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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個難得的癡情女子。若她喜歡上的并不是葉無咎,或許該得一段美滿順遂的姻緣吧! 綠蘿坊主委實是氣得頭疼,竟開始口不擇言,“好,很好!我悉心教導多年的弟子,竟沒想到是個為了個認識不久的野男人就脫離師門自廢武功的小賤人!” 她這話委實太重,自己沒來得及后悔,旁人便已是嘩然。柳寒煙更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師父,原來你竟是這樣看我的?” “難道我說錯了?”綠蘿坊主冷笑不止,“正好今日也有各位在場,就且做個見證吧——綠蘿琴堂弟子,為了個外人,忤逆尊長,口出狂言,還妄圖叛出師門。不需你叛,今日本座做主,將你逐出綠蘿坊,師徒之誼也從此一刀兩斷,倘若日后再見……日后再見也只當不認得了!” “師父!”柳寒煙只是輕輕笑了一聲,飛速低頭,不讓人看見自己眼底的淚水終于抑制不住地滾了下來,綠蘿坊琴堂的其他弟子卻忍不住齊齊喚了一聲。 綠蘿坊主立刻四下一掃,目光凌厲,“若是再有求情的,便與她同罪論處。怎么,有人想試試么?” 綠蘿坊好歹也是十大門派之一,若是被門派逐出,日后在江湖上也再難立足了,一時間綠蘿弟子都噤若寒蟬。而翠湖居與松風劍派幾個身為外人,自然也不好相勸。 見柳寒煙垂了頭,單薄的身子幾乎要蜷成一團,綠蘿坊主吸了吸鼻子,然后才別開臉,寒聲問道:“你還有何話說?” “本來是還有好幾句,卻是一個即將出門的弟子對師父所說的,如今坊主與晚輩斷了師徒之誼,便再也說不著了?!绷疅熞草p輕笑了一聲,“棄徒柳寒煙,多謝坊主?!?/br> 綠蘿坊主噎了一噎,便狠狠拂袖,“走!”說罷就轉過身去,對柳寒煙放下的一排東西看也懶得看一眼。 既然坊主都走了,綠蘿其他弟子也不敢再做停留,即便還有話要同柳寒煙講的,也只能深深地瞧她一眼,趕緊跟著走了。 姜暢等人被迫看了全程,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不過阮清一向與綠蘿坊親近,到底還是走上前來,“寒煙,我知你是一片好心,只是你這又是何苦???你如今頂著綠蘿棄徒的名聲,在江湖上只怕無處容身,不如先……” “是啊,若是柳姑娘不嫌棄,翠湖居倒是歡迎姑娘的?!苯獣骋颤c頭。 柳寒煙便擺手道:“多謝姜掌門與阮居士的好意,不過寒煙還有心愿不曾完成,此舉算是大逆不道,就不與翠湖招惹麻煩了?!?/br> 方才柳寒煙所說的話眾人都聽著,自然知道她所指為何,一時不敢深勸。 待著也是尷尬,姜暢便與岳正亭交代兩句,領著弟子們追著綠蘿坊而去。 待到這兩派人馬都走了個干凈,韓青溪才連忙上前去,撿起地上的衣裳就往柳寒煙身上披,“你……你真是……” “怎么,只允許你韓女俠叛出師門,我柳寒煙便做不得了?”柳寒煙松了口氣,跌坐在地,穿衣裳的手哆哆嗦嗦的,幾乎要將衣裳掀下去。 沈望舒一直冷眼瞧著,也幾乎是不多話的,只是此時終于忍不住道:“柳姑娘,為了個葉無咎,為了個根本沒將你放在心上的,竟這樣與綠蘿坊撕破臉,值得么?” 這話不大好聽,只是柳寒煙沒有發作,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光是為了他。早就作此想了,葉無咎……不過是是讓我心志更堅罷了?!?/br> 岳澄忍不住一驚,“嗯?綠蘿坊怎么了?” “先前幾位師妹……遇害的時候,燕驚寒父子陰陽怪氣說是綠蘿坊這事替松風劍派替岳大俠擋在,師……坊主竟是真的往心里去了,全然忘了這些年岳大俠與松風劍派對綠蘿坊幫襯多少?!绷疅煋u頭,“若非綠蘿弟子技不如人,何至于此?” 岳正亭連忙擺手,“柳姑娘言重了,從前岳某也不曾做過什么?!?/br> “岳大俠不必自謙,寒煙協助坊主處理門中事務時日也不算短了,自然都瞧在眼里的?!绷疅熃K于理好了衣物,又變成了素日那個高傲的柳姑娘,“何況方才坊主幫著玄清道長說話,我也沒忘。燕驚寒與燕鴻父子有錯,便懲處他們二人便是,即便是整垮了太華門,與綠蘿坊又有何益?” 聽她數落師門的不是,眾人都默契地住口。 不過柳寒煙也不是出門之后便拼命數落師門不是的人,只說了幾句便住口。 一時間林中便寂靜得駭人。 良久,蕭煥才忍不住問道:“那柳姑娘接下來又什么打算?” “我?雖然綠蘿棄徒不如幾位這么點眼,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身份,更何況我想做的事……” “也正是我想做的?!鄙蛲嫘α诵?,帶著一點挑釁似的,“就是不知道柳姑娘怕不怕?!?/br> 柳寒煙深深看他一眼,旋即一挑眉,“既然打定主意,那就沒想過要怕!我一人做起來太難,與諸位一道么,只怕會簡單許多?!?/br> 蕭煥不意沈望舒這就將柳寒煙也拉了過來,忙道:“柳姑娘可莫要說笑,如今我們五人算是為武林正道所不容,被那么多人追殺,朝不保夕的,你……” “方才我也在追殺你們,我知道的?!绷疅熚⑽⑵祟^,“怎么,蕭少俠覺得我會是個拖累?” “自然不是!”蕭煥有些氣苦。 柳寒煙卻不管,“既然不是,就別這么多廢話。方才還好,如今可說不準坊主他們會不會再帶著其他門派追上來,還是趕緊離開此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