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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這批有能耐的有手腕的領導離開,剩下的小領導都是些爛泥扶不上墻的垃圾貨色,只管今日快活,不管明日沒米下鍋。 底層屁民更加難過。 衛延是難上加難,他現在這幅尊榮沒法再做服務生,舊工作丟了,新工作找不到,只能餓肚子。 饑餓伴隨著接下來的每一天。 他的自尊心和羞恥心全被如影隨形的饑餓消磨殆盡。 他無數次在半夜餓醒時后悔,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對二把手說他愿意。 雪更大了,西北角白茫茫的一片。 兩個罐頭廠的員工推著板車走過來。 衛延凍僵的尸體被他們鏟進塑料桶,待裝滿一桶尸體,兩名工作人員將蓋子一蓋,又骨碌碌推著板車離開。 2027年夏,衛延拿著畢業證書走出校門。 街邊蛋糕店里的甜香和炒菜館里的rou香爭先恐后的鉆進他鼻腔,他晃了晃,軟軟的往后倒下去。 一名路人飛奔過來接住他。 衛延靠在這人懷里,頭疼欲裂,好半晌,終于明白自己重生了。他睜開眼,看著這名接住自己的路人,愣了愣草,這不是那個什么農業專家嗎? 溫如昫被這直勾勾的眼神盯得耳朵發熱,他弄了一個小果園,今天來市區是為了給超市送貨。 送完貨就開始瞎晃悠,不知不覺就晃到大學附近。 大學附近好啊,處處都是年輕男女,彌漫著青春氣息,讓他感覺自己也年輕起來。 其實溫如昫年紀不大,也才25歲,不過他高中畢業后就回了農村老家,他老家窮,稍有能耐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些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守著破屋數日子。和老人家呆久了,他的心態也老了。 衛延心亂如麻,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放過眼前的機會,卻又想不出辦法。 溫如昫伸手在衛延眼前搖了搖:“同學,看得清嗎?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 衛延:“……”對,中暑,眼睛一閉,假裝暈了。 溫如昫麻爪了,猶豫了一下才把衛延打橫抱起準備送往醫院。 他心虛得很,懷里的人漂亮得像電影明星,手上的觸感又彈又軟,怎么會有男人屁股軟成這樣?他醒了以后該不會罵我耍流氓? 衛延當然能感覺到有只粗糙的手放在他屁股上。 夏季炎熱,大家都穿得薄,隔著薄薄兩層衣物,他甚至能感覺到男人掌心滲出的細汗。 那一小塊兒布料很快汗濕了,潮濕的熱氣順著他尾椎往上爬,衛延感覺怪得很,但他又不能動,過了幾分鐘,男人停了停,一件帶著蓬勃熱氣的T恤蓋在了他臉上。 衛延:“……” 溫如昫是看見旁邊有小姑娘打傘才想起給衛延蓋臉,他皮糙rou厚不怕曬,這人又白又嫩,頂著烈日曬十幾分鐘準得曬傷。 城里不像鄉下,打赤膊的人很少。接下來十來分鐘的路程溫如昫全被異樣眼光看著,他沒注意,因為所有注意力全被衛延吸引住了。 軟嫩嫩的臉蛋貼在他胸口,炙熱的呼吸搔動著他的心跳。 活了二十五年,頭一次和同齡人有這種近距離‘親密’接觸,他怎么可能不心神蕩漾? 溫如昫吞吞口水,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一鼓作氣跑到醫院門口:“醫生,醫生,快來,有人暈倒了?!?/br> 一系列檢查后衛延終于輸上了水還是被男人抱著。 醫院病床不夠,他們只能呆在走廊。 走廊人來人往,溫如昫怕過路人把吊瓶碰到,選了個角落窩著。他回想著醫生的話。 “年輕人別不把身體當回事,瘦成這樣了還減什么肥,把自己搞成低血糖加營養不良好玩嗎?” 他問:“不是中暑嗎?” 醫生推推眼鏡:“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你從哪兒知道他中暑的?” 溫如昫:“我猜的?!?/br> “瞎猜能猜準還要醫生干嘛?這是你對象還是你弟弟?等會兒好好說說他,二十一世紀了,又不是七八十年代,能把自己搞成這樣也是種本事?!?/br> 溫如昫沒說話,舌尖反復回味著‘對象’二字,感覺唇舌之間都是一股漾人的甜意。 這要是他對象該多好。 初中那會兒他就知道自己性向異于常人,別的男生老愛偷看漂亮女生,還熱血沸騰的組織評班花級花。 他對此類活動提不起絲毫興趣,反而喜歡觀察班上那個斯文俊秀的學習委員。 這一觀察就是一學期,寒假的時候,他做了一個熱氣騰騰的夢,夢里交織著汗水和粗重的喘息。 夢醒,他叫出學習委員的名字。 這下他終于反應過來,只覺得天塌了。 他覺得自己是個怪物。 別的男生都喜歡女生,他為什么會喜歡男生? 他害怕別人異樣的眼光,不敢向任何人傾訴,只能自己憋著,越憋越沉默自卑,成績一落千丈。 勉強初中混到畢業,沒考上高中,他也不想讀了,偏生姥姥說不讀高中不好找工作,硬是交錢給他弄了個學校。 錢都花了,也要不回來,只能硬著頭皮讀。 高中很平淡,他在班上幾乎沒什么存在感,唯一一次引起旁人注意就是送了一份早餐給班花。 班花氣得面紅耳赤,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早餐扔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