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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男主的炮灰寡嫂在線閱讀 - 第27節

第27節

    林云芝說自己甚是喜歡,并非做假,打從上輩子事業漸起,禮物珠寶也常有,不過都是維系利益的奢侈品,剝開這層尚且不如敗絮,如今一頂“禮輕情意重”更襯心意

    無怪乎那么多人寧愿庸庸碌碌,畢竟親情的港灣太溫暖,想著這樣挺好、又不是沒法活的自我安慰下,就任憑隨波逐流,得過且過,連黃氏翻出庚帖的不妥她都沒注意。

    生辰禮是硬湊瞎趕出來的,林云芝以為如此便不容易了,不曾想陶家興竟先頭還備下賀禮:“這副臨帖出自大家,書塾先生也說最適宜新人臨摹鍛煉字跡,自然不求嫂子能練得一手妙筆丹青,只管往后尋不見我,紙箋書信上能不假借他人”

    林云芝聞言一時三庭不對五眼,許是自己回回有所求,都以字跡潦草做筏,叫人心底有了印象,禮物也如此別致,不上不下的顯著尷尬。

    陶家興繼而從懷里掏出絲絹,四角裹疊整齊,掀開來瞧是塊墨色沉暈的墨寶,并一只兔毫竹管的毛筆:“松煙墨平常無礙,卻不適長久之用,我托好友尋了塊好墨錠,嫂子初學,難免要下日久的功夫,松煙墨味重,滿篇刺鼻熏臭,如何能提起心思臨摹,有塊好硯,習字也有興致”

    “我常年歸在家中,字不字的委實不大要緊,倒是你”林云芝心底熨妥,家興這孩子遠比自己當初想象的好相與,扭上正道后,絲毫不用自己多費心思

    如此之人再聯及書中描刻的陰鷙詭譎,她覺著書上所述,深地下來說過于輕描淡寫,畢竟紙上談兵的痛楚,比不過實時的切膚之痛

    她軟和了臉色:“既然是托好友帶的,自然品貌都好,最應你自己帶在身邊,你久未朝家中索要銀子,那些筆墨紙硯燒錢,我去取些與你”

    正說著要往屋里頭走,陶家興一步跨到跟前,將絲絹包胡亂塞進林氏懷里,而后不知哪里翻出來的勇氣,摁住林氏掙扎的手,聲音不穩著顫抖:“銀子我有,以往我沒出息,要嫂嫂供養,如今月里有三兩例錢,足以維系我過活,有秀才的名聲在,我賣過幾副字畫,得了好價錢,且字畫行的掌柜放眼,只管我來賣定收,這筆硯便是用那些銀錢買的,嫂嫂為陶家作為良多,家興別無它話,唯有一回送禮,無論輕重,還望嫂嫂給我份安慰收下”

    “成,我收下”林云芝叫他攥得手疼,又不禁心疼,他這十里八鄉十幾年來唯一的生員,能拉下臉去賣字畫,已然將里子丟擲在地上,自己若再勸阻,無畏是在陳裂的傷口上撒鹽,戳他痛楚,現下最好的是自己越喜歡,這孩子年輕勁兒用來上的自尊才能得以保全

    玩笑道:“這回便送這么大的禮,生辰年年有,嫂子若貪心,豈非家興要年年送”

    所有事冠以年年,那都是頂難的,陶家興嘴角沒留意抿成一條縫,隱在衣袍下的拳掌攥得咯咯響

    林云芝見他臉頰繃緊,嚇了一跳,真怕他一根筋咬牙答應,手忙腳亂要打自己擇干凈:“我不過說說,你莫要當真”

    陶家興卻一頷首,接下來的話,直把林云芝擺在邢臺上,萬箭穿心般,他說:“無論往后嫂嫂如何,每年生辰禮,家興定會為你慶生,華服珠寶不敢許諾,總歸每一回我都會盡心,絕不會敷衍了事”不說還有沒有機會像如今一樣,以親人之名出席,該有的真摯和尊重,從不會少。

    連退路都被封死,林云芝一頭懊惱悔恨自己嘴快,一面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歡喜,自己付出供養,并不是一無所獲,她想自己如何都要供他出人投地,不言旁的,便是今日份的體面尊重,她覺著此舉值當。

    百般話又不及一句,她垂散開眉眼,少有的展顏:“嫂嫂,等著”

    作者有話要說:手是真的殘了,上山搬木頭的時候扭到的,昨天上藥就消腫了,今天才提的起力氣打字

    第48章 、季婆子臨門

    元宵往后正月的熱鬧也就到頭了, 再之后正兒八經的節氣便趕上立春, 枝頭霜化,日子一日賽過一日暖和,也不用穿冬衣。

    太陽底下婦女薄衫縐裙, 云鬢衣香,有附庸風雅的詩人文縐縐說,三月寒走春來, 坊內的風都比前些時日香, 林云芝有耳聞時, 還咧嘴直笑, 搖頭晃腦點頭, 確實如此。

    天寒起來,風吹在臉上沒股子人情味。

    坊內有農家牽小春牛來賣, 半大的小牛犢被栓在柳旁, 連著聲音都軟乎乎, 往是最熱鬧的地,里里外外圍著好些人, 但真正索價問買的卻少有, 這不都已經四五日, 林云芝在坊內轉悠,時不時還能撞見。

    立春要掛春幡, 陶記酒樓也不例外,大清早李全并同阿斗忙活半日,那面紅黃色的幡子總算迎著風獵獵作響起來, 林云芝笑著說:“勞得你們,我煮了馎饦,你們趁熱乎著吃吧”

    想著春躁,林云芝沒敢像冬日里一樣放羊rou,就著清湯酸菜,熱烘烘的煮,最末撒了把鮮嫩的羊角蔥,綠油油浮在湯面上,怪別說冬日里大口吃rou,忽地換成這樣清爽的吃法,李全吸溜起來,腮幫子鼓鼓的,滿腦門熱汗。

    等吃過朝食,菜行的人送來好些菜蔬韭黃、豆芽、白菘、芹菜這些慣有的,有家竟有茄子、黃瓜一流反時令的菜蔬,問過后原是菜販地窖里的私貨,存放好,如今拿出來,能博個好價錢,林云芝照單全收。

    立春后青菜的量,一日增過一日,而后除開這些,酒樓內便屬豆腐、豆干、炸豆圓用的多,rou行倒是落在下程,門店里的菜也多半換成炒菜,少不得要廢折菜的功夫,她與李氏折芹菜葉子間隙,閑聊著談起家常來。

    “家興前些日子去府州學塾,我瞧著娘精神一下蔫吧了,老二跟我說娘下地迷迷瞪瞪的,險些在田埂上崴傷腳”你說這走過半輩子老路還能跌,她娘得多游散。

    李氏兩邊的眉壓不住,“參差不齊”一高一矮的宣著擔憂:“這還不是最要緊的,娘跟三弟妹前門對后面,見些天更像是仇人,日日里爭吵,我怕她如此下去,傷身子,不若把人接到鎮上來,你覺著如何?”

    “我哪里沒勸過”林云芝一攤手說:“早前酒樓開業,我就同娘說過”

    黃氏不知哪來的通病,說舍不得院里幾處養的家禽,人好挪,但說那些牲口不成,在鄉下好窮養,林云芝如此提過兩嘴,就徹底歇停勸解的心思,李氏再提及也是聽自家男人說的,若不是這事不可開交,自家男人根本不會把事捅到自己跟前。

    “嫂子,還是收整出一間廂房來,我叫老二多游說幾次,沒準娘心一軟應下,誰又能說好”

    林云芝說成,等午后空歇的時候掃掃落灰,菜折采完酒樓里零零散散有幾名食客登門,笑著將人迎落座,而后遞過食單子說:“郎君可要點些什么?”

    那客人有些奇道:“如何火鍋少了好些花樣?”

    也不曉得這是第幾個問,自打食單有過翻改,酒樓不少是火鍋的忠實粉絲,一瞧單子上琳瑯滿目的小炒菜品,自當有疑惑,

    林云芝不耐其煩的再一回解釋道:“現下往后,氣候越發緩和,郎君可想想,屆時一口熱騰騰的鍋子擺在食案,滾滾白氣撲在臉上,還未動筷已然汗流浹背,熱騰騰滾臉,哪里還有食欲,這火鍋子原是冬天的懶物,挪到如今,吃起來不大爽朗,漸漸會撤換”

    食客點頭道:“想來你們庖廚多花樣,季度更迭,費心處也多,只是我不大懂這些小炒,勞煩小娘子舉薦一二”

    如今鄉野之內不大盛行“炒”,多為蒸、燉、煨、烤,魚rou一途上如此烹調是頂好的,因而rou類內常有筋膜,火候愈長久愈發酥爛爽口,可菜蔬如此便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意思,兩者追求的內在大不相同,菜蔬要火候在一時之間,供不上,味道提不上來,一切功夫白費,一碟子菜柴老難咽。

    林云芝說:“今日后廚有極嫩的韭黃、長茄、冬筍,郎君適可點份韭黃炒蛋,紅燒長茄,蒜蓉筍鮪,最末再補個羅蓑炒rou,豆腐羹便是極好的,既嘗得爽口,又不至于太膩味”

    二三月的韭黃,摸樣好瞧,嫩黃_色的一茬又一茬,炒蛋或是就著做搭菜,都是上佳。

    食客聽她介紹,也有些饞:“照小娘子的意思來”

    記過食單子后,林云芝喊李全端茶飲子伺候招待一二,自己踅入后廚交單子,這些小炒大部分由著阿斗經手,若是實在后廚忙活不開,林云芝有時也會幫襯些,最初時修繕酒樓,廚房是特地交代過,安置了兩口鍋。

    如此之后,到午食的時辰,酒樓內座無虛席,大多數是嘗過小炒甜頭的回頭客,各種吆喝著點菜。

    綠油油的青菜擺在食案上,如何都叫人耳目一新。

    立春過后灰突突的山林田埂,枝丫狹縫都牟足勁兒往外冒青,淡淡一層籠在面上,撫著風蕩開一波綠潮,連著人的心意都吹散開,

    徐府的當家夫人鄭氏都快愁禿了腦袋,元宵那日水云坊,自己為的徐家能在溫氏面前得臉,閉著眼胡買一氣。

    數十兩銀子不聽響頭酒悉數砸進去,最后還是被東街鹽商林家拔得頭籌,沒能掙大臉不說,瞧著那堆瓶瓶罐罐她就滿肚子火氣,不知該如何處置。

    縣令家庖廚出身的小公子,沒理沒據整出這些所謂的養生補藥,真能有用?她瞧著是縣衙府邸漏頂,又逢春日雨多,朱家掏不出撿瓦的銀錢,名不正言不順收受賄賂,草草想出這法子。

    最得臉的自然是銀子使得最慷慨的,余下的,能不能得眷顧,全得看縣老爺“心有余力”如何。

    徐老爺聞言勸道:“商求官行便,從來都是十有九空,若回回能見成效,歷年州府御史早早朝京都御史臺奏稟,哪家縣令地方官能做得長久”

    鄭氏說她曉得,只是心底下有疙瘩,:“旁人得去也就罷了,偏偏是林家的小蹄子,也不曉得他家妖精吹哪門子枕邊風,能叫她吝嗇鬼丈夫舍得掏銀子”

    現下今年才開個頭,節氣里還得有多少封邀請函,各種花燈、郊游做由頭,鄭氏能推一回還能一直推不成,一想著在外頭遇上林家那張作踐的嘴臉,鄭氏如一口陳年淤血卡在喉頭,叫那些瓶罐再一刺,生就憋了滿肚子火氣。

    “你實在見不得這些東西,一應送人就是”徐老爺瞥了眼瓶罐外頭貼著的紙箋,上頭端正的書著用處病癥,他挪移道:“倒是詳刻,我記著你前兩日一直念叨,你娘家弟媳氣血虛,懷不上孩子,且將這些送去補補,不定來年能博個姑姑來當”

    “不懂厲害的東西,你就敢央著我往親戚家里送”鄭氏頓時揚起眉角,聲色內斂道:“徐曠達,說說你安的哪門子心”

    徐老爺也沉了沉臉:“我與你出主意解困,你反倒不樂意,隨你,總歸心煩眼不凈的不是我”

    說完,往書房去躲風頭去不愿吃這窩囊氣,鄭氏惱怒地瞪著眼,渾身力氣使不出來,憋屈的火氣險些燒穿心肺。

    她邊上伺候的老嬤嬤插嘴道:“夫人何必跟老爺較勁,您娘家弟媳嘴里吃過的不正經藥方還少過?夫人差去問問郎中,可有不妥之處,若無安下心來,這順水人情送出去,還能不污夫人眼睛,一舉兩得,夫人何故要糾結其中”

    這老嬤嬤是鄭氏打從娘家帶來的,在她處很有體面,遂而說話行事,鄭氏多半會聽,這回一樣不例外,鄭氏疑惑道:“真能成?”

    “能成”老嬤嬤點頭:“舅奶奶又不是天生的蠢貨,自個還能沒個計較,真要是吃不出好賴,哪里會久用,她那廂得了恩情,往后您娘家弟妹重你敬你。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往后老夫人老爺有過春秋,娘家能給夫人搭把手的,只剩下您弟弟,您也曉得枕邊風的厲害,比起您這個外嫁的jiejie,娘舅少爺豈能不偏他自家夫人的理”

    “您捏著舅奶奶的好,也就相當于捏著舅少爺的好”

    鄭氏此下一通百通,沒來由給水云坊做起廣告來,且這往后還是一記極有力的招牌鄭家弟媳吃過阿膠滋補氣血,安安分分幾年的肚里竟有回音。

    林云芝全然不懂這其中誤打誤撞,而后打響水云坊的招牌,這會子她正火急火燎的往陶家趕,陶老二今早遞消息來,黃氏在地頭傷到筋骨

    如今已經難以下床,叫自己喊大夫去瞧瞧,林云芝讓李氏照看酒樓,自己則親自回去一趟。

    郎中開過方子,叮囑幾句要緊的事項,林云芝恭敬地將人送走,而后折去給黃氏煎藥,伺候她用湯時忍不住再提:“娘,您這下如何都不能留在家里,與我同去鎮上,我也好有個照應”

    黃氏也沒法子,自己如此模樣賴在家中只會拖累老大媳婦來回折騰,只是要去鎮里卻不能是今日,她道:“再等等,夜里見過人,明日咱再去”

    林云芝疑惑:“娘說的是誰?”

    黃氏支支吾吾道:“現下與你說不清,見過就曉得”

    林云芝便不再多問,等黃氏飲完湯藥,她去灶下生火做飯,想著多備些,萬一黃氏說要見的人空著肚子來,也不會叫她空腹回去。

    這世道如此無巧不成書,夜里抹黑,一盞燈籠遠遠來,近到陶家內院林云芝才瞧清楚模樣,登時說不出話來:“季婆子?”

    季婆子也沒想著又會再撞見前頭信誓旦旦推拒自己的小娘子,她有容錢的大肚,眉開眼笑道:“小娘子安,如何還是老婆子來給你做媒,你保管安心,定為你選這十里八鄉最俊的”

    林云芝:“......”

    她徹底腦子混亂,全然不明黃氏葫蘆里賣哪門子的藥。

    第49章 、歪打正著

    季婆子也不是頭回竄陶家門, 頭次吃癟, 以著自己“鐵娘子”的名,不甘心兩宿。經手cao辦的喜事不說半百,亦有三五十樁, 細心咂摸,品出些許關竅卻不難,單就相親這事上, 陶家長媳沒生有半點心思, 牽線原是兩方有所謂, 興才有的撮合, 一方若半死不活的, 媒人磨破嘴皮,一樣無濟于事。

    私底下她都已經撂下這份子喜錢, 陶家主母登門商談, 她緩了半晌, 好不容易從灰燼土里挖將出那點兒“星火不滅”,這婆媳兩南轅北轍的神情, 說沒名堂在里頭, 那是假話既然自己跑一趟腿, 比起之前,如何要盡回人事。

    季婆子不鬧不催, 老彌勒佛似的往長條凳上,穩如泰山一坐,擺出副禮笑相迎的款兒, 林云芝手心下“一巴掌冷落”,就此掀了肚皮的鰣魚,沒等在面上興風作浪,就草草憋回心底。

    “老大媳婦,今兒這事也不是偶然,我琢磨好些時候,想著趁今日一并說清楚”黃氏細講起緣由:“守孝規矩上要守三年,尋常寡婦膝下有兒有女,加上咱家日子越來越紅火,自然不愁改嫁,耽擱兩三年無妨,你無兒女所累,年紀只比待字閨中的閨女癡長一二,相貌手藝,在十里八鄉里是把難得的好手。

    “由著季婆子把關,咱多賠些嫁妝,尋個頭婚強健的兒郎,沒得要cao心鰥夫那些瑣事白賴的家事,日子滋潤和美過下去,也算我對得住你”

    黃氏鐵了心不吃這筆糊涂,不理會老大媳婦的假花樣:“莫不成是對季婆子有芥蒂?”

    林云芝二五眼沒等裝明白就被扒破,干脆破罐子攤牌:“娘,我上次回絕的多懇切,如今臉便有多疼,前后還沒囫圇兩月”

    這悔同上輩子無為青年發誓“要做國企首席”一樣,心口不一,有種聽聽就算了的錯覺。

    黃氏眉角一挑道:“換個媒婆你就能乖乖聽話?不說全般通曉你心底下的小算盤,五六分卻不難,誆我說與老大夫妻情深的鬼話,權且先省省,前后沒幾個月的夫妻情誼,再說我自己親生的兒子,能不曉得幾兩德行,原不是那些能叫旁家閨女一見傾心的脾性”

    “又不是鐵板釘釘,沒準我就愛吃老大那樣的性子”林云芝還想爭辯,叫黃氏虎眼一瞪,當下心底攪起兩道聲音,一面嚷嚷“人家親娘都愿意為你做媒,自己犯什么矯情,干脆順水推舟一回,總還能越過越孬不成”

    另一面則下巴矜傲地仰鼻俯瞰,“自己如今什么都不缺,唯獨少個伴兒,既然寡婦名聲約束所累,再嫁不抱攀龍附鳳的念頭?!?/br>
    兩不盼間,林云芝大大方方承認,自己在相貌協會的池子里,不淺不深地泡了兩輩子,早泡發進骨頭里,扭轉不過來。

    “這季婆子名聲極好,前次是我沒看明白”黃氏此前尋過別家,但大多拿錢快,辦事遲鈍,再聽陶家寡婦想做頭房,喜婆一個兩個,不急不緩吊著。

    她性子急,哪里能容這啞巴虧,一應全鬧翻過后,得堂兄弟家妯娌說起她家兒郎以前也一直拖著,眼瞅越發不成樣子,后找到鎮上“鐵娘子”辦,這事才成,故而推著老嫂嫂去試試,黃氏別扭鬧過好一陣,這不才咬牙下定決心。

    “老嫂子,成不成您倒給個回話啊”季婆子見陶家婆媳嘀咕勁兒漸次沒了聲響,暗自明白差不多火候,拿捏著時候插話進來:“不瞞老jiejie,得您前腳囑托的功夫,我記掛著翻手里的姻緣薄,正經兒有家兒郎求親,相貌年齡跟嫂子說的相仿,家境殷實

    祖上世代商賈,府宅、田地齊全,獨獨想尋個精明的當家主母,一直不得果,遂而托問到我門下,瞧著您家長房兒媳,可以試試,沒準能成段佳話?!?/br>
    黃氏略一驚這“鐵娘子”手腳麻利,而后回過神拉著林氏,柔聲道:“娘不會害你,若我稍敢些自私,誰舍得把賢良的兒媳婦推拒在門外,就當娘有點良心,不敢對不住你亡故的母親,相看相看,親事妥與不妥都是后話?!?/br>
    “我這腳不能白遭一宗罪”

    林云芝瞥見黃氏眼底的愧疚,繃在心底不知名的弦莫名一陣輕顫,許是上輩子奶奶彌留之際,最常念叨的便是自己成家,這會子黃氏的模樣漸同與世長辭的奶奶相重合,漫著股無力:“那便相看相看”

    至于后話,許是不大可能。

    黃氏喜笑顏開,顧著身子沒法子挪動,只好直起半身朝季婆子招呼,而后從枕頭下掏出張紅皮庚帖,遞了出去:“這是我家云芝的生辰批字,你拿去與他家瞧瞧,若中意了,管來支會我一聲,也別來家里尋我,同上回去酒樓就成?!?/br>
    季婆子心底已然裂開花,哪里有什么兒郎求親,倒是求著她撮合陶記酒樓女主子與自家愛子的掌柜,不在少數,想起事成之后的天價喜錢,季婆子恨不得立時替對方給出回信,克制下沖動后,玩笑道:“老jiejie難不成還信不過我?亮招牌的事,哪里敢怠慢,定給老jiejie辦的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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