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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大人”壽元朝盧冼客氣的喊了一聲,微微頜頸,倒了一杯茶水,放于桌上,便側身小聲道“爺” 盧冼客點點頭,“多謝,壽元公公”隨即跟著壽元說的話,立即長揖至地施禮道:“陛下?!?/br> 匪晏平淡的看了一眼,點點頭。 “下去吧” 后朝壽元揚揚手,壽元點點頭,躬身行了個禮以后,便帶上了門緩緩退出去了 他這幾日忙得焦頭爛額,已經連續好多天都未曾回府過了,近幾日的這一場持續不斷的大雨,愁得他夜不能寐,從南至北的大運河前段時間才剛建到一半,突至的暴雨硬生生把原本的建設計劃都打亂了,而且看這趨勢下去,遲早這潮水要越過農田,一越過農田,老百姓們的財產損失便會更加慘重,如若一旦控制不住這水線,那沒下地多久的莊稼就要全部泡爛在這一片暴雨里,現如今,只能苦中作樂慶幸的是,幸好這建到一半的運河,可以抵擋住一部分大水,而且還不是成熟的農作物,不然又是一片哀鴻遍野。 而如今,那些世家財閥們對水災個個都不在意,商人重利,只盯緊著這運河,只等待開通那天好打通自己家商品的名氣,誰能想到突然就停止了建設,那些視錢如命的公子哥們自然不甘罷休,通過各種人際關系,層層打通,聯系自己家族里的朝堂官員,以求得最新的消息 苦了二十年,幾經摧殘,飽覽詩書,為的只是能得榜上提名,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不用再讓自己的父母過上這種貧寒的日子。 家鄉是離京都十幾公里外的破爛小鄉村,叁年前,當他們的這個小鄉村出來了一個京都狀元時,他那滿頭已被歲月和勞作而折磨的花白頭發的老母親,在他穿著那嶄新的官服,在村里人的艷羨的眼神下離開時,當著所有人的面朝他跪了下來,緊緊握住他的手,顫著聲道 “狗子阿” “要好好做人” “好好做官?!?/br> 他是窮人家的孩子,自然對于任何人給他的那一份微薄的憐憫和施舍格外珍惜和心存感恩 自陛下提拔他至今,每每有什么至關大事,都能想到讓他來負責,雖不少人笑話他出仕的年紀,但陛下卻力排眾議,一路過來,叁年的時間里,從貧困書生到冬官,那些曾經笑話過他的人,一步步的成為了他的助氣階梯,他亦正如老母親當年囑咐他的那般,成為了那一心為民的清官 當年,誰又想到一貫態度不溫不火的陛下,會為他而第一次展現出帝王的盛怒。 他也已然是這位年輕而充滿雄才偉略的少帝的親信之一。 “辛苦你了,盧大人?!狈岁套叩剿磉?,伸手扶起了盧冼客柔聲道, “堤壩修建的如何”匪晏讓壽元把其他人遣散出去,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渾水摸魚在邊上偷聽,如今只剩下來他與盧冼客兩人,自然擺架子的那一套也就省了去。 他向來對人,都是至極隨和的。 “正如陛下您所料的那般” 匪晏的手,不著痕跡的輕輕動了動,后又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盧冼客雙手呈遞上一個暗色的荷包,幾乎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和尋常百姓家里所用的粗布糙衣所縫制出來的一樣,布料粗糙,摸上去分外難受 這樣一個平平常常毫無特色可言的東西卻出現在了正四品的戶部侍郎身上, 他盧冼客自然不是圣人,但也不喜愛在暗地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無論是朝堂之上亦或是在京都的叁街六市外,上到耄耋之年的老人,下到總角之年的小兒, 世人皆知 戶部,掌全國疆土、田地、戶籍、賦稅、俸餉及一切財政事宜 由此,戶部的官員是向來不缺斤少兩的,也就形成了從先帝到至今幾十年來,戶部的行為作風以及在百姓的言語里,當屬名聲最差。 匪晏接過荷包,看了一眼,并未說話,只留兩個手指來回踱摩著那布料,尤其在荷包布料中間的部位磨蹭許久 “荷包,是高天騏的?!?/br> “戶部”匪晏只是平淡的說出口這兩個字,仿佛已經司空見慣一般,側目低著頭打量著這個平平無奇的荷包。 “正是,陛下” “據微臣在安慶那邊的探子來報,就在前幾日,高天騏以戶部口吻說是統計一下目前因受洪水而流離失所的百姓的戶籍?!?/br> “說是以戶部的口吻,可據微臣看來,高天騏卻是心懷鬼胎,在暗地里在做著某一些不知名的事情” 沒在再布料上停留,匪晏立即就把荷包正反反了個面,盧冼客看到皇帝的這個舉動,不禁流露出贊嘆的神色,其他人不知曉,只明眼看見他們的這個皇帝,看上去為人謙和有禮,處事猶豫不決,都只道他少了一分先帝的豪邁和英勇, 可又誰能料到,在他們圍繞暴風雨的風眼,朝堂上的暗流涌動針鋒相對,權利派系相奪時 他們的這個皇帝,早已為所有人準備好了每個人順理成章應該做的事,他停頓了一下,思考片刻,這才緩緩道出接下來的話 “似乎,是因受了那位的指令才到安慶鎮” 不然,一個正四品的戶部侍郎,怎么會來到安慶這么一個不為人知的小小村子里, 況且戶部,也本不應該未經允許和上報,就擅自做主插手他們工部之事。 這事,實有蹊蹺。 匪晏看著自己手上面前的這個荷包,它的布料的質感和絲滑感和剛剛那個有天壤之別,正面的荷包,粗糙而帶著扎手的感覺,反面的荷包,卻異常的柔軟,垂感頗佳 如若不是就在他手上,一個不注意眨眼,就會讓人以為換了一個。 “冼客” “臣在”盧冼客微彎腰,恭敬回應,靜聽陛下要說的話 匪晏把手里的荷包拿著,站了起來,然后道“我原想著,運河的開通,可以有利于民生,灌溉水利,有利于黎民百姓的苦難可以免受” 他面無波瀾的看著盧冼客,然后把荷包緩緩放進他面前的茶杯里,暗色的荷包在透明清澈的茶水里慢慢暈染開來,褪色一般顯露出來它原本的模樣,待看見那荷包的真實樣子,匪晏眸色深邃如濃墨,面色冷峻看著那杯水,然后緩緩道 “你瞧” 荷包浮起,隱隱約約一個“善”字,他的聲音清冷如玉,又如松泉擊石,與尋常一般,只不過少了一分溫潤,多一分冷冽 “利民的工具,還是成了利民的工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