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太陽都出來了,這時候上山還不得被曬傷,溫如昫抱著老婆小聲勸:“乖,忍忍啊,傍晚再去?!?/br> “兄弟,別生氣”,王瑞冬還是跳了出來:“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找長輩告狀,萬一土地菩薩聽了孫媳婦的話,不保佑他們基地了怎么辦? 衛延輕嗤:“是你們不愿意好好說話,還是我們不愿意?聽墻角好玩嗎,你媽有沒有教過你要尊重別人隱私?!?/br> 王瑞冬尷尬:“……那啥,上頭有命令,我們也沒辦法?!彼麄冋娴牟幌牒蜏厝鐣d一家交惡,但土地菩薩突然顯靈,又突然不靈驗了,總得找找原因。 上頭有人猜測土地菩薩是小神,靈力低微,庇佑不了太多人。庇佑不了外人,庇佑自家那幾個肯定是可以的。 萬一偷摸給自家子孫‘神跡種子’,他們及時知道也能分一杯羹,蚊子再小也是rou嘛。 “你們領導腦子進水了?”衛延說話不太客氣:“還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不cao心基地民生問題,來盯著我們兩個小農民?!?/br> “怎么說話的”,另一個士兵是炮仗脾氣:“我們這樣還不是為了保護你們?!被⒁曧耥竦娜硕嗟檬?,要不是他們基地組織人手四處巡邏,光是流竄過來的災民就夠這個村子吃一壺。 衛延白了他一眼,轉身進屋:“是不是保護你自己心里清楚。再盯著,信不信我潑洗腳水?!?/br> 士兵氣結,不識好人心,餓急眼的災民可不管你受不受土地菩薩保佑,他們只知道自己不搶糧就要餓死,死了被閻王審判、被菩薩報復是死后的事。 聽過來送物資的同事說,光是昨天一天就抓到三波人。 有兩波是老人和小孩,從他們基地和榮光基地交界處過來的,一個個消瘦到極點,活像行走的骷髏架。 這些人殺傷力不大,抓起來后安置到了基地外臨時搭建的草棚里,玉米粒、玉米芯和玉米桿混合著磨成粉,煮了一頓糊糊給他們吃。 怎么處理還沒個章程,打殺于心不忍,放進基地又怕他們亂來。 還有一波是年輕男人,帶著刀木倉和迷藥,都快摸到村口了。 這批人渾身浴血,看著就不像啥好人。 嚴刑拷打之后領頭承認他們來自更遠的青山基地,聽說這個村子里有‘神跡種子’,隨便什么環境都能生長,他們想吃飽飯就來了。 他們也是走投無路,希望能看在還沒造成破壞的份上放他們一馬,家里還有老人小孩等著他們回家。 本來負責審問的小隊長都動搖了,想著斷條腿或胳膊讓他們漲漲記性,放了算了,清點物品時一個小兵卻在他們的包袱中發現了煮熟的手指。 小隊長當即沉下臉,下令全宰了,尸體漚肥養莊稼。 身邊的同伴挨個被砍頭,領頭嚇得屎尿齊流:“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尸體是撿的,我沒殺活人吃?!?/br> “畜生都知道不吃同類,你連畜生都不如。說,種子的消息是從哪兒來的?”青山基地那么遠,沒有電話,又沒有網絡,光靠人員小范圍流動時口口相傳,絕對不會這么快就傳過去。 “說了就放了我嗎?” “看你說的話值不值你這條命?!?/br> “值,肯定值,是榮光那邊專門派人遞的消息”,領頭像是突然醒悟:“他們肯定是想讓我們打頭陣消耗你們的戰斗力,最后坐收漁翁之利?!?/br> 這話有點道理,小隊長手起刀落砍下領頭的腦袋,在尸體上擦了擦刀上的血,轉身去找頂頭上司。 其實領頭真的想太多,消息是秦司岄派人遞的,她沒琢磨那些彎彎繞繞,就是單純想給破曉找麻煩。 榮光獲不獲利她毫不關心,弟弟都死了,她有再多糧食又有什么意思? 為了把遞消息出去,她下了血本,家里的糧食全部用盡。 遞消息的幾批人面上不情不愿,心里樂開花,遞個消息不比投毒,不是危險活兒,賺大了。正好還可以‘順便’跑路。 榮浦誠回到家面對空蕩蕩的餐桌傻眼:“李阿姨去哪兒了,怎么還不煮飯?” 秦司岄抱著女兒低著頭:“她被我辭退了?!?/br> 榮浦誠癱在沙發上:“你辭退她干嘛?算了,快去煮飯,我餓了?!?/br> “沒糧食?!?/br> “什么?”榮浦誠直起身,看在女兒的份上,他給足了秦司岄正房太太的面子,所有女人當中,送到秦司岄手里的糧是最多的,四五個人吃都綽綽有余,他在家吃的時間又不多,糧去哪兒了? 賤女人,別不是背著他養了小白臉:“我給你五分鐘,解釋一下?!?/br> 秦司岄知道榮浦誠的手段,沒試圖挑戰他的耐心,一邊哭一邊說了自己干的事,心想:女兒在場,榮浦誠再惱怒也不會動手,氣是肯定會氣一段時間,氣過就好了,孩子要親媽,還不是得養著她。 “賤人”,榮浦誠一巴掌扇碎她的美夢:“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老子倒八輩子霉娶了你?!?/br> 都說娶妻娶賢,他后悔沒聽老人言語。費盡心思遮掩的事情就這么被捅出去,爭蛋糕的基地蜂擁而至,哪兒還有榮光的份兒。 秦司岄哭著躲到女兒身后,尖利的指甲抓破了小姑娘的胳膊。 小姑娘也跟著哭,mama抓得她好疼,爸爸好兇。她年紀太小,不明白為什么一向笑呵呵的父親變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