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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陽雨下意識回頭, 看清楚俞靜蕾的現狀后,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謝涯伸手扶住他,將他放到還在瑟瑟發抖的俞劍英身旁。 “學……學長,我姐她怎么樣了?”俞劍英緩過神,結結巴巴地詢問道。 謝涯搖搖頭,俞靜蕾的情況很詭異,照理來說她應該很虛弱,可她現在神思清明,還能大吼大叫,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季靈渠都說她死到臨頭,那基本上等于沒救了。 俞劍英全身僵住,瞳孔瞬間失去焦距,“怎……這么會這樣……” 就在兩人說話的檔口,一股邪惡的氣息如同暗箭一般,向謝涯二人射過來。 謝涯眸光一閃,迅速將俞劍英按倒在地,兩人堪堪躲過突如其來的襲擊。 “什……什么東西?”俞劍英驚魂未定,他看不見那道黑影,只能感覺到有一股凌厲的風從他頭頂刮過,求生的本能讓他意識到危險。 “你因果已了,休再執迷不悟?!奔眷`渠長眉低沉,眉間透出凜冽攝人的威壓。 他隨手一揮,一道風刃飛出去,重重地擊中什么東西,只聽見一聲悶哼,黑色的濃霧從墻壁上滑落到地面,憑空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謝涯能夠看見黑霧包裹中著一個人影,他捂住胸口,收斂身上的黑霧,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這個男人謝涯沒有見過,卻無端覺得眼熟。 “你是誰?”謝涯扶起俞劍英,出聲問道。 男人目色沉沉地凝視著俞劍英,俞劍英被他盯得害怕,抓住謝涯的袖子,躲到他身后。 “我是茍新白,也是幸運?!蹦腥诉~步走進屋子里,在俞靜蕾驚恐的注視下,拿起她胸口趴著的小狗崽,硬生生將臍帶扯斷。 “啊——”俞靜蕾冷汗直流,疼得臉色蒼白,嗓子已經被她喊啞,她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疼死,可她別說死,她甚至不會暈過去,只能意識清楚地感受著這種非人的折磨。 “主人,還記得我嗎?”男人溫柔地撫摸著俞靜蕾汗濕的額發。 俞靜蕾不停地痙攣顫抖,搖著頭哭著說自己不認識他,她想要躲開這個男人的撫摸,可她剛升起要躲開的念頭,男人便狠狠地扯住她的頭發,不讓她離開自己的手心。 “我好傷心,主人你居然已經把我忘了?!彼m然說著傷心,但語調毫無波瀾,“你忘記你是如何一次次把我拋棄,又如何將我送到狗rou攤上,親眼看著我被縊死,被開膛破肚,然后與你的父母一起將我吃掉的嗎?” “你……你……不可能!不可能!你別裝神弄鬼!”俞靜蕾驚恐地甩開他的手,努力想要往床的另一邊爬,她的肚子破了個大洞,血水和內臟一同倒了出來。 “那如果是這樣呢?這樣你還記得我嗎?”他說著在俞靜蕾面前,從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變成一條黑色的大狗。 黑碌碌的眼睛,一如從前那般執著地凝視著她。 “啊啊啊?。。?!”俞靜蕾連滾帶爬從床上滾落在地板上,被單全被她的鮮血濡濕,散發出腥臭的味道。 她的內臟從肚子里漏出來,貼在地面上,在地板上滑過一道道血痕。 “幸……幸運……”即便關于幸運的記憶只停留在八歲,但俞劍英依舊清晰地記得幸運的模樣,黑色的大狗,胸口有一撮白色的毛發,它的眼睛永遠干凈明亮,好似能夠洞察你內心所有的情緒,給予你最溫柔的安慰。 每次俞劍英心情不好,幸運都會湊到他身邊,用腦袋拱他,很快就能將他逗樂。 可現在的幸運,眼睛里黑漆漆,只余下一片死寂。 幸運不是丟了嗎?而且幸運走丟的時候就已經是只老狗,十年過去,一條狗的壽命怎么可能有那么長。 作為無神論者的俞劍英徹底懵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茍新白就是幸運,也就是俞家從前養的那條狗,難怪墻上會掛著和狗相關的畫,難怪最后一幅畫上出現了一條小狗,那是俞靜蕾生下的孩子。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瞬有了答案,如果謝涯沒有猜錯的話,那六幅畫與死的那六個人都和幸運當年的死有關系。 “這座島叫蒙特克里斯托島,蒙特克里斯托島也稱基督教島,因《基督山伯爵》而聞名,難怪取這個名字,原來一開始答案就擺在了我們面前,他是來復仇的?!敝x涯托著下巴,掀起眼皮去看床邊的幸運。 他竟然忽略了這么重要的線索,這可能就是燈下黑吧。 聽到謝涯的話,俞劍英渾身一震,難以理解,幸運為什么要這么做。 俞劍英的視線與幸運漆黑的眼睛撞上,幸運低頭將小狗崽身上的血水舔干凈,再去看蜷縮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的俞靜蕾,“我一開始的確很幸運,僥幸開了靈智,被俞家買回家,他們很喜歡我,對我也不錯,我投桃報李,阻止他們一家三口發生車禍?!?/br> “一切原本都很好,俞靜蕾念高中的時候,我已經是條老狗了,我很愛她,把她當做自己的崽子一樣守護她,不愿意讓她受到一絲傷害,我甚至為了她,為了俞家放棄修煉,甘愿當一條普通的狗,在十幾年后壽終正寢?!?/br> “可她變了,她和丁盛文談戀愛時,丁盛文對她動手動腳被我看見,我咬了他一口,我只是想威懾他,根本沒有用力,但因為這件事,俞靜蕾第一次打了我,晚上又抱著我說對不起,我沒有怪她,哪怕后來她聽信丁盛文的話,認定我看她的眼神不對勁,偷偷將我丟掉,我也沒有怪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