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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了好一陣,柳寒煙才叩頭到地,面上一片冰冷,但語氣十分恭敬,“弟子……謹遵師父教誨?!?/br> 作者有話要說: 開工第一天就加班,昨天寫了半章回家路上都是生死時速啊,太慘 第162章 章二一·葉落 血,及目之處滿是濃稠而腥臭的血。 血海之中,又藏著無數魑魅魍魎,獰笑著,嘶吼著,誘惑著,恐嚇著,渴望把人騙進去,撕得粉碎,再嚼骨啖rou,渣也不剩。 他想出去,卻不得其法,慌亂之間摸到了腰間的佩劍,便毫不猶豫地拔出鞘來緊握掌心,拼命揮動,將一切靠近之物都毫不猶豫地斬作兩段。慘叫聲直沖耳膜,刺得人腦仁生疼,可不比濁血噴濺在臉上的感覺更難受。 不想殺人的??墒侨缃襁@情形,若是不殺,便會被那些怪物所殺。 “沈望舒,沈望舒……”遙遙地,有一陣熟悉的呼喚聲傳來,他霍然回頭,便見身后的血海之中,忽然模模糊糊地出現了一道白影,一下子照亮了周圍的殷紅。那渾身浴光之人,還在向著他微笑。 “葉……”嘴唇翕動著,他想喊一聲,只是一張嘴,喉嚨就像是被塞住,發不出聲來。 白影緩緩飄到他面前,深深看了他幾眼,然后揮了揮手,“怎么才這么會沒見,你就把自己搞成了這樣?你可是答應過我要幫我照顧好岳父的,可別逼我時時半夜爬起來找你??!” 若是你能時時來入夢,那也是極好了! “行了,我走了,你可要保重啊?!卑子盀t灑一笑,忽然飄遠。 ———————————————— “葉無咎!”喉間的阻塞忽然消失,沈望舒立刻高聲叫喊,卻忽地把自己叫醒了,他霍然睜眼,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同時警惕地打量著這個陳設并不眼熟的房間。 “哎呀你醒了!”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眼角瞥見有一抹淺碧的影子撲了過來,腦子并未想明白,手上卻先一步行動,沈望舒伸手一抄,便扼住了那纖細白皙的脖頸。 可惜這一聲已然驚動了屋外的人,房門打開,魚貫進入幾名身著翠緣白衣的男子,一見這情形,都如臨大敵,呵斥道:“小魔頭,放開小師妹!” 有莽撞些的,已經拔劍出鞘,眼見就要落下,沈望舒眼神一凜,將扣在掌中的人往旁邊一推,翻掌便要迎敵。只是運氣之時,筋脈一陣劇痛,逼得沈望舒悶哼一聲,身子便軟了下來。 眼見長劍要當頭落下,邊上那個捂著脖子咳嗽的小姑娘忽然上前一步,連聲道:“師兄,不要!” 于是劍鋒便懸在了他鼻梁上方一指處。沈望舒抬眼望去,倒是對上了一張熟臉——謝璧。二人大眼瞪小眼望了一陣,謝璧終于還劍回鞘。 邊上那個女子是丁雪茶。 她拿了一張布巾,試探著就要往沈望舒臉上去,沈望舒下意識往后閃避。丁雪茶也不尷尬,只是將布巾遞了過去,又用空著的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還若無其事地對屋子里其他人笑道:“沒事沒事,他做惡夢了,一時間沒有完全清醒?!?/br> 沈望舒這才覺得面上有些涼意。不用瞧也知道,他這是夢中流淚了。 已經許久不曾如此了。為什么呢?為了……葉無咎。 一時間千頭萬緒,都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問起。這時候房門開了,又進來兩人,一人身著明月山莊的青衫,一人身著淺碧的青袍,華發如雪,容貌俊美。 “靜安居士?!蔽堇锏钠渌思娂娨姸Y。 來人正是秋暝與蘇慕平。秋暝皺眉打量了一陣屋中劍拔弩張的情形,“這是在做什么?” 丁雪茶搶著回答:“沒事沒事,就是剛剛沈公子做了噩夢,一時之間有些不清醒,嚇著師兄們了?!?/br> 蘇慕平聞言,也上前一步,“望舒做噩夢了?剛剛可是動手了?且讓我先把把脈……” 這改口還真是快啊。沈望舒只是定定地瞧著他,也不動作,嘴角還若有若無地勾起一個有些嘲諷的弧度。 秋暝暗自打量著屋里的情形,心知有些不對,便命弟子都撤下,“蘇公子先替沈公子瞧著,我也不打擾了,你們師兄弟先說說話?!?/br> 蘇慕平自然是點頭稱是的,沈望舒卻道:“秋居士,這是您的房間吧?既然如此,哪有客人說話要請主人回避的道理?您且坐,也就當是幫著明月山莊避嫌了?!?/br> 漫說是蘇慕平,便是那些翠湖弟子聞言都不由得有些面色古怪。秋暝卻只是擺了擺手,讓他們自行下去,自己一撩袍坐在桌前,“好,到底這幾日沈公子是要在我們翠湖居的地方將養,我也聽聽醫囑,免得過幾日兩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br> 話都放下了,蘇慕平作為晚輩也沒什么好忤逆的,便自然而然地在床榻邊坐下,輕聲問道:“感覺如何?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不如何,真氣潰散經脈劇痛,都是老毛病了?!鄙蛲鎰e開眼,就是不看蘇慕平。 蘇慕平也便移開眼,笑道:“是啊,老毛病了,也沒什么藥有用的,只能好生養著。幸好沒兩日就是武林大會了,你又在翠湖居養傷,也不需要與人動手?!?/br> “明月山莊的弟子,卻在翠湖居的地方養傷?”沈望舒著實有一瞬的驚訝,不過旋即恢復如常,“好,不過是真的給秋居士添麻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