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書迷正在閱讀:每天都在假裝破產、萬人迷的我被蛇總纏了腰、誘哄、在反派掌心里長大[穿書]、蟲族:撩欲!殘暴瘋批雌蟲專寵我、回檔人生[娛樂圈]、休夫(女尊)、蟲族白月光竟生了我的崽、2017李怯梁 (邊緣愛H)、薄情鬼
曹不休點頭,算是應答。 可阮阮卻是久久不能平靜,所有的事情,散去迷霧,露出原本模樣。 難怪夜深人靜時,今上總會提起,他不想做帝王,只愿做一個懶散閑人。 他一壁長久沉默嗜酒,將自己醉心于書畫,音律,茶道,花石綱,是想做一個與生父一樣的才子。 一壁又想著走上先皇的舊路,想要在這富貴宮廷里,去體會他的人生,他冷落皇后,沉迷女.色,疏離韓玦。 “起初先皇極其疼愛官家,父子感情很深,母憑子貴,先皇與太后的感情又重歸于好??杉埥K究不能包火,先皇不知從哪里聽了消息,要滴血認親,太后驚慌失措,不久便有了今上落水。自今上落水后,先皇自責不已,心知肚明,但再不提認親之事。至此,今上更加依賴先皇,但也疏離了太后?!?/br> 曹不休凝視阮阮雙眸:“阮阮,我無意于讓你知曉這些事情,我希望你的一生,是輕松愉快的。但多情反被無情傷,這便是宮廷?!?/br> 宮香沉沉。 曹不休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住阮阮,目光懇切,誠摯而認真地說道:“阮阮,讓我帶你出宮?!?/br> 三日后,今上終于從昏睡中醒來。 連著三日的昏迷,讓他迅速消瘦,兩眼凹陷。 他不進食,也不服藥,只斜靠在軟枕上,靜默看著阮阮,不許阮阮走開。 有一日,阮阮去皇后處,他于小歇后睜眼沒見阮阮,頓時雷霆大作,一把將手邊茶盞之物,盡數擲于地上,更赤足下榻,厲聲呵斥。 “是不是太后將阮內人捉走了?還是曹不休將她帶出了宮?沒有朕的許可,她們怎么可以動朕的人?” 彼時,皇后正喚阮阮商議,今上生辰將至,該如何與今上慶生。 按皇后本意,今上在病中,不宜受喧嘩吵鬧,故而想簡而化之。怎耐君實知道今上生辰,卻時時放在嘴邊念叨,一定要給父皇一個大大的驚喜。 今上寵愛君實,同樣君實也很喜歡今上,縱使皇后已對今上死心,但在父子情分之前,她還是不得不讓步。 她不得不向阮阮承認,君實喜歡父親,大于喜歡她這個母親。 生辰禮該怎么準備,阮阮與皇后還沒想出個頭緒來,韓玦便疾步而至。 見了韓玦,皇后面上直露歡喜,喚一聲:“長予?!?/br> 韓玦欲向她行禮,又被她止住動作,韓玦卻一退,仍是舉手加額,恭恭敬敬行過大禮,有些躊躇看向阮阮。 皇后會意,“是官家醒了?” 韓玦點頭,“臣一人照應官家很是吃力,需要阮內人協助,故而來請阮內人回去?!?/br> 阮阮一怔,瞬間猜出他來的意思,必定是今上發火了。 “長予這理由,找得真是糟糕?!被屎蟮恍?,“我已不在乎官家如何看待我,你又何苦為他打掩護,反而叫我傷了心?!?/br> 皇后這話說得直白,韓玦聽了,忙欠身道歉,卻暗暗紅了耳廓,“臣受不起?!?/br> 皇后眸色一滯,盯著他看兩眼,“你所求,此生是求不到的?!?/br> 韓玦斂眉,“臣此生已無所求?!?/br> 皇后聽了,如小女兒般,遽然轉身,背對他道:“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br> 空氣中有片刻沉默,韓玦走進阮阮,引袖道:“走吧?!?/br> 阮阮無奈看皇后一眼,她猶在生著悶氣,她剛剛的話,其實阮阮也聽懂了。 阮阮抬眸看向走在她身前的韓玦,她剛喚一句:“韓先生?!?/br> 韓玦卻頭也不回,用著近乎平淡如陌生人的口吻,對阮阮說道:“這些日子,官家對你很是依賴,但正常的男.女關系,并不等同于心軟,你切莫要一時受了他的影響,忘記了要早日出宮的事情?!?/br> “我細看曹將軍已久,他才是你能靠得住的人,你跟著他,定不會辛苦,而他也不會舍得讓你難受,痛苦,你與他會幸福一輩子的?!?/br> 韓玦說這話的語氣,像極了剛剛皇后趕他走時的樣子,阮阮一怔,除了悲傷,竟無言以對。 第52章 病嬌 待阮阮回到長春宮時, 今上正發著大火。 名貴瓷片碎了一地,滿目狼藉,甚至連他平日里最愛的天青色茶盞,都被他摔得四分五裂。 這茶盞阮阮識得, 國朝有五大名窯, 分是汝、官、哥、鈞、定, 其中最厲害的,就屬汝窯系。文人學子中, 更有一句:縱有家財萬貫, 不及汝瓷一片。 而這天青色茶盞,更是汝窯中,最漂亮也最難燒制的,杜敬業將它尋來送給今上, 今上尤為喜歡, 常將它握在手中把玩。 阮阮屏息凝神, 留意他神色,小心翼翼進殿。 今上聽見腳步聲響,原本背對著她的身子急促轉身, 面容陰郁, 厲聲逼問。 “你去了哪里?為什么不守著我?你可知道, 我一睜眼,見不到你是有多著急?” 阮阮聞言,心頭一滯。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入了他的眼,他又到底是喜歡了她哪里? 他這樣突如其來的依戀,讓她慌亂,無所適從。 阮阮深呼吸, 告訴自己,他的情.愛,來得快,去得也快,不能當真。 她微微欠身,向他行禮,“官家生辰快到了,皇后喚奴商議,想給官家您一個驚喜?!?/br> “真的?”今上聽了,滿是不信。 阮阮點頭,抬眸以真誠看他,與他目光相對,他這才慢慢信了,眸中冷凝之色稍緩,漸漸由憤怒轉為警告。 “下一次,不論去哪里,都要提前報備,聽到了沒有?”他蹙眉,面色冷淡,一步步向阮阮靠近。 他個子高,僅比曹不休矮一個發尖,但雖同樣都是大個子,可給阮阮的感覺,卻相去甚遠。 曹不休站在她跟前,她會仰視他,會情不自禁信任他,發自內心將他當作依靠,他讓她覺著輕松,自在,從不用考慮自己的話是不是會惹怒他。 但,在今上面前,阮阮只覺心頭沉重,喘不過氣來,他讓她想逃,想躲避。 “好?!比钊铧c頭,有了前車之鑒,她不敢違拗他,更不想將他激怒。 她很害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勾動他對曹不休的怒氣。 “算你還有良心,還記得我是病人?!?/br> 今上斜睨阮阮一眼,說話時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帶著幾分怨氣,但更多的是撒嬌。 只是這樣的語氣,讓阮阮更覺壓抑。 她靜默聽了,彎身去收拾他暴怒后的殘局,可剛觸及地面,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阮阮大驚,想要躲閃,他卻快步上前,將她拉起,單手托住她后腰,不容分說,將她禁錮到懷中。 “剛剛沒有看到你,我很害怕?!彼麑㈩^埋至她發間,深嗅一口,更放肆地輕咬了她耳垂。 阮阮血液上涌,這樣子的親密動作,讓她驚慌失措。 她被他這唐突舉動嚇到,奮力掰過他手腕,從他手下脫身,大喝一聲,“官家?!?/br> 可隨著這一聲喊出,她也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地上都是碎瓷片,剛剛她避得急,一腳踩了上去。 鉆心的疼痛從后腳跟襲來,她忙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因痛出聲。 她恨他輕浮,也知他性子,她要自己極力冷靜。 她在袖中握緊了五指,她明白,此刻若是被他發現她因他受了傷,他定會發了瘋地招來整個尚醫局。 而那時,她必定會成為整個禁宮的眼中釘,想平安出宮,將是難上加難。 “你就那么怕我?” 她的逃離,讓他有片刻打愣,他看著被他扯下的她腰間的輕紗束帶,他將它握在手心,細細撫.摸。 “沒有?!?/br> 阮阮垂下眼睫,違心說道,后背因忍痛而濕透。 他渾然未覺,面帶遺憾,握著她的束帶,轉身重回軟榻邊,卻提了要求。 “我也想吃烤紅薯,要你親自給我烤?!彼畹?。 提及紅薯,阮阮心尖一震。 她下意識舉目看他,他卻合衣隨意在軟榻上坐下,修長腿腳隨意掛著,意態慵懶,緊盯著她。 阮阮明了,他就是有意的,有意要刺激她,也有意要與曹不休爭上一番。 他昏迷那兩日,曹不休天天進宮守著他,而他每次進宮來,都會給她帶一份礬樓下的烤紅薯。 那時,他在半昏半醒間,或許某個醒來的瞬間,知道了這事情,所以在這時提出。 阮阮深嘆一口氣,曹不休向來光明磊落,從不干藏著掖著之事,故而給她帶紅薯,也從不避著其他人。 他還喜歡將紅薯放在心口捂著,待到她手中時,還都是溫熱的。 每當他高昂著腦袋,帶著點得意從懷中給她紅薯時,阮阮總是會為他那一刻的動作而心動不已。 他說:“阮阮,我不僅要給你金山銀山,還要給你暖暖的喜歡?!?/br> 鐵骨錚錚的年輕將軍,驕傲,肆意,卻為她牽掛。 她為他的鐵漢柔情,沉迷,心醉。 她想起他,嘴角不由勾起淺淺笑意,她想幸好有他,要不她此生,都要被困在這鑲金嵌玉的深宮中了。 “我現在就要,立刻,馬上,再不許你想他?!?/br> 今上察覺到阮阮的心不在焉,恨恨抓過手邊軟枕,毫不客氣向她扔去。 阮阮躲閃,可還是晚了一步,被他砸中了腳踝,她略一趔趄,腳下碎片更深一寸。 阮阮微微蹙眉,身子直直打晃,她匆匆點頭應下,再受不住,躬身退出,及至殿外,腳下已是腥紅一片。 她顧不上腳底疼痛,忙回看殿內,幸好沒留下血跡。 她倒吸口涼氣,收回目光,又見韓玦遠遠地,滿懷心事而來,她怕他擔心,直接轉身快步離去。 及至轉角,阮阮回眸,許是她離去的身影太過匆忙,韓玦直愣愣地立在廊下看她。 她的轉身,他也始料未及,他抬眸,張口,似想問她怎么了? 阮阮卻向他擺了擺手,表示無事。 她想,她已經欠韓玦太多太多,她不想再讓他為自己cao心,她咬咬牙,狠下心來,獨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