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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延找那天來村里的士兵搭話:“會給鐵皮房補漏嗎?”果園的鐵皮房頂上銹爛了,有點漏雨。 矮個士兵忙答:“會,先去看看情況,不嚴重的話就補補,嚴重的話就換個頂?!?/br> “行,走吧?!?/br> 高個士兵厚著臉皮也跟上了,實際上這活兒一個人就能干,他跟去有點不太好。 但其他村民問的多,立馬定下的少,很多都在觀望,想看看先修好的房子質量怎么樣。 他現在不跟著走,說不定今天就白來一趟。 衛延不知道修房頂需要幾個人,見高個士兵跟來也沒說什么,將人領去果園:“喏,就是那兒,人工加材料,一共多少?” 怕衛延反悔,矮個士兵報價也實在:“十斤糧,鐵皮很舊了,得換新的?!?/br> “多久能修好?” “今天下午就行?!?/br> “嗯”,衛延又說:“修好再結賬,沒問題吧?” “沒問題?!?/br> “那我先回去了,你們還記得我家的位置?” “記得?!?/br> 兩個士兵拿材料開修,他們就喜歡這種不講價的客戶。 也不怕衛延賴賬,果樹上那么多橙子掛著,隨便摘點就回本了。 回想以前,懶得吃水果,覺得清洗麻煩,削皮麻煩,非得家里人弄好放手邊才肯賞臉嘗嘗。 現在,天天啃玉米餅,啃得嘴里又澀又苦,想到水果酸甜的滋味就口水直流。 悔啊。 兩人速度很快,將整個房頂拆卸換掉只用了兩個半小時。 他們歇了一會兒,又噴了一遍防銹漆,才收拾收拾去找衛延結賬。 衛延已經把晚飯做好了。 是平菇番茄湯加玉米糊糊。 玉米面碾了三遍,壓得非常細,喝起來很順滑。 平菇番茄湯酸甜又爽口。 兩人吞吞口水。 基地糧食不夠,最近發的餅子里除了野菜還摻雜了一些打碎的玉米桿,吃起來割嘴又拉嗓子。 以前人人都說當兵好,旱澇保收,現在看來不如當農民,起碼不缺菜吃。 溫如昫自覺拿了四個碗:“開飯吧?!?/br> 糊糊是按人頭煮的,一人就半碗。 高個士兵端著碗,低頭,手腕用力,轉一圈,碗里的糊糊就喝得精光。 矮個士兵吃得慢一些,以前他不知道在哪里看過一個說法‘吃得慢更容易飽’。 他糊糊還沒喝到一半,高個士兵就舀了第二碗番茄湯。 高個兒士兵從小住校,有豐富的食堂經驗,深諳撈湯八字方針:溜邊沉底,輕撈慢起。 總而言之千萬不能慌,動作快了撈起來的就是清湯。 被這樣撈了兩次之后,湯盆里就不剩什么菜了。 衛延舀了一點清湯涮碗,將黏在碗壁上的玉米糊糊涮下來喝了,然后翻出早已準備好的玉米粒結賬。 看著黃燦燦的玉米粒,矮個士兵露出由衷的笑臉,真好,除掉七斤材料費,還能剩下三斤,一人一半,夠吃幾天宵夜了。 兩人勾肩搭背的扛著蛇皮口袋出門。 夜晚的風有點涼爽。 金黃的枯葉在枝頭沙沙響。 高個士兵感覺還沒吃飽,抓了幾顆玉米粒邊走邊嚼,硬啊,咯牙。 矮個士兵不滿:“你煩不煩,不準吃,咱們還沒分呢?!?/br> “哎呀,就吃幾粒?!?/br> “幾粒也不行,你再這樣下次我就不和你搭檔了?!?/br> “知道了,知道了,我放回去,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br> 外人一走,溫如昫就去廚房煎了盤火腿餅。 半碗玉米糊糊都不夠他開胃的。 端著熱乎乎的火腿餅,兩人鉆進被窩。 衛延以前其實很不喜歡在床上吃東西,總覺得掉的碎屑和滴的油會滋生螨蟲引來蟑螂。 可前世在貧民窟呆了那么久,不知不覺被周遭環境同化,就變得沒那么講究了。 不僅在床上吃東西,頭發也不再天天洗。 不出門梳子都懶得碰,隨便用手指抓幾下就扎成一個小揪揪。 其實他更想把及肩的長發剪了,但現在沒理發店,狗男人又不許他對自己的頭發亂動手,只好留著。 美人再邋遢也還是美人。 油汪汪的小嘴比火腿餅還要吸引人。 溫如昫盤腿坐著,把老婆拉自己腿上,喂兩口,親一口,攪得衛延吃東西都不清凈。 親著親著,就顧不上吃了,把人往下一壓,床單一拉,彈簧床顫了又顫,幾件衣服飛出來落在地板上。 沒吃完的火腿餅靜靜躺在床頭柜,慢慢散去熱氣變涼。 晚上沒吃飽,第二天就醒得非常早。 天不見亮溫如昫就被老婆踹起來煮飯。 簡單弄了個紅薯粥,再熱熱昨晚的火腿餅,早餐齊活兒了。 昏迷許久的水怡秀此時也清醒過來。 鼻間是熟悉的糜爛味道。 耳邊是男人粗重的喘息。 有勤快的姐妹已經在開始干活兒。 她肚子很冷,也很疼,喉嚨干得像要冒火。 回想起之前的場景,只有惱怒,沒有后悔。 黃海生那賤人,之前還以為他是雛兒才快,沒想到是個貨真價實的三秒倒。 還每次問她爽不爽,她真是懶得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