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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魔教少主的佩劍,再鋒利,也沒誰敢堂而皇之地昭告天下說此物在自己手中。 溯光指地,劍尖微微顫抖,他的主人也一動不動,神色十分痛苦。 沈望舒環視一周,忽然輕輕一笑,“諸位,我沈望舒是小魔頭,坑蒙拐騙無惡不作,在我手上吃過苦頭要討個說法,天經地義是不是?既然這么說,在下和倚霄宮在諸位手下也吃過不少虧,這又該怎么算?譬如我那玉折劍,當年諸位以為在下死了,便將那劍隨意處置了,又是憑了什么?” “小魔頭休得猖狂!人都死了,你的東西又多半是從我們手上劫去的,難道我們無權處置?你以為你們魔教之物,我們能有多稀罕不成?當然是榕成銅汁鐵水了!待我們將你擒下之后,仍舊也會如此處置,你犯不著如此忿忿不平?!北滔颊崎T高聲道。 沈望舒便也不在理會蕭煥,只向那碧霞掌門道:“既然已經熔了,再說什么也沒有意義。不過在下只想說一句,這玉折劍乃是沈家家傳之物,并不是從別處拿來的。再則……既然諸位說在下傷了人命須得償還,不知諸位手中的命,又該如何償?” “你什么意思?”燕驚寒見勢不對,說話都有些咄咄逼人的。 “沒什么意思,只是覺得各位正道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的命是命,倚霄宮的人命便不是了?”沈望舒居高臨下,看起來纖瘦的小身板里忽然迸發出強大的氣場,令蕭煥都有些心驚,“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們倚霄宮驕奢yin逸,宮里雖然沒有專人伺候,但伙房、馬廄等處是專程雇了人來打理的,若是價錢合適家里又不忙便來幫忙,若是不樂意了,也盡可以拿錢走人。這些人都不會武功,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素日也沒做過什么錯事……如果各位覺得給倚霄宮刷馬做飯也是天理難容就罷了。諸位攻打倚霄宮的時候,這群人可是一個都沒走脫?!?/br> 燕驚寒眉頭一蹙,厲聲問道:“那也只怪他們命不好,為什么要替你們倚霄宮做事?” “喲,這就是你們名門正派的人能做出來的事說出來的話?”沈望舒微微偏頭,看著倒還有些俏皮。 松風劍派那位靠著沈望舒的藥才緩過來的齊師叔面色鐵青,沉聲道:“那你說,你究竟想要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沒想到我今天能更新?。?!加班幾天,我都要不是人了! 第152章 章二十·聯袂 “適才在下說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也沒有那一位大俠是不認同的,如此甚好,也免得在下多費口舌了?!鄙蛲婧龅貜母吲_上躍下,青色衣袂皆數迎風散開,仿佛一朵異色的花,然后穩穩落在地上,又站立得挺拔如竹,“在場多是武林泰斗,說起來也是有頭有臉的,自然是最講究公平公正了,魔教中人也是人,諸位該不會只允許你們自己人向我尋仇,而不許我向在場各位尋仇吧?” 原本立在高臺上,還算是占盡優勢,即便要動手,一時半會也不會奈他如何,只是沈望舒主動放棄了那樣好的位置而將自己置身人前,幾乎就是任人宰割,偏偏他還說出了這么狂悖的話,分明是故意刺激眾人向他動手。 脾氣火爆如朱雀宮主,當即就怒道:“荒唐!魔教中人該死,還有臉尋仇?” “在我們看來,所謂武林正道也是異端,稱一聲魔教并不為過,在我們看來,他們也是該死的。如今他們死了,我都痛快認錯并任你們尋仇了,怎么堂堂正道反倒不敢了?”沈望舒以衣袖擦拭著蘭摧劍。 其實方才動手,幾乎都是點到即止的,目前為止還算兵不血刃。只是這樣寒光凜冽的蘭摧劍被他這樣一拂拭,配上沈望舒輕蔑的神情,無端就讓人感到一股森然邪氣。 按照他的說法,似乎也沒有任何問題,正道中人幾乎都噎住了。 秋暝再次越眾而出,低聲道:“沈公子,當年眾派圍攻倚霄宮的初衷,也不過是為了……還武林一個清凈,畢竟令尊的所作所為究竟如何,你心里也該有定論。但倚霄宮沒有武功的老弱婦孺無錯,這一點的確是我們做得不妥。只是冤冤相報何時了,沈公子,諸位同道,何不各退一步,前塵往事既往不咎,只從今日開始改過自新呢?” 沈望舒一點也不驚訝秋暝會說出這樣的話,畢竟根據他們為數不多的接觸還有旁人的描述,秋暝的確是個心懷慈悲之人。 只是他能這么想,其他人卻并不會領情。 有些粗獷的漢子立刻就嚷起來,“秋居士,您這是說得什么話?放了小魔頭一條生路,誰還能把我們死去的兄弟給救回來?” “不錯,我們倚霄宮死去的那些人也救不回來了?!鄙蛲嬖囂街炝藗€劍花,“所以秋居士,您就別勸了,遲早有一戰,擇日不如撞日的?!?/br> 眼看著有人按捺不住,玄清便趁勢道:“可你先前不是說咱們人多勢眾欺負你嗎?這回你又想玩什么花樣?” “剛才是諸位向我尋仇,的確是勝之不武。不過現在卻是倚霄宮要向諸位尋仇了,倚霄宮再也找不出別人,只能我親自動手。眼見天就要黑了,一個一個來太過麻煩,不如……在下一次向諸位都下個戰書,愿意接招的就上吧!”原本沈望舒還笑吟吟的,只是這話越說到后面,他的神情便躍森冷,說到最后,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的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