈望舒,又看了看岳澄。 見沈望舒也看了過來,岳澄一狠心一咬牙,大聲道:“因為沈望舒并不是師父的親子!” “什么?” 岳澄雙拳緊握,“沈千峰是什么人,諸位難道不清楚么?他那樣恨師父,能將師父的孩兒換過去,就會老老實實地幫他養大么?自然是先殘殺泄憤的。后來看著自己身邊一個孩子也沒有,卻無法說明孩子去了何處,才想辦法去抱了個孩子來充作親生?!?/br> “是么?”朱雀宮主頗有些陰陽怪氣的,“雖說按照沈千峰的為人,的確是有可能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來,可這話誰說都行,偏偏沈望舒說不得——沈千峰那兒并沒傳出過孩子走失或是夭亡的消息,他手底下的人也被沈望舒治得服服帖帖的,說明這孩子即便不是親生的,也該是打小就養在身邊的。如此說來,沈望舒如何能記得那時候的事情?” 沈望舒則冷聲道:“晚輩也不知沈千峰頭幾年是如何應付過去的,但晚輩被他帶回倚霄宮之時已然開始記事,少說也是四五歲上?!?/br> 四下里安靜了一瞬,姜暢才緩緩開口,“那你可還記得你原本姓甚名誰、父母又是何人?” “不記得了?!鄙蛲骈]了閉眼,“我并不知道自己是誰家的孩子,因為我記得的時候,便已經跟著兩個老乞丐四處乞討了。沈千峰也便是因為這樣才把我帶了回去,畢竟沒有一大家子人需要滅口?!?/br> “這……”眾人都有些犯難,不知道他所說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沈望舒卻道:“諸位,沈某的身世不足掛齒,不管我是不是岳大俠的骨rou,都與最初磋商之事毫無關聯,不是嗎?” 于是眾人想了一陣,才想起最初他們所討論的事,本是陸靈樞究竟是不是九嶷宮的舊人。 慧海與玄清低語幾句,然后道:“九嶷宮從前一直便隱在山中,哪怕是當年各大派聯手攻打,也并無什么人進去過。若是在從前,還能有岳掌門來指認一二。只是如今……薛無涯與崔離都是他們自認為九嶷宮之人,也尋不到什么作證。若是如今要斷定某一位是不是九嶷宮的舊人,卻要靠相互指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