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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青溪松了口氣,正要說什么,蕭煥便道:“那時候一片混亂,刀槍劍戟齊上,所以崔離才會一時不查殞命的,實在分不出到底是誰?!?/br> “原來是這樣?!蔽缀闈龘u了搖頭,“好在岳正亭也遭報應了,不算白白費了一條性命?!?/br> 在場便有兩名松風弟子,巫洪濤當著他們的面說這個,難免就神色不好。 只是巫洪濤根本就不在意他們的想法,看向沈望舒,“既然知道兇手是誰,為何不殺了他替無咎兒報仇?無咎兒并沒有錯處,燕驚寒又自己做了惡事,難道還有人攔著你不許?” “燕驚寒固然該死,可如今武林正道因為此事亂了起來,多少門派想將太華門吞下,倒要留著一個燕驚寒以挾制太華門。都要捉拿燕驚寒,都不能讓他死了,晚輩等人能將葉無咎還好搶出來以實屬不易,殺燕驚寒之事,自然要從長計議?!?/br> 巫洪濤看見了船上的棺槨,眼中有了些濕意。只是他飛快地別過臉去,惡聲惡氣地道:“好,能將無咎兒送回來,也辛苦你們了。為他報仇這事,還是不勞動旁人,我這做岳丈的,親自去!” 聽見“岳丈”一詞,柳寒煙的臉色便不大好。但她到底知道分寸,“前輩且慢!如今燕驚寒百家搶奪,洪濤水寨這時候插手,并不是好時機?!?/br> 巫洪濤便怒道:“怎么,本座為女婿報仇,還得翻著黃歷挑日子?” 岳澄也附和,“就是,燕驚寒要死,就不配挑個好日子!那種諸事不宜的最合適他!” 韓青溪連忙拉他一把,解釋道:“巫寨主不要誤會,晚輩等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如今普安與紫微兩派已經達成共識,知道燕驚寒罪大惡極是留不得了,正游說各派,要重開武林大會,對燕驚寒進行江湖公審,待罪名定下,一定嚴懲不到。晚輩等已經求過慧海與玄清兩位掌門,最終處置燕驚寒之時,絕不假手于旁人?!?/br> “你們正道中人,口蜜腹劍出爾反爾的不少。你們幾個倒是難得的守信之輩,卻也別把什么人都想得這么好?!蔽缀闈凉M不在乎。 蕭煥耐著性子解釋:“寨主且聽晚輩說一句,普安與紫微兩派,雖說并沒有什么第一正道的威名,這這兩派能在江湖上屹立數百年不倒,再沒有能出其右的門派,自然也有些緣由的。這二位掌門或許是不想,但話都已經承諾出口了,倘若出爾反爾,便是打了普安與紫微的臉。他們是不敢拿自家的百年名聲開玩笑的?!?/br> 沈望舒也道:“是啊寨主。如今燕驚寒被人扣住,咱們若是直接上門討要,干戈一起便會傷及自身,何不等著他們去要人呢?倘若他們當真說話不算,燕驚寒在那兒放著,咱們再出手也是不遲的?!?/br> 巫洪濤思忖了一陣,似乎覺得沈望舒所言在理,忽地騰身躍起,重新回到大船上,高聲道:“來人,恭迎少主回來!” “是!”先前與他們交涉的漢子答應一聲,吩咐左右,“都跟好了!待會兒上岸的時候都小心些,扶好了,誰要是敢沖撞了少主,就把誰剁了八塊丟下去喂魚!” 左右都答應下去。大船便率先掉頭回去,率先在前開路,剩下的小船卻也沒回去,仍舊圍著沈望舒他們的船,只是船上的人都收刀回鞘,做出拱衛之姿。 沈望舒終于松了口氣,卻看向柳寒煙,“柳姑娘,你方才也聽見了,巫洪濤口口聲聲都是稱葉無咎為女婿的,洪濤水寨又是他的地方,你當真愿意跟著上門去???” 柳寒煙噎了一噎。 岳澄趁機罵道:“你這人會不會說話??!柳姑娘這么跟著,不也是為了你那好朋友葉無咎嗎?如今人是送回來了,你這就想趕人走了?沒這個規矩??!” “不妨,”柳寒煙卻擺了擺手,“雖說巫洪濤是他岳父,卻也是他的養父。這是巫洪濤的地方,卻也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我……想看看的?!?/br> 沈望舒也便不再說什么。 可岳澄似乎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又道:“我說,你那師父是什么意思???先前為了你,都親自出山來救了,如今怎么跟巫洪濤說話還說一半留一半啊,毛病都在你身上,是生怕巫洪濤不宰了你?是不是因為你是魔教少主他就怕了所以要撇清關系???” 韓青溪與蕭煥同時伸手去推他。 沈望舒卻似笑非笑地道:“那你別忘了,我師父陸靈樞,原是沈千峰的師弟,兩人自小關系就好??上Я?,我卻不是沈千峰的兒子?!?/br> “你……”沈千峰的親兒子就在這兒站著,偏偏他最聽不得這話。 幸好沈望舒如今也沒心思跟他斗嘴,只淡淡地道:“到底是他動手殺的崔離,巫洪濤又是個看重同門情誼的人。他不好跟巫洪濤交代,索性連崔離出現過也一并略去了?!?/br> “都不讓人知道崔離死了……”岳澄想了想,改口道:“方才我蕭師兄的話不就挺好么?只是也不對啊,既然知道不好交代,他和崔離也是同門,就算從前關系不大好,也不至于下這樣的狠手殺人吧?” 柳寒煙也道:“是啊,我看陸前輩好像對岳大俠……可都這樣不對付了,他也沒有對岳大俠出手,為何會一劍殺了崔離,比仇敵還狠……” 沈望舒臉色一沉,“誰知道呢?師父心思深沉,我倒是從不曾猜透過他怎么想的?!?/br> 蕭煥注視著他,口中緩緩道:“的確是心思深沉。從前他倒是很在意你,都能從巫洪濤手上搶人,看他對師伯的樣子……應當是十分珍視沈千峰了。若是因為沈千峰之故他才格外看重你,為何不幫阿澄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