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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他們也是歷史裹挾著的小人物。 凌二班里有個同學,因為反動派的爺爺回來,還特意請了假,據說每個親戚都得了根小金條或者金戒指。 這種事情與凌家無關,他家除了他老子有個案底,剩下祖宗八代都是根正苗紅的貧下中農。 大黃不知道從哪里抓了只老鼠,叼在嘴里,正向老五獻殷勤,而老五也眼睛發亮,手已經伸向老鼠的尾巴。 凌二眼尖腳快,踹上了屁顛屁顛的大黃。 大黃疼的呱唧一聲,張開嘴,老鼠趁著這空擋,竄到了地面,死里逃生,頭也不回的一股腦鉆進了門口的枯草叢里,然后消失不見。 “奶奶個熊,你又不吃,一天到晚真閑得沒事了,就去給老子抓兩只兔子?!?/br> 有本事抓老鼠,居然沒本事抓兔子? 那地里不全是嗎? 河對岸的莊稼地里種了不少大豆,很多剛出芽就被一窩一窩的灰色野兔子給禍害了。 抓回來,家里改善伙食,你不是也能跟著撿兩根骨頭嗎? 對于這樣一只沒有追求的狗,凌二氣不打一處來,剛抬起腳,大黃已經閃出了老遠。 “你怎么不寫作業了?”凌二把老五摁在小板凳上,小丫頭已經上了幼兒園,這都有一個月了,每天早上起床還是照樣哭哭啼啼,要是不使用暴力手段,她是無論如何不肯起床的。 她手里握著鉛筆,在本子上,無論如何都寫不好數字“7”,特別是到橫折的時候,灌注了全身的力氣,也拐不好那個彎,紙都扎破了。 抬起頭,看到哥哥皺起的眉頭,不知道是被嚇著了,還是委屈得,嘩啦一下哭了。 “哭啥???”凌二一臉懵。 “你沒事惹她干嘛,會寫就會寫,不會寫就拉倒,才多大啊?!贝蠼阋幌伦訌膹N房出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個勺子。 “我沒怎么著她呢?!绷瓒忉?。 “沒怎么她,她能哭?”大姐用圍裙的下擺給老五擦了擦臉,然后道,“別哭了,你這臉都皴完了,還哭更嚴重?!?/br> 秋冬季節,天氣干燥,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臉和手都容易皸裂。 老五不喜歡油乎乎的雪花膏,大姐每次都要強行給擦上一點。 “你自己妹子是什么德行,你還用問我?”凌二不明白,為什么老五越來越愛哭了。 看著大姐那要吃人的眼神,他感覺這是嚴重的雙重標準,這都忘記自己是怎么揍老五的了? 他這還沒怎么的呢,就聲討他了! 王剛是在十月底回來的,柿子樹上的柿子都熟透了。 浴室重新開張。 老三越來越沉默了,大姐很是擔心。 凌二倒是不以為意,這小子兩輩子就是這個性格,沉默寡言,但是韌性足。 凌二替他報了一個英語輔導班,一個書法班,趁著高一課程不重,多學點東西是沒錯的,老三也沒反對。 至于老四,就不是那么配合了,她只對音樂感興趣,給她報一個舞蹈班,跟一幫子十一二歲的小朋友在一起,她老大不樂意! 凌二哪里管她那么多,不去也得去,否則就別想要零花錢了,家里管吃管喝,要錢做什么? “你霸權主義!”這是某個下午,老四對凌老二發出的怒吼。 “別說些沒用的?!绷瓒睦锬芄芩吲d不高興,只是笑著道,“想跳腳,等你翅膀硬了再說?!?/br> 他打著“為她好”的旗幟,可能確實有點不照顧她的情緒,不尊重她的想法。 但是,他的想法和實踐肯定是靠譜的,順著他給她定的走,基本不會出大錯。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在所在的年級,他的成績始終是前幾,偶爾不去上課,老師倒是不至于像開始那么較真了。 他欣喜不已。 慢慢的,一周里,他總要逃上幾節課,甚至開始試探性的連續超過兩天不去上課,他要知道老師的底線在哪里! 不過很可惜,超過兩天,老師直接找到了他家里。 大姐對他逃課去游戲廳,表示很失望,對老師保證一定會嚴加管教沉迷于電子游戲的凌二。 凌二自然不是沉迷于這些土的老掉牙的電子游戲,他只是閑的發慌,來游戲廳找找情懷而已。 大部分游戲機都是桂林計算機廠出來的,集成塊是日韓進口的。 他在里面玩一款《麻雀狂時代》,贏一把里面的美女脫一件,輸一次穿一件。 自己是誰? 雀王之王! 怎么可能輸! 游戲廳里的玩家,大多數是十四五歲,一半是初中生,一半是小學生,他們早就奉凌二為神,一塊幣打通關,沒有凌二通不過的游戲。 此刻,他們都聚在凌二的身邊。 只剩下最后一件衣服了,孩子們盯著屏幕,凌二能感覺到吞咽口水的聲音。 胡牌! 他更得意了。 正準備回過頭向旁邊的孩子炫耀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兩雙憤怒的眼睛,一個是他大姐,一個是他的班主任。 他的一世英名! 他想辯解,可是屏幕上那不堪入目的畫面,還有嬌滴滴的聲音,圍觀的學生,人證物證俱在,怎么說都沒有用的。 很快,他看到班里的同情或者鄙視的眼神,他就知道這事已經傳到了班里。