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總在魅惑人心[重生]_分節閱讀_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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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很恐怖的數字,燕千緒對人有了概念后,換算了一下,一旦疫情爆發,還是在軍隊里面,那么死亡人數只會多不會少,楚非是有神醫輔助,在疫病傳播的早期就控制疫病。 值得注意的是,這里只能說是控制疫病,而不是治療,主要原因是因為根本就沒有治療疫病的藥方,得了病后除了等死,別無選擇,所以大部分的控制辦法都是見一個殺一個,只要有征兆,也殺,寧肯殺錯也不放過,這樣,就叫控制。 “他們很快就會沒有精力追逐我們,所以在此之前我們有足夠的時間離開?!毙』实墼谡f話間,帶著燕千緒等人來到了馬車前,這是一輛戰車,沒有頂棚,更像是一個被寶馬拉著的甲板,中間豎著一根旗幟,表示身份。 小皇帝先上去,隨后將自己的手遞給燕千緒,燕二爺猶豫了一秒,想要將手從神秀的手立抽出,卻發現抽不出來。 反之神秀先上了甲板,然后才將燕千緒請上來——神秀對皇帝的忌憚比任何人都要強烈,盡管這忌憚毫無緣由,皇帝也沒有表達任何敵意。 這戰車上統共戰了也不到五個人,一是皇帝,二是個低眉順眼的小公公,第三個十燕千緒,四是神秀,最后一個是那位八桿子才打著的親戚長張大伯爺。 “出發!”燕千緒聽見小皇帝站在在正中間,只說了兩個字,這一隊軍隊便小跑前進,越過往日森嚴恢弘的大殿空地,穿過那三道大門,從曾經繁華紙醉金迷的主城街道離開。 燕千緒能看見路邊空無一人,看見曾經喜歡去逛的街口倒的全是垃圾與廢棄木凳。 過去與現在重疊,頓時有種說不出的蕭瑟感充斥心中。 燕千緒又看秦昧,這小孩,不,應該不能再喊小孩了,或許曾經秦昧也不是小孩,他是思維上的巨人,根本就不是孩子。 這皇帝目不轉睛的直視前方,絲毫沒有對周圍的蕭瑟有辦法留戀,只是盯著那被開了一條道突圍的北城門口,看著那烽火連天血流成河的景象,漠然而強大。 燕千緒記得大哥總是很心疼百姓的,秦昧也是。 記得大哥會因為各種不得已的事情,為了百姓,把自己出賣,那么秦昧呢? 燕二爺知道自己其實是在胡思亂想了,畢竟他們并非一個人,也不是一個性格,可這大沅國的江山對這兩個人的意義應該是差不多的…… 皇帝在看戰情,燕千緒在看皇帝,而那張伯爺則在觀察燕千緒。 這張伯爺便是昨夜與衛編修聊了半夜的酒友,他算是秦家皇權的堅實擁護者,可是這不代表新皇做什么,他都會贊同,新皇年紀還小,總還是會需要他們這群老人關照。 張伯爺明明也很年輕,但在新皇面前,也還是自稱是老人。 因為他是胖皇帝的人,是被傳承下來給新皇的,不是老人是什么? 他此刻正在打量這個生的過分驚艷漂亮的男人,但似乎說是男人還太早,這燕二爺還很小,渾身洋溢著冷淡的活力,如同初生的雪蓮,似清晨荷葉上的白露,側顏安靜美好的讓人恨不能屏住呼吸,但當被那雙勾魂奪魄的眼睛注視,就更是不知今夕何夕,十分危險…… 張大伯爺慌亂的收回視線,不去與那雙眼睛的主人對視,生怕自己陷入萬劫不復,忐忑不已,然而讓他變得如此的燕二爺卻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燕千緒的確是沒有把所有人都放在心上,值得他費心的,只有幾個人罷了。 戰車還在咕嚕咕嚕的駛往城外,城外與城內簡直是兩個世界! 燕千緒目之所及全是戰死的戰士,有梁軍,也有叛變的沅軍,每個人都很少有完全的尸體,大部分都是被射成刺猬,或者被亂石砸的血rou模糊。 一路上腐爛的味道和酸臭彌漫在空氣中,遙遙望去,這尸野仿佛看不見盡頭,和上回燕千緒與秦昧穿越過的魏軍尸坑相比,更加觸目驚心。 饒是燕千緒已經不怕死人了,卻還是有種反胃的感覺,他還未閉上眼睛,神秀便伸手為他遮住,站在他的身后,手掌遮住他的眼,在他耳邊道:“不想看就不要看?!?/br> 燕千緒適時將自己身體的重量靠在身后之人的身上,睫毛劃過對方掌心,沒有說什么。 他心很亂,他之前想當然的認為秦昧很厲害,總是能夠想到辦法逢兇化吉,可是現在看見這么慘烈的戰場,看見他們真的要離開這座生活了小半輩子的城,心里或多或少還是產生了茫然。 燕二爺此刻的茫然,并非是懷疑自己托付錯了人,而是茫然這大沅真的就沒了嗎? 好像離開這座今都后,大沅就真的支離破碎,再也無法恢復成以前那樣了…… 燕千緒耳邊是陸陸續續被他們追上的流離失所的百姓,是疲憊不堪卻還在前行的兵丁,還有人不時倒下就再也沒有起來的聲音…… 燕千緒捏了捏拳頭,伸手拿開神秀遮住自己眼睛的手。 一睜眼,他先是看見模糊的小雪和凄凄慘慘的大軍,而后是站在他面前,頂天立地背脊筆直的皇帝秦昧。 秦昧不知道什么時候,比他高了一點,穿著玄色肩袖云紋衣,高幫皮靴,領口蹙著狼絨,黑發被風雪肆虐揚起,永遠的直視前方,不回頭,留給燕千緒一個無法言說的高大背影。 燕二爺有那么一刻,總感覺自己仿佛看見了大哥這樣站在自己面前,說要為了大沅生死不顧。 但秦昧不是大哥,這位新皇比大哥更加看的遠,新皇所看見的也并非只是大沅這一畝三分地,而是天下蒼生。 ——他們不一樣。 燕二爺想到這里,心臟都似乎有點溫度,那是對新皇的期待與十分難得的肯定…… 從這里離開,到那遙遠的苦寒之地北邊灣谷,足足需要走一個月,途中燕千緒發現軍中也陸陸續續出現了發病的士兵,而這些士兵毫無例外的自己出隊,了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