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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其他松風弟子瞧著岳正亭,又哪里敢輕易動手?連佩劍都不曾出鞘的,只猶猶豫豫地看著楚江流。 但燕驚寒的話倒是給眾人提了個醒——岳正亭這樣的人物,誰知道還有沒有翻身之日,如今對他動手,萬一他日后翻身了,只怕自己就不好交代;可若是眼下不動手……說不好又會被扣上一個勾結邪魔外道的名聲。到底是他們松風劍派的人,且讓他們自己鬧去吧。 玄清更是笑道:“喲,看起來松風劍派的弟子這是不忍心跟掌門動手??!看樣子,松風劍派是要一起叛出正道???” “都反了么?”楚江流負手在后,清凌凌地喝問一聲。 自第一眼見他,沈望舒便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楚江流是松風劍派的長老,還是岳正亭傳位的首選,這樣的人不是武功高強便是十分會處事的。他功夫是不錯,不過見著松風劍派其他長老,沈望舒覺得他也沒強出太多。若是會處事的,多半也是個強勢之人,只是第一回 見他道方才,沈望舒都覺得他是個十分溫和的性子,全然不像是能教出蕭煥這樣的徒弟。 直到方才這一聲,氣勢氣場都拿出來了,倒很有些掌門人的派頭,不怪岳正亭會指了他繼任。 只是楚江流既然有這樣高的地位,岳正亭也不像是個猜忌心重的,為何他要一直收斂著性子? 沒人敢回楚江流的話,一眾松風弟子都只是靜立著,深怕被楚江流叫道。 好在楚江流沒想為難他們,見門中弟子沒有一個愿意挺身而出,便將太阿劍鞘懸在腰上,輕輕躍起,凌空平轉,衣袂翻飛之間,卻如同流星一般,飛快地射向岳正亭。 “這……”眾人不免有些吃驚。畢竟也沒誰想到,楚江流竟會親自出手,還是用岳正亭親手傳給他的太阿劍,對準了傳他掌門之位的人。 依照岳正亭如今的身體狀況,是斷然躲不開楚江流的一擊。雖然看樣子岳正亭并沒有躲的意思,但沈望舒倒也不忍看著他就這般被楚江流所傷。 畢竟說到底,這人是為了替他擋災。 于是沈望舒少不得提了一口真氣,抬手在岳正亭肩上一按,從他背后翻了出來,同時手腕一抖,長鞭如銀蛇吐信,卷向楚江流。他知道太阿這樣的名劍定然是劍鋒犀利的,葉無咎的軟鞭恐怕不敢與之硬碰,打的便是楚江流的手腕。 而楚江流自然也發現了,不避不閃,只是手腕一抖,將劍鋒偏開幾寸,順著銀鞭劃了過去,眼見著劍鋒就要劃到沈望舒的手腕,若不是他反應快,右手便要廢了。 軟鞭這樣的兵器可不同于劍,楚江流竟能順著軟鞭一道劃過來,這份控制力,倒是難得的。 二人一交手便退開,遙遙對峙,暗中評估著對方的實力如何。 也便是這個時候,燕驚寒冷笑,“不是岳大俠說著要護好沈望舒的么?如今竟成了沈望舒護著您了。不過也好,總算他還是知恩圖報的,也不算是一片心意都喂了狗?!?/br> “師父!”沈望舒的身體如何,蕭煥心里有數。楚江流的實力如何,他也清楚。只一招就罷了,可若是二人真的打起來,沈望舒絕不是對手。蕭煥不好出手,畢竟他也不敢公然與師父動手,只好哀求,“岳……岳大俠身受重傷,沈望舒也并非康健之體,如何能與師父抗衡?還望師父……” 楚江流一揮手,劍尖指地,神色也十分冷淡,“方才是岳大俠親口所說,與松風劍派為敵也在所不惜。他都撂下話了,又叛出師門,你還替他想?” 想不到楚江流竟是這般冷酷無情的一個人。 沈望舒平復了一下氣息,見蕭煥還想說話,便也不想讓他為難,只是又抬臂一舞,將手中的長鞭甩了出去。這回用的力道更足些,卻是瞄準了楚江流的面門。 楚江流眉頭一皺,反手揮出一劍,任劍身與長鞭相絞,待兩廂絞緊,便腕上發力,太阿在掌心轉了一圈,掛得長鞭發出刺耳的響聲,便被彈了開去,倒卷著抽向沈望舒。 岳正亭有心要將他撥開,只是身上有傷行動不便,只來得及伸出手去。 而楚江流知道這是個好機會,掌中接連變招,再次猱身而上。 看來沈望舒這是要吃大虧了。所有人都如是想。 倏爾白光一閃,緊接著便聽“錚”的一聲,似是雙劍交錯的聲音。 待人影站定,眾人才發現,竟是蕭煥挺身而出,拔出溯光,替沈望舒擋下一劍。 “你……”楚江流皺眉打量著自己唯一的弟子,似是壓抑著怒氣。 蕭煥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稍稍別開臉,只是身形卻十分挺拔,大有說什么都不走開的架勢,“弟子擅自與師父動手,望師父恕罪。只是弟子以為,沈望舒之事,似乎還有待商榷,罪不至死。至于岳大俠,更是情有可原。本是同門,何必在此大打出手?” “本是同門?”楚江流逼視著他,“蕭煥,虧你說得出這話!你是我的弟子,竟也要為了外人與我動手么?”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遲到了,但……還是來了 第184章 章二三·山崩 “好啊,蕭少俠還真是松風劍派的好弟子!”燕驚寒唯恐天下不亂地笑了起來,“先掌門脫離門派了,便不假思索地跟著去了,連師父也不要了,比韓姑娘和岳小公子兩個正頭弟子還要孝順,真是難得!不過在下免不得要問一句,這到底是奔著岳掌門去的,還是奔著誰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