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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也沒抽水機可以用,水全靠人去溪里挑。 衛延下午三點多去給狗男人送了一次綠豆湯,湯是上午熬的已經涼透,喝起來涼快又解暑。 溫如昫在桶里洗了手,接過水壺猛灌一通,爽:“這么熱的天,小心曬傷,明天別來?!?/br> “你少管我”,不識好人心,就要來怎么了。 好吧,他們家老婆最大:“下次出門記得帶草帽?!?/br> “知道了”,衛延不耐煩的擺擺手,跑去看墻邊的草莓,果子小小的,呈淡粉色,已經能聞到甜香:“草莓還有多久能熟?” “想吃?” “嗯?!?/br> “明天就能熟”,老婆要吃,不能熟也得催熟。 吃不上草莓衛延就去摘了點櫻桃。 許多成熟的櫻桃都被麻雀啄食,他選了半個小時才選到一捧完好的,顛顛的跑去坐在邊上,看狗男人挖地。 溫如昫就穿了件汗褂,古銅色的皮膚在烈日的暴曬下顯得更黑,他大力揮著鋤頭挖樹根,汗如雨下。 挖出來的樹根和砍下的果樹堆一起曬著,等干一些再拖回家。 衛延也在基地種過地,他知道這看起來簡單的事情,干起來有多辛苦,往往勞累一天,腰酸背痛,手也被磨出血泡。 可時間不等人,活兒還得繼續干,磨出的血泡又被磨破,發炎流膿,愈合,然后繼續磨出血泡,周而復始,直到手心長出厚厚一層黃繭。 有繭了,也不代表萬事大吉,僅僅是手不被磨破皮,累還是一樣累,他經常累得路都走不動,肌rou里乳酸堆積,抬一下手就疼得他眼淚直飆。 “昫哥,再歇會兒,過來吃櫻桃?!?/br> “我不吃,你吃吧”,溫如昫擦了一把汗,他得加快速度,早點把活兒干完好陪老婆去采菌子。 四只小鴨崽湊過來,嘎嘎叫著想吃。 衛延沒喂它們,用幾十塊錢一斤的櫻桃喂鴨,也太浪費了點。 見討不著食,四只小鴨崽搖搖晃晃的就走了,東琢琢小蟲,西琢琢草葉,時不時拉上一泡,給這片土地施施肥。 果園外喧鬧起來,很多人在喊。 “抓賊啊,抓賊啊?!?/br> “快來人,抓賊?!?/br> 他們村幾十年都沒出過偷盜的事兒,溫如昫扔下鋤頭趕緊帶著老婆去看熱鬧。 賊已經被趕來的村民制服,拿繩子綁了扔在地上。 是一個年輕女人,身上有點臟,但看起來模樣還不錯。 女人滿臉淚,不住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餓得受不了?!?/br> 有年輕男人看著就心動了,這年頭男女比例失衡,農村打光棍的太多,猛然看到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難免有點憐香惜玉,聲音也溫和起來:“你從哪兒來的?” “我是鎮上的,我家房子震塌了,家里就我一個活下來,現在也沒飯館吃飯,我實在沒辦法?!?/br> “鎮上情況怎么樣?”問這話的是個中年男人。 “很亂,沒警察管,有偷東西的,有搶劫的,還有殺人的?!?/br> “你幾天沒吃飯了?”趙大寶問。 “不記得了,地震過后我就沒正經吃過東西?!?/br> 多可憐啊,趙大寶心更軟了,他長得丑,村里和學校的女孩都不愛和他說話,難得有女孩子搭理他:“黃婆婆,她偷了你多少土豆?我賠給你,這事兒算了吧?!?/br> 黃婆婆也不是很刻薄的人,點頭答應。 黃海生暗瞪了趙大寶一眼,他已滿十八,也到了想老婆的時候,還準備等會兒佯裝大度獲取美人芳心,誰知趙大寶出來橫插一腳。 黃婆婆不明白孫子的心思,要是明白她肯定不會輕易罷休,非要撒潑打滾把這姑娘弄回去和她孫子處對象。 兒子死了,孫子就是家里的頂梁柱,她盼著孫子早日結婚,為家里開枝散葉。 與切身利益相關,再和善的人也會露出自私的一面。 年輕女人被趙大寶解圍,也順其自然的跟趙大寶回家。 趙大寶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笑得靦腆又羞澀:“我叫趙大寶,你叫什么?” 女人也露出笑:“大寶哥,我叫章韻,今天真是謝謝你?!?/br> “哎呀,謝什么謝,你叫我一聲大寶哥,不能白叫?!?/br> 其他年輕人嫉妒得眼睛都紅了,幾個土豆而已,放以前都沒人看在眼里。 小孩子不懂事,分不清哪兒塊地是自家的,想吃烤紅薯、烤土豆的時候還不是隨便找塊兒地亂挖,從來不會有人放在心上。 也就今年鬧災,大家才緊張起地里的東西來,早知道這樣就能獲得美女青睞,他們肯定也愿意幫忙賠償。 第17章 17 兒子帶回去個年輕女孩,在趙家引起一場轟動。 趙滿月對自家兒子幾斤幾兩心里還是有數的,愁他的婚姻大事愁得不行,自己和老頭子長年累月摳摳巴巴都是想多給兒子存點老婆本。 看不上人,看得上錢也好啊。 地震過后,錢買不著東西了,她正愁著兒媳無望,兒子就爭氣的自己救回來一個。 好,簡直太好了。 不過這都是后話,暫且不提。 看熱鬧耽擱了一會兒,兩人出發采菌子的時間比預計要晚一些。 等他們到達目的地,發現已經有人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